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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麼呢?”李越側頭問他。

  “想睡你。”趙尋低聲道。

  而後不待李越反應,趙尋便又傾身吻住了少年。

  第62章

  翰月宮,靜謐異常。屋內的燭火被風一吹,微微搖曳,而後傳來輕微的窗子開合聲,繼而一個黑影輕巧的落在了屋內。

  那黑影就地一滾未做停留,提氣撲到了榻上,而後伸手往鼓起的被子裡一摸,發覺裡頭是空的,原本應該躺在裡頭的趙小五不知所蹤。

  此時黑影耳朵微動,目光朝樑上一瞥,笑道:“快滾下來吧,竟然敢作弄起我來了。”說話之人正是劉離。

  緊接著,原本看起來空空如也的房樑上,一躍而下一個白影,那白影正是穿著寢衣的趙小五。

  “我沒作弄你,不知道你要來。”趙小五道。

  “那你跑房樑上蹲著幹嘛?”劉離問道。

  “我閒著沒事兒,整天待在屋裡,練練功。”趙小五道。劉離聞言嘆了口氣,望向少年的目光中卻不由多了幾分笑意。

  趙小五這會兒雖然依舊帶著易容的面具,但是未施脂粉,頭髮隨意的束著,且只穿了一襲白色的寢衣,整個人看上去倒是沒有什么女氣,只是略顯纖弱些罷了。

  劉離朝他招了招手道:“過來我看看,有沒有變樣。”

  趙小五乖乖走過去,任由劉離伸手在他身上捏了捏,而後開口道:“天天練功,不過還是沒以前結實了。”

  劉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就可以帶你走了。”

  “啊?真的嗎?”趙小五聞言頗有些意外。

  “怎麼,不捨得走啊?”劉離問道。

  “捨得捨得。”趙小五忙點頭道。

  劉離說罷,目光中閃過一絲猶疑,而後從衣袋裡取出一個瓷瓶,又從瓷瓶里取了一粒紅色的藥丸拿在手裡。

  “吃了它。”劉離將藥丸遞給趙小五。

  “……”趙小五依言張口,就著劉離的手將藥丸吃了下去,而後還砸吧了一下嘴。

  “你也不問問是什麼,不怕我毒死你?”劉離放低了聲音問道。

  少年聞言一怔,而後笑道:“不怕,你不會的。”

  劉離聞言似乎被刺了一下,伸手捧著趙小五的臉,手指在對方面頰上輕輕摩挲,似乎在溫柔的撫摸那張面具之下的少年的臉。

  趙小五臉一紅,也不掙扎,只望著劉離,目光無辜而茫然。緊接著,少年眉頭一擰,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腹部巨大的痛楚驟然襲來,少年不解的望向劉離,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反倒是吐了一口血出來。

  劉離伸手抱住少年,眼看著少年在自己臂彎中沒了呼吸。

  劉離將對方打橫抱起放到榻上,而後伸手拭去少年嘴角的血跡,俯身用額頭蹭了蹭少年的額頭,可他懷中的少年此時面色蒼白,早已無知無覺。

  一個時辰之後,翰月宮便熱鬧了起來。

  李越面色鐵青的立在廳中,一屋子太醫冷汗涔涔的陪在一邊。一個白髮滿鬢的老太醫檢查了“蕭蕪”的屍體,而後過來朝李越復命。

  “到底怎麼回事?”李越問道。

  “回陛下,蕭蕪姑娘早前便身中劇毒,只是那毒一直未曾發作,如今不知是何緣故,突然發作了。”老太醫道。

  李越面色一凜,問道:“還有救嗎?”

  老太醫搖頭:“陛下節哀,已無力回天。”

  李越深吸了一口氣,卻什麼也沒說,但面上的悲戚十分明顯。

  “陛下,還有一事,臣不敢隱瞞。”老太醫道。

  “說。”李越道。

  老太醫咬了咬牙,道:“蕭蕪姑娘已經懷有身孕。”

  李越一怔,大驚:“你說什麼?”

  “應是已有近兩月之久,可惜……”老太醫搖了搖頭,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

  李越聞言眼圈泛紅,良久無力的抬了抬手示意太醫退下,而後步履踉蹌的走向榻邊。

  榻上之人雖說不是趙尋,但到底是和趙尋長得太過神似,他不知怎麼的神情一個恍惚,竟真的生出了幾分悲慟之感,而這份悲慟發自內心,毫無摻假,自是被旁人看在了眼裡。

  皇帝的新寵,毒發暴斃,此事在皇宮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波。禁軍重新調整了皇宮的防衛,把內侍和宮女該撤換問責的都重新清洗了一遍。

  而李越因此大慟,第二日連早朝都沒能上。

  此後,宮裡便傳出了流言,說皇帝失了新寵,又折了一個子嗣,心中鬱結,因此臥病在床,就連年關的宴飲都取消了。

  此事若是只有一個“蕭蕪”倒還未必可信,但是沒有一個皇帝會拿自己的子嗣來開玩笑,總不能詛咒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吧?所以朝臣即便如何震驚,也都信了這個傳言。

  而當初進獻美人的張玉,因為洗脫不了美人身中劇毒的牽扯,所以被問了責。沒過多久,吏部便找了個由頭,把張玉的官罷了。

  宗正卿的位子,落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身上,那人名叫唐慶,與兩位重臣都沒有牽扯,細說起來,似乎是與遠在封地的六王爺有些淵源。

  可六王爺與李越已經翻臉,又山高皇帝遠的,潘行之和鄭玉坤倒不至於忌諱這個,於是也沒橫加阻攔。

  眼看就要過年了,李越又病著。

  眾人都以為能消停的過個年,可朝中卻出了不小的風波。

  刑部有個平日裡悶聲不吭的侍郎,這次突然在朝上參了吏部尚書陳亮,而且當朝出示了陳亮貪贓枉法、以權謀私的證據,樁樁件件言之鑿鑿。

  陳亮雖然身居要職,而且有鄭玉坤這顆大樹靠著,可如今板上釘釘的證據擺在眼前,他有口難辯。

  鄭玉坤自然也不會傻到為了一枚棋子蹚渾水,雖說這枚棋子是一步重棋,可該捨棄的,他也絕不會眨眼。

  於是,一朝風光無限的吏部尚書,就這麼栽了跟頭,而且是在年關。刑部自己人對待刑部侍郎告發的案子自然上心,竟也不顧年關將至,火速的便審理了此案。

  鄭玉坤和潘行之都坐鎮了審理現場,結果毫無意外,陳亮被革職抄家。

  此事,算是在今年年末又留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明年會有怎樣的風波,眾人都各自心中有數。

  小年這一日,沈喧帶人去了城外的般若寺。

  陳子明正在寺中圍爐煮茶,沈喧便不請自來了。

  “你怎麼來了?”陳子明見到沈喧,頗為意外,忙讓對方坐在爐前烤火。

  沈喧盤腿與他相對而坐,開口道:“陛下痛失美人,還失了龍嗣,我代表禮部來寺中上香祈福。”

  陳子明對此事早有耳聞,當即道:“陛下尚且年幼,子嗣一事往後多的是機會。”

  沈喧挑眉,想了想李越和趙尋,隨口道:“但願吧。”

  陳子明如今一身素衣,頭髮用一隻木簪挽在腦後,整個人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出塵的冷清感,讓人越發難以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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