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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童聲如蚊蚋,聽著似乎嚇哭了,抽抽搭搭地叫人。

  「晚輩何慕柳,見過太太太太太師祖。」

  郎梓再一次驚嘆國師在門內的輩分之高。他上一次還是聽觀星殿的仙師叫他太師祖呢,這一回都五個太了!

  他心思都寫在臉上,惹得國師又笑了一聲。

  「殿下,這是在對您行禮。」

  嗯?郎梓疑惑地看向何海。

  何海點頭,恭敬地說:「太太太師祖不必見禮,但太太太太師祖必須見禮。」

  這話繞口且奇怪,聽得郎梓半懂不懂,一時之間耳邊只剩下循環不停的「太」字。

  郎梓還待再問,突覺腳下微微震動,眼前一花已被國師帶著閃了開來。再回頭一看,他原先站立之處竟憑空竄出根碩大的藤條,將地磚都撐裂了,帶出一地腥濕的土塊。

  那藤條比臉盆還粗,遍布細密尖銳的荊刺,半空中扭了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向了何海。

  何海根本來不及躲,徑直被抽了開去,父子倆撞毀無數桌椅瓦罐才堪堪被樓梯擋住,倒在一堆碎木頭裡。

  小童還想繼續哭,一抬頭見國師尚在跟前,瞬間熄火,鑽進父親懷裡瑟瑟發抖。

  暴怒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何海你翻了天了!老娘讓你跪著你居然敢陽奉陰違!」

  何海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碎木屑,張了張嘴,想了想,衝著門口道:「小月,有別人在。」

  「呵,這次居然還學會找藉口了。」

  郎梓循聲回頭,正看見個女子踏步而入。

  這女子同樣身著黑白道袍,容貌明艷如春日暖陽,身姿輕盈似三月蒲柳,看見郎梓愣了好半晌。

  「這破客棧還真有人來啊……誒,你是……」

  她張大眼睛:「太太太太師祖??」

  又慢慢將腦袋轉向國師,面上驟然驚恐,「臥槽君臨?!」

  國師挑眉:「你槽君臨?」

  郎梓:「……君臨?」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我要掉馬了嗎?怎麼辦,有點慌。

  郎梓:……說自己慌的時候能別笑得這麼開心嗎?

  國師:^_^

  小天使麼麼噠。

  第23章 二十三章

  女子魂都嚇飛了,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槽君臨啊,而且她壓根就沒有那個功能!

  口癖真的不能亂學,紅羅師叔祖說得她可說不得,就算再爽也是會死人的!

  她看看國師,又看看郎梓,再看看自己嚇傻了的兒子和昏昏欲睡的道侶,腦中飛速運轉,強行鎮定下來,補救道:「弟子想說的是:我馳遨峻岭險峰太過忘我,竟險些錯過迎接太太太太師祖。只是方才太過激動,話說到一半磕巴了,還請尊上恕罪。」

  女子邊說邊瘋狂安慰自己,淡定,君臨現在從良了,不會殺她的,肯定不會的,道祖還在看著呢!他不敢的!

  嗚……萬一道祖離開後他回頭來算帳怎麼辦,這地兒是萬萬不能待了。

  她給何海使了個眼色:道祖一走我們就搬家。

  何海勉強打起精神,點了點頭。

  郎梓擰眉,他總覺得這姑娘說話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裡怪。

  應該是他敏感了,修士怎麼會說「臥槽」呢,而且君臨這樣傳說中的人物也不會隨隨便便出現在這,這裡除去他們也沒有別人了。

  見這女子頗有眼色,國師並沒有繼續追究,只多問了一句:「汝乃生靈峰掌座?」

  女子腳步一晃,只當他是要記下自己名號打擊報復,顫巍巍地扶住塌了一半的櫃檯才站穩了,氣若遊絲道:「弟子確是生靈峰掌座柳梢月,道號憶月,不知尊上有何吩咐?」

  國師頭也沒回地指了指一旁看戲的楚小戟:「給他間房住著,我們下山時來領。」

  楚小戟瞬間心塞,國師的吩咐也沒錯,但用詞怎麼聽怎麼像把自己當成了阿貓阿狗。不對,何止阿貓阿狗,更像是件託管的行李。

  柳梢月卻大大鬆了口氣,自己還有用就代表暫時不會被滅口。她也不敢提要登記的事,揮了揮袖子,先前那嚇人的藤蔓就乖順地打開柜子勾了枚房牌出來交到她手中。

  她又掐了個訣,地上便鑽出更多植物,不聲不響地纏上破桌爛椅,綠色光華閃爍間,木製品一一恢復如初。那些植物頗有靈性,臨鑽回土裡還順帶將碎陶片和灰塵都捲走了,看得郎梓嘖嘖稱齊。

  學會這一手,以後齊蘭她們就再也不用給他收拾宮殿了,可以省多少時間陪他玩啊。

  柳梢月餘悸未消地笑了笑,「這是水木道的手段,太太太太師祖要學恐怕得費些功夫。」

  她想了想,從納戒中取出只鼓鼓的錦囊,不放過一絲機會極力賣好,「不過弟子這裡還有些馴化過的靈植,待您取用時,灌入些微道意便可隨意驅使。」

  郎梓接過來一看,錦囊里約莫有幾十粒圓滾滾的綠種子,看著像翡翠打磨成的綠豆,卻顆顆瑩潤通透靈氣逼人,想是珍貴非常。

  他道謝後收入儲物袋,便拿一雙眼睛瞧著國師。

  國師:?

  郎梓只好厚著臉皮開口:「那個,愛徒啊,為師出門沒帶什麼寶物,你先幫為師回個禮,以後再補給你唄?」

  哪裡是沒帶什麼寶物,他窮的要死,全身上下就幾張靈符和落暉劍能見人。至於那補還……反正自己徒弟嘛,不急不急,等他修道有成慢慢還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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