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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咦,阿彘你帶著劍下來的?劍柄抵到我後腰了,不能收進納戒麼?」
國師看著他的眼睛,不說話。
郎梓忽然就懂了。
什麼劍柄,呸呸呸!
難怪國師都不油嘴滑舌了,這時候說那些話,誰知道要怎麼發展的。
他悄無聲息地往前挪了一點,避開他一些。
二人都不再說話,沐室里頓時靜默下來。
郎梓認真地看著水裡的金光黑霧,試圖轉移注意力。
因為有些害臊,渾身發燙,反而不覺得太冷了。
他垂著眼睛,忍不住說道:「我前幾日忽然想到,其實,我們現在也算是道侶吧。」
修士合道時發的道誓里,只說生生世世,從不說一生一世。
魂靈仍在,有道誓牽絆,哪怕道侶轉世亦能尋回。他雖忘了前塵,卻也知道,若是轉世後道誓便作廢,他是如何也不可能與君臨道意雙修的。
聽了他說的話,身後的人一動不動。
郎梓後背貼著國師胸膛,隱約能夠感覺到,那裡忽然跳的快了些,都跟他的心跳一般快了。
他目光游離,「唔,就算、就算暫時不便立後,先……也可以的。」
他也想開了,無論如何都是這個人了,扭扭捏捏,反而沒什麼意思。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晚都要挨的。
這般想著,胸中頓時暢快起來。他乾脆轉過身,面對著君臨,微微揚著唇角,道:「阿彘,我想親你。」
國師呼吸陡然就亂了。
他期盼已久的場面來的猝不及防,卻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君臨放開郎梓,一轉身就回了岸上,背對著他道:「陛下,不行。」
郎梓:???
我特麼好不容易不害羞了,結果我准道侶反而不樂意了?
什麼鬼啊!
他目光往上,一個勁地瞥君臨下盤,看不清楚,又扒著池沿往旁邊挪了挪,沒問題啊。
郎梓面色古怪:「阿彘,你移情別戀了?」
他實在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君臨:……
君臨原地打坐,依舊背對著他,聲音壓抑低沉,「陛下,此時若行夫妻之事,您將被邪祟侵入心神,再難拔除。」
郎梓吧唧了下嘴。
行叭。
這是天元,又不是現世,什麼狗屁倒灶的設定都不奇怪的。
他手臂撐在池沿上,捧著臉,扯了扯國師濕漉漉的衣服下擺,「你還好嗎?」
沒聽見國師答話,他低低嘆了口氣,失望道:「真可惜。」
事實證明,臉皮這種東西,一旦拋下,就再也回不來的。
他現下對某件事,突然期待極了。
郎梓撥拉了一下水池,池中有不少花瓣,隨著他的動作蕩漾不止,一圈圈散開。
君臨後背微微一震。
他轉過身來,再次入水,眉眼無奈地望著郎梓,道:「陛下,當真想做些親密的事?」
他心裡清楚,郎梓此刻舉止異常,全因拔除邪祟時被那些怨氣影響了心緒,卻止不住地心動。
郎梓點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心中就跟水裡的花瓣似的,飄飄蕩蕩。
「那麼,臣卻之不恭。」
君臨一手攬過郎梓的腰,一手輕輕攫住郎梓下巴,低下頭,深深地吻上那兩片唇瓣。
溫柔小意,卻飽含深情。
郎梓口鼻中都是他的味道,連呼吸也快忘了,沒多久腦中便混沌一片,陷入昏暗。
再醒來時,他安安穩穩地躺在寢殿裡,天早黑了,不遠處的夜光珠散發著柔和的亮光。
身上的衣服好像換過了,不是他先前穿的那套。
國師就靠在他旁邊,見他甦醒,放下手中書卷,唇邊含笑:「陛下,還繼續麼?」
郎梓眨了眨眼。
沐室中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湧現而來。
他張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國師,又看看自己,說話都結巴了。
「我……你……我當時……」
話不成句,耳朵倒是先紅了。
臥槽,他怎麼回事,那些話真是他說的麼!
要死要死。
郎梓生無可戀地捉過旁邊的被子,將自己兜頭蓋住,在被子裡悶悶地喊道:「是邪祟!是邪祟先動的手!不是我!」
君臨低笑了一聲,輕輕掀開被子,在他臉上親了親,「嗯,是邪祟,不是陛下,臣知道的。」
他抱著郎梓,溫柔到了極致,「邪祟已除,陛下說過什麼,臣都忘了。」
這語氣太過溫柔寵溺,讓郎梓愣了愣。
君臨是什麼樣的人?
起先,他聽了無數話本,看了許多書,只覺得君臨是個滅絕天地的大魔王。
而後,知道身旁的人便是君臨,又覺得他是個油嘴滑舌的性情中人。
今日方知,他竟也有著如此克制的一面。也不曉得是顧忌他還是旁的什麼原因。
郎梓搓了搓臉,收斂神情,緩緩直起背來,道:「不許忘。」
或許有邪祟影響的原因,卻焉知不是他本心想法?
他乾咳一聲,按著君臨肩膀往下壓,一字一頓道:「我們繼續。」
君臨沒有反抗,被他摁倒,摔在枕頭上,喉頭動了動,面上划過一絲笑意,「陛下要繼續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