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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越將筆一扔,瞪著張玉看了一會兒,心裡只覺得十分煩躁。他對大婚一事乃至後宮諸事都無甚興趣,他雖對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自成了少年之後,對女人從未有過任何的衝動。

  此事明擺著,李越心裡對女人沒有心思,即便娶了個女人進宮,到頭來也不過是白白害了人家一世。但這話若是直接跟張玉說了,這老頭怕不會直接一頭撞死在此吧。

  李越雖然心中不願,卻知道輕重緩急,於是只得想了個拖延的法子,開口道:“你先張羅吧,不過朕把話提前說了,不管哪個女人想要進宮,必須朕親自見過並且同意。”

  張玉見他鬆口,心裡當即鬆了口氣:“是,微臣領命。”說罷便退下了。

  這宗正司原本管得是皇家譜牒一事,皇帝的親事理應由太后來牽頭張羅。但大余朝到了先皇那一朝,只有一位皇后,而且早早的便過世了,因此這差事才落到了張玉的頭上。

  張玉前腳剛走,福喜又來通報,說是禮部侍郎沈喧求見。李越聞言終於面帶了幾分喜色,忙讓福喜將人召進來。

  片刻後進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身華服,面如冠玉,只是手裡還拎著一個打著網格的籃子,看上去有些奇怪。

  “沈愛卿,你這是給朕帶了什麼好玩意兒?”李越一臉好奇的看向沈喧手裡的籃子。

  沈喧將籃子放在腳下,請了安,又吩咐福喜關上殿門,這才打開那籃子,只見裡頭裝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貓。

  “一隻貓?”李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朕出去一個多月,還以為你能帶來什麼新鮮玩意兒,沒想到就是一隻貓?”

  沈喧將那貓抱出來擱在腿上,一邊為對方順著毛,一邊道:“臣新養的寵物,愛不釋手,日夜都帶在身邊,請陛下恕罪。”

  李越瞥了一眼那隻貓,見對方也不怕生,也不好奇,正半眯著眼任沈喧順毛,倒是和他記憶中那些愛鬧騰的貓不太一樣。

  不過這沈喧整日抱著只貓,怎麼看怎麼彆扭。

  “宗正卿張玉剛走,來說親來了!朕早知道應該吩咐他先給你說一門親事,你都二十一了,比朕大四歲,到現在依舊孤家寡人的,著實可憐。”李越道。

  “臣清心寡欲,不宜婚配,陛下還是操心自己吧。”沈喧笑道。

  李越看著他逗貓,有些無趣,便吩咐福喜去給貓弄些食物。待福喜走後,李越又怕人多了貓害怕,於是把屋裡幾個伺候的太監宮女都支了出去。

  “你今日來有正事?”李越問道。

  “劉離怎麼沒和陛下一起回京?”沈喧問道。

  李越道:“劉離跟著朕太扎眼了,他們不敢下手,朕連他們的把柄都抓不到。”

  “你瘋了吧?劉離不在,若是他們真的對你不利,你怎麼辦?”沈喧道。

  李越擺了擺手,只說讓他不必擔憂,自己心裡有數。沈喧聞言十分無奈,這小祖宗糊塗慣了,行事一向不計後果,而且還一意孤行,說都說不通。

  以往還有劉離能約束他一二,如今劉離不在,沈喧面對他當真是毫無辦法。

  “你不在朝中的這些日子,潘太保和鄭太傅斗得很厲害,他們這一文一武兩個輔政大臣,只恨不得當面和對方打一場分出個你死我活來。”沈喧道。

  李越嘆氣道:“朕離朝之日便猜,他們多久會把朕叫回來。沒想到一等便等了一個多月,他們倒是真覺得大余有沒有朕都無所謂了。”

  “陛下終於打算要親政了嗎?”沈喧目光一亮,問道。

  李越搖了搖頭,道:“他們如今相互制衡,朝中一切井然有序,今日早朝朕仔細聽了,覺得他們做的很好。”

  既然暫時朝中風平浪靜,李越倒也不急著親政。一來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會輕易動手,二來他對於親政一事,並不是特別熱衷。

  只要兩個輔政大臣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願意暫時依舊當個傀儡。不過他自己心裡也知道,這種日子過不了太久了。因為李越快要過生辰了,過完生辰他就十八歲了。

  當年先帝就是十八歲大婚,大婚即代表成人。十八歲對於李越來說,一定會成為一個很難的坎。

  “對了,那個趙尋是怎麼回事?”沈喧問道。

  “他呀……嘿嘿,被朕帶回來的。”李越面上帶了幾分笑意,提起趙尋,他心情似乎不錯。

  沈喧見狀不由一怔,道:“這個趙尋是何許人也,臣倒是真想見識一下。不過他一個敵國俘虜,咱們一個當朝天子,一個禮物侍郎,就這麼去見他,不太合適吧?”

  李越聞言挑眉一笑道:“你忘了朕最拿手的手藝啦?”

  沈喧恍然道:“易容!”

  於是,當天晌午,李越便大搖大擺的出了宮,說是要去侍郎沈喧的家裡賞花。

  這沈喧家裡頭還真是有個專門供人觀賞的園子,不過這個季節院子裡只有jú,好在品類繁多,看著倒也熱烈。

  李越也沒什麼賞花的心思,甩開了跟著的宮人,便與沈喧易了容,兩人易容成普通護衛的模樣,又帶了兩名沈府中的護衛一起出了府。

  趙尋以質子的身份被安置在鴻臚寺的客府中。李越幼時只來過一兩次,對這裡沒什麼特別的印象,今日再來便免不了心生好奇。

  兩人拿了禮部的令牌,順利進了客府。

  府中的管事引著他們去找趙尋,李越心中好奇趙尋如今的生活,於是隨口問道:“這位三王爺,在這裡還住的慣吧?聽說他十年前便在這裡住過幾年。”

  那管事笑道:“住得慣住不慣有什麼區別嗎?三王爺叫的好聽,再好聽他也就是個俘虜,一個俘虜到了咱們這裡,還能指望過王爺過的日子?呵呵。”

  李越聞言眉頭一皺,聲音驟然冷了幾分,問道:“大余有規矩,對待質子應如上賓……”

  “上什麼賓啊?這位小哥,我看你還是太年輕。規矩是上頭定的,執行的是咱們這些人。你說他一個俘虜,咱們誰願意把他當成上賓伺候著啊?”管事又道。

  李越聞言目光中便隱有怒氣,沈喧與他並肩而行,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生怕他當成發怒暴露了行蹤。

  好在李越尚能隱忍幾分,並未當場發作,只是一路上也不再說話,一雙眼睛冷得要結冰一般。

  兩人一路跟著管事,竟然走到了客府最後頭的一個偏院門口,那院子的位置一看便是極差的,幾人尚未踏進院門,便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落魄和冷清。

  “三王爺是住在這裡,還是暫時被安置在這裡?”李越問道。

  “自然是住在這裡。”管事道。

  李越又問:“你們這麼苛待他,就不怕陛下追究?他可是陛下親自帶回來的人。”

  “陛下日理萬機,自顧不暇,哪有功夫理會一個質子!”管事想當然的道:“不過也沒關係,若是陛下要來探望這人,咱們便將人暫時安置在前院裡頭,這點面子還是可以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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