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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梓點點頭,便不再理會,專心學習。

  天空開始飄雪,起先只是細碎的雪沫子,不消盞茶已轉為鵝毛大雪。

  北風捲地,寒氣重重。

  一大一小仰面躺在冷颼颼的雪地上,流出的淚水都凍住了,扯得臉疼。

  直到另一撥人上山他們才被解救出來。

  何慕柳揣著小籃子,裝了不少新鮮蔬果,跟在晚圖、晚尚還有晚凡後頭,一臉的不高興。

  考試還有兩天,他們幾個都沒有複習,早晨他去問木桐長老免試的事時,木桐長老笑盈盈地擋了回來,還反問了一句:「可把老祖哄高興了?」

  得,他們還得繼續上山。

  晚字打頭的三個人倒是高興的很,陪老祖變著花樣玩嘛,就當放假,只苦了何慕柳忙前忙後。

  起先四人看到屋前凍了塊冰還以為是老祖一時興起刻的雕塑。

  ——昨日裡郎梓同他們說起過冬日的玩樂,其中就有雕冰塑。

  何慕柳把籃子擱在上頭,轉頭就去生火了。

  直到楚漢生拼了老命發出微弱的求救。

  他們這才著急忙慌地把掌門拖進棚子裡。

  國師的術法凡火毫無效果,最後還是晚凡想了個主意,在兩人身上貼了一大把火符引燃,這才融了那厚厚一層冰。

  「焦了焦了!」楚漢生拍著屁股喊。

  何慕柳率先下腳,幫他踩滅了。

  誰也沒敢問掌門怎麼被凍在老祖屋子前面,懷裡還抱了個小娃娃,尤其這娃娃模樣可愛無比,長得跟掌門私生子似的。

  楚漢生得救,趕忙看落暉。

  雖然這小屁孩脾氣臭臭的,到底是老祖的劍靈,萬一有個閃失,他可不敢擔責任的。

  落暉在他臂彎里縮成小小一團,鼻子是紅的,眼圈也是紅的。

  「我要另投明主!」他說。

  是主人先失了智,當然不能怪他不願坐以待斃的!

  楚漢生揉著他的小腦袋,訥訥地安慰:「你再想想?總比我師父好吧,我剛入門的時候,年年月月天天地被他揍呢,我也沒說叛出師門啊。」

  他舉出師父遭罪的例子好讓他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你看,我師父現在天天被媳婦纏著,打架打不了,喝酒喝不得,出個門都得寫申請的,每天要被迫說三百遍我心悅你,老慘了。」

  旁邊圍觀的四個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沒記錯的話,掌門的師父秦字輩大師兄秦賢,多年前是跟妖帝結為道侶的吧?

  原來妖帝是當媳婦的麼!

  還這麼磨人的!

  晚凡突然覺得,話本里說的沒錯,小妖精都很磨人,就算是妖帝也一樣。

  突然想要娶個妖族媳婦了怎麼辦……

  落暉聽了楚漢生的話,心情好了一點。

  器靈比人類更相信因果報應。大壞蛋這麼欺負自己,肯定沒有好下場。

  他揉了揉眼睛,攥著自己的小肚兜控訴:「大壞蛋還讓我拜他為師!還逼我修道,嗚嗚嗚我一個劍靈,我還得修道,憑什麼呀!」

  劍靈?

  晚凡看著落暉的目光就這麼再也挪不開了。

  他有劍道道根,還沒有入道,所以無法感知落暉是何物。

  原來他不是掌門私生子,是劍靈!

  活的!人形的劍靈!

  他顫巍巍地伸出魔爪捉住落暉小手。

  嗚,好軟啊,好純淨的劍意啊!

  落暉扁嘴:「撒手!」

  他可是神器之靈!哪是什麼人都摸得的!

  晚凡假裝沒聽見,得寸進尺地掐他的臉,啊,比手更軟,滑膩膩的,摸起來真舒服。

  晚圖和晚尚看他摸得一臉饜足,心癢難耐,也忍不住跟著捏了落暉兩把。

  落暉又要氣哭了。

  「你們這幫變-態!我只是個小劍靈!撒手!撒手!」

  再一次被無視。

  楚漢生只得把他抱緊了些,無奈地掃了眼師侄們,「行了,這可是老祖的劍靈,別真惹惱了。」

  老祖的名頭比掌門好使多了,三人依依不捨地收回了手。

  晚凡仍有些不甘心,眨巴著眼問:「我能問老祖借嗎?一天就行,我快入道了,就差那麼一丁點感悟的。」

  楚漢生剛吃了苦頭,這會子好不容易才暖和些,委婉地勸了一句:「艾香祖師回來了,要不你下次再問?」

  聽到艾香祖師幾個字,原本在撥弄火堆的何慕柳整個身子都僵了僵。

  晚凡沒和國師打過照面,他天性開朗,絲毫不懼,謝了掌門就去敲郎梓房門。

  隔音陣法尚未撤去,郎梓自然聽不見。

  國師卻早已知曉幾人上了山。

  他本該清晨就走的,眼下時已過午,只怕風樓已逃到了天涯海角。

  有人陪著郎梓,他也不必擔心。

  國師道:「門外有幾個晚輩來找你。」

  「啊?」郎梓只當自己過於專心才沒有注意,聞言微微色變,趕緊把剛才畫的滿桌子鬼畫符攏成一團塞進納戒。

  一上午功夫,國師教他的潔塵術倒是一學就會,偏偏這畫符怎麼也畫不成。

  明明他心裡知道該怎麼畫,可毛筆不聽使喚,下筆就歪。

  他不好讓晚輩看了笑話,只能毀屍滅跡。

  國師失笑,見他收拾妥當,也不願與不相干的人打招呼,順勢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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