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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多想了,再不動手你們就要團滅了。”蕭然自我安慰道。

  蕭然深吸一口氣,他在心中默數了三秒。

  一,二,三!

  叮!

  金黃色的圓錘準確無誤地錘在了鏡面的最中心。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自金錘與鏡面的接觸點開始,三道裂fèng一點點從鏡面上蔓延了出去,而天井上的暗紅色光芒則開始一縷縷被吸進這fèng隙中。

  叮!叮!叮!

  蕭然看見這奇異的現象,知道有戲,手裡的動作越發迅猛精準,一下又一下敲擊在同一個位置,將裂fèng的範圍擴大,暗紅色的月光含著某種神奇的力量,越來越多月光被吸入裂fèng中。

  “啊——”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鳳芒憤怒的吼叫聲。

  蕭然聽聞,手裡的動作一頓,然後咬牙更加用力地敲擊鏡面。

  終於——

  嘩啦啦。

  劇烈的玻璃碎裂聲響徹整個神宮,鏡面的中間部分徹底碎裂,露出了底下流光溢彩的部分,就像流動的五彩水銀,碎裂的瞬間竭盡全力地吸附天地間的暗紅色光芒。

  蕭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往天井外探望,只見原本緋紅如血的月亮正一點點地褪色,露出原本的淡黃色。

  擊碎月輪鏡果然是打通副本的唯一方式。

  蕭然鬆了口氣,他和大神總算有救了。

  正當他低下頭,準備繼續敲擊鏡面,把整塊鏡面都敲碎的時候——

  噗嗤。

  一隻白皙而修長的手伸出破碎的鏡面,尖銳的指甲直直插進了蕭然的心臟。

  時間仿佛停滯在這一瞬。

  蕭然呆滯了三秒鐘,才把視線從流血不止的心臟上轉移開來,對上了一雙雖然帶著笑意,卻又隱隱透著不屑與悲憫的眼眸。

  “本尊已靜候多時了,九天玄龍,呵……”那人冷笑道。

  &&&&&&&

  五分鐘後。

  正殿內。

  一夜飛花像不倒的戰神,大汗淋漓地將長矛對準了躺倒在地,奄奄一息的鳳芒。

  這一次,鳳芒油盡燈枯了。

  終於戰勝鳳芒的一夜飛花卻不急著給予他最後一擊,鳳芒的血量已經清空,還沒有掛掉說明還有劇情或者任務要做,而這個任務正是一夜飛花忙活多日的業障輪盤系列傳說任務。

  他從腰帶中拿出一個湛藍色的輪盤,上面缺少的輪符已經被修復得差不多了,只要加上作惡多端的神明鳳芒,被損壞的業障輪盤就能完全修復了。

  “我終於能再見到他了……”一夜飛花喃喃自語道。

  “業……業障輪盤?”披頭散髮的鳳芒捂著心口,顫抖的聲音中罕見地聽出了一絲恐懼,“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所謂業障輪盤,之前已經提到過多次,和酆都的生死簿一樣,它們都是屬於因果律的逆天神器,歸燭龍九子中代表輪迴的八太子八紫蟠龍掌管。業障輪盤上不但記載了每一個神州npc的壽命,同時也記載了npc們共同需要遵守的法則條例,一旦破壞條例,npc身上就要積載業力,據說業力累積到一定程度時,會帶給npc不可扭轉的傷害。

  當然與此同時,業力也是可以抵消的,不過不是用陰德來抵消,而是用不在業障輪盤掌管範圍內的其他npc的業力來抵消。比如說遺留在神州的盤古部下便不歸燭龍掌管,還有大部分躲在副本里作威作福的npc,他們因為擁有“永恆”的生命而不受法則之力的約束;還有一些當年和燭龍簽訂契約的上神族,他們所掌管的範圍內也不用聽從法則之力的指揮。

  簡而言之,業障輪盤含括了整個神州的因果輪迴,是一個流動的整體,一旦盤子裡的“因”大於“果”,就需要用自己,或者外面的“果”來填補,一旦你代替法則之力仲裁了這些npc,就可以抵消自己的業力。

  所以不誇張的說,對於npc,這就是一個可以逆天改命,只要努力吸收他人業力,就可以獲得不死之身的無敵神器!

  而對於玩家來說,它則代表著一個難度超高且獎勵豐厚的傳說任務。

  一夜飛花接到這個破損的業障輪盤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他深知輪盤破損的原因,所以一直來回忙碌於神州與酆都之間這麼多天也毫無怨言,今天,總算是能完成這個任務了。

  “你這麼怕?”一夜飛花挑眉。

  “像我們這種不在‘輪迴’之內的傢伙,恐怕沒有人會不怕這個東西吧,”鳳芒苦笑,“業障輪盤,掌管著神州所有人的因果報應,記錄著天地萬物的業障輪迴,如此神器,它怎麼會……損壞?難道有誰嚴重破壞了法則之力,卻沒有受到處罰,使盤子裡的業障總數出現了劇烈變動,才會變成這樣?”

  “沒錯,正如你所想,如今這輪盤修復的工作到了我的頭上,我要做什麼,想必你也清楚吧。”一夜飛花冷笑一聲。

  鳳芒的臉上出現了劇烈的震動,他絲毫不復之前陰森囂張的樣子,他咳著血,虛弱且無奈地說道:“我是清楚,可是它對於我並沒有用啊……”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仿佛之前的狂放驕縱都是被人操作了身體一樣,他用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清和而平穩的聲音說道:

  “因為我不是鳳芒……我是鏡神啊。”

  “你說什麼?!”

  &&&&&&

  神宮。

  “你……”蕭然動了動嘴唇,蒼白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鳳芒……?!”

  “沒錯,正是本尊,”身著一身月牙袍,眉目清冷的鳳芒完全不同於正殿上的邪肆陰柔,他端正的五官上流轉著淡淡的譏諷,“想不到本尊也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你怎麼會……呃!”出現在這?

  鳳芒的五指又往心臟處插進了三分,劇烈的疼痛使蕭然沒能把後面半句問出口。

  儘管如此,鳳芒還是聽出了蕭然想問的是什麼。

  他幽幽道:“月輪鏡的鏡面,既是幻境夜月城的陣眼所在,同時上面也附有一道封印本尊的符咒,由燭龍,也就是你的父親,親自準備的符咒。按照一般的程序,冒險者打破夜月城的陣眼後,就可以殺死我在正殿中的分身,從而通關不月城這張地圖,而鏡面上的符咒則不會受到影響,假以時日,月輪鏡又會複合成新的鏡面,夜月城也會重新運作起來。但是偏偏……呵呵呵……”

  鳳芒忍不住抽動肩膀,發出一陣快意的笑聲,“哈哈哈!想不到所謂的‘冒險者’中居然混進了你!九天玄龍!真是天意如此,呵呵呵……”

  “你……怎麼認出我是九天玄龍?”蕭然咬緊牙關,嘴唇發白地問道。

  想當日在盤龍地宮,玄空也沒有認出他,是他快死的時候,身體本能發出一絲龍吟才被當時想要致他於死地的玄空察覺,才最終免除一死。

  而如今,為什麼鳳芒會一開始就得知他的身份?

  “當然!你身上燭龍血脈的氣息不管藏得再深也逃不過本尊的雙眼!因為這道和我朝夕相處的符咒就是用燭龍的血書寫而成的,也只有他和他的血脈能解開這道封印!”

  原來是這樣……

  話說到這裡,之前這張地圖中所有奇怪的地方都變得有理可循了。

  老是想吸引蕭然單獨進城的幻術,企圖騙走共工之水的假道長,不按常理出牌的月輪鏡預言……

  所有這些違和的地方,原來全都是衝著他蕭然來的。

  蕭然氣息不穩地說道:“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對嗎?”

  鳳芒道:“沒錯,你不知道,當我發現燭龍的子嗣出現在不月城邊境的時候,我有多麼狂喜!說到底都怪你太蠢,想要封印住一位神明,除了用主神的血之外還有什麼辦法!九天玄龍,你今天落在我手裡都是造化弄人,呵呵,父債子償,你要是恨,就等死後化作一道神魂去問問你那老不死的父親吧——”

  “給本尊去死!”

  包含著兩年不斷脹大的恨意,鳳芒冷喝的同時,手指也不斷用力,幾乎要生生掐碎蕭然的整顆心臟。

  蕭然痛苦地皺緊雙眉,心臟傳出來的巨大痛意幾乎讓他失去意識。

  “呃啊……!”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不斷滑落,蕭然疼得整個面部都扭曲起來,他甚至不敢呼吸,仿佛每往胸腔中吸進一口空氣都是一種可怕的折磨。

  鳳芒滿意地看著蕭然痛苦的模樣,他並不急著捏碎他的心臟,而是十分惡毒地,一點點加重手裡的力量,那種細碎的折磨,幾乎要將人逼瘋。

  蕭然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和上次差點被玄空掐死一樣,在生與死的徘徊中,他的腦海里又開始出現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也許是與死亡的距離太過接近,和上次無法串聯成片的記憶碎片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鮮活的畫面。

  ………………

  又是那片黑暗中的水面。

  明明沒有光,卻泛著波光的水面。

  一條雪白色的幼龍孤零零地站在水面的一角,它無喜無悲地注視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一雙墨紫色的眼眸里盛滿了孤獨。

  兩年了,它已經呆在這裡兩年了,這裡沒有出口,沒有光,沒有生物,沒有一切。

  只有它自己。

  它曾以為這樣孤獨沒有未來的日子會永遠繼續下去,直到有一天,一個青年撕裂了九天之濱的通道,闖進它的眼前。

  “好漂亮的幼龍,”青年撫摸著它的龍角,鳳眸里滿是驚艷的光彩,“看樣子,你呆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吧,想出去嗎?”

  出去?這是它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個凡人真是口出狂言。

  幼龍高傲地撇過頭,若不是他的手太過溫暖,是它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溫度,它一定一口龍息送他歸西。

  “跟著我,我能帶你出去。”白龍的拒絕非但沒有使青年退怯,反而使他眸中渴望的情緒越發高漲。

  去哪?

  白龍用一種懷疑又藏不住期待的眼神看向了這個他心中不屑一顧的凡人。

  “你想去哪就去哪,我會帶你去神州,去酆都,去奧斯蘭蒂,去多隆多,去無名島……去這個世界任何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怎麼樣?願意跟我走嗎?”雖然不能言語,但神奇的是,那一瞬間他們仿佛心靈相通,青年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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