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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帝接過人去,衣物遮擋住了傷口,性命終究更緊要些,男女之防暫且放一放,他毫不避諱地將齊蘭腰腹間的衣袍撕開些許,露出猙獰的傷口來。

  他也不多話,雙手成掌,黑色魔氣自丹田而出,化為黑霧附於掌間,慢慢按壓到齊蘭傷口上。

  郎梓也不敢轉開目光,咬唇看著。

  那傷口原本還在滲血,此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凝合收口。

  等到他解了術法,郎梓還想再輸些靈氣,魔帝卻搖頭道:「不用,此時靈氣反倒不妙,我餵些回血靈藥便是。」

  他從納戒里掏出來的卻不是什麼回血靈藥,而是給過郎梓的嗜血黑蓮花瓣。

  效果卻是極好的,服下花瓣後沒多久,齊蘭面上便紅潤了許多。

  郎梓估摸著她很快就能醒過來,心裡鬆了口氣,對楚小戟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去院子裡候著。

  自己同魔帝敘起話來。

  「魔帝今日進來,可曾見到異樣?」

  慕雲將齊蘭擱在身邊的椅子上,他手上沾了不少血,似是覺得浪費,伸著猩紅的舌頭舔了兩下,這才回憶著道:「沒有吧?就是進這宮殿時好似被攔了攔,陛下宮中辦喜事也布置新陣法麼?」

  郎梓嘆了口氣,道:「那陣法不是我布置的,先前新人正在拜堂,不知道哪裡突然來了襲擊,重傷了齊蘭。如果連你也沒有察覺到異狀,恐怕刺客已經離開了。」

  他忽然頓了頓,皺眉問:「之前不曾見魔帝飲血?」

  魔族嗜好腥咸之物,更有幾支魔族茹毛飲血,這些都是常事。

  可他曾和魔帝在歸茗軒對坐飲茶,不記得魔帝也有這癖好,那日他似乎對茶點的興趣更濃厚些。

  慕雲眨了眨眼道:「我之前常見棄光長老飲血,忍不住跟著嘗了嘗,也不是那麼難忍受。且修士血中蘊含靈力,於我終究是大補之物,白淌了這麼多可不是浪費麼。」

  郎梓點頭,不動聲色地往齊蘭那邊挪了兩步,道:「理解。現下齊蘭無事,我先帶她回裡頭躺著吧,這裡終究不大舒服。」

  慕雲卻笑著攔他,「修士哪就這麼弱不禁風了,這術法剛解除,恐有意外。還是讓她留在這裡吧,我也好就近看護。」

  「魔帝說的也是。」郎梓說著笑了笑,好似已放下所有戒心。

  卻是心念一動,落暉劍頃刻間已到了掌中,冷不防出手如電,直刺慕雲。

  境界終究是無法逾越的鴻溝,「慕雲」不過身影一閃,已將落暉穩穩夾在兩指之間。

  他面上笑得肆意,嘖嘖道:「道祖與君臨相處久了,怎麼也變得疑神疑鬼的,為何突然對我刀劍相向?」

  郎梓不答,劍意齊出一往無前,引動落暉劍陣陣嚶鳴。

  畢竟是神器,有了道意加持,「慕雲」也不敢硬接落暉,只聽「鏗鏘」一聲,他手指已彈開劍身,右臂半道一轉撈起齊蘭,眼看便要遁走。

  郎梓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卻不肯讓他擄走齊蘭,當即欺身上前,化刺為挑,劍意不要錢似的往外引,直指「慕雲」手臂。

  宮中遮天陣仍在,除卻國師無人可破空遁走,「慕雲」被他纏住,也無他法,只得應戰。

  他倒是應對從容,且仍有空閒奚落郎梓:「嘖,都說劍道修士一根筋,道祖卻不同他們那般呆頭呆腦,你究竟是何時發現的?」

  郎梓依舊不答。

  他雖劍意無雙,修為終究落了下乘,此刻毫無援軍,一門心思都在想著如何擊敗他。

  慕雲雖是風樓的魔嬰,卻與風樓有微妙差別,他脫離風樓後,肉身實為魔族,魔氣與靈氣本就相衝,哪裡會貪戀修士血脈中的靈力?

  還說什麼大補之物,是欺負他看書少麼。

  唯有風樓,本為道體,又被國師重創急需靈力滋補,才會露出如此破綻。

  郎梓不知道他意欲何為,甚至無暇思考他如何知曉自己與慕雲過往的言談,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齊蘭在他手上。

  二人交戰的聲音引來顧千尋和楚小戟,幾乎是殿內打鬥剛響起時他們便沖了過來。

  奈何兩人修為都高出他們太多,他們也只得站在一旁干著急,尋不到絲毫偷襲的機會。

  風樓瞥一眼門口的人,左袖鼓風擋住郎梓一擊,眼角微挑輕輕笑道:「道祖不擔心我又多了兩位人質?」

  他見郎梓無動於衷,嘴上越發變本加厲:「嘖,你既不關心,我便一齊殺了吧,你說我是先殺那個瘦些的好,還是先殺那個高些的好?」

  郎梓之前給齊蘭輸了大半靈力,早已後繼無力,全憑咬牙苦撐才斗到現在,聞言雙目赤紅,連忙對著楚小戟他們吼了一句:「走!」

  楚小戟張大眼睛愣在原地,顧千尋卻眼疾手快,拉著他一路退到殿外。

  郎梓吼了一聲,終於露出些許破綻,只聽得風樓冷冷一笑,腦門上便挨了記重擊,眼前一陣發黑。

  他也顧不得這許多,眼看風樓就要逃遁,從懷裡掏出枚玉簡,咬破舌尖,將血噴了上去。

  這是國師留給他的護身法陣,以二人精血為引,一旦啟動,哪怕國師身在小世界中亦可感知,雖然只困得了風樓一時,但總比讓他現在就逃了好。

  之所以遲遲未將法陣祭出,原因也很簡單,法陣一成抽取的便是他身上的靈力,如果靈力耗盡前國師沒有趕回來,等待他的只有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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