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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公公眼睛一轉,立馬明白過來,眯著眼睛看了渾然不覺的阿遙,笑道:“哈哈,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畢竟姑娘才五歲多一點。”

  說著,又覺得好笑,可是福公公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最要面子,不好明著笑出來。只怕那丟到水池了的床單就是阿遙的主意,怕早上過來鋪床的人看見了笑話她。

  “得了,奴才都知道,既然姑娘不願叫人知道,那奴才就不再姑娘面前多嘴。”

  蕭翎微微頷首,不置一詞。

  這態度,卻是叫福公公更篤定了方才的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  王府里的人都愛腦補,都是腦補帝。

  ☆、安排【一更】

  出府後, 蕭翎坐著馬車往宮內趕。

  今日鬧得有些晚,車夫怕時間趕不上, 駕車駕得比平日裡快許多。蕭翎在車中假寐, 想起了前幾日程一帶回來的消息。

  他與范尚書雖有交易,讓阿遙占了范家女的名頭, 可蕭翎仍舊沒有忘記叫人找那真正的范家女。

  不過找了這麼些日子, 一直沒有得到什麼消息,這次亦然。既然找不到, 蕭翎也不想再等了。阿遙那邊,他不想拖下去, 這范家女的身份在以前是必須, 在如今便是拖累, 既要大大方方的出現,便還需要一個新的身份。

  以他本意,若是范家那流落在外的大姑娘能找到, 阿遙這嘉寧縣主也自當功成身退,屆時找個名頭將她送到別處去, 過些個日子換個身份再接回來便是了。可現下找不到,也便只有叫阿遙這個范家女先病逝了。

  蕭翎揉了揉眉心,有些為難。縱然知道這是最直接的辦法, 可是心裡還是有些膈應。他知道阿遙不是范家人,可是到底頂著這身份過了這麼久,忽然病逝了,總叫人覺得晦氣。

  但願到時候阿遙能乖順一些。

  王府裡頭, 阿遙用完了早膳後又回去小憩了一會兒,映雪二人想給她換衣裳,阿遙死都不願意,直說著要自己來。

  二人沒法子,只好由著她,接著又被阿遙趕到了外頭,不讓進去。

  待出去後,兩個人都還有些莫名其妙。正好福公公在邊上站著,映雪便拿著這事問了一聲。福公公似乎是知道的,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姑娘啊,她是害羞了,過會兒應該會好的。”

  後頭的兩個小公公聞言倏地抬起頭,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莫不是……天地良心,他們可都什麼也沒和福公公說,難不成,福公公火眼金睛早就已經看出來了?

  天吶,這可不關他們的事。若是王爺問責起來,也不是他們的罪。

  映雪並秋霜聽的摸不著頭腦,笑問:“公公莫要賣關子了,奴婢倆個是真的聽不懂。”

  “你們也不用聽懂,姑娘就是那個性子,小孩兒似的,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只要給她緩一緩便好了。叫底下人多備一些吃的,待姑娘醒來就餵她吃,吃得好了,心情自然也會好。”福公公沒有多解釋,只這麼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剛說完,又記起了一件事,補充了一句道,“對了,以後你們可得記住了,姑娘睡覺之前別給她喝茶水。”

  映雪仍舊不明所以,不過這吩咐是聽了進去了。

  福公公叮囑完了,準備下去坐一會兒。回頭時剛好看到兩個渾身泛著傻氣的徒弟,一伸手,重重地給他們一人一個榧子吃,口中教訓道:“蠢貨,這會子還在這裡傻站著做什麼,不休息好,晚上怎麼又精神守夜。”

  兩個小公公捂著腦袋,面色惶恐地道了聲歉,連忙退著下去了。

  福公公看他們下去的動作不夠利索,在後頭咕噥道:“除了守夜啥也不會幹,又蠢又憨,我怎麼就找了這麼倆徒弟。”

  秋霜笑著替二人說了句:“奴婢倒覺得這兩位小公公看著很是有福氣呢。”

  聽人夸著自己的徒弟,儘管知道說的不盡,可福公公還是挺高興的,擺了擺手謙虛道:“就他們倆?呵呵,倒霉催的,不出了什麼岔子被王爺記住就好嘍,還有福氣,有晦氣才是。”

  兩小公公聽了,腳步溜地更快了。

  阿遙這邊只歇息了一上午,用了午膳之後,閒來無事,且之前又睡多了再沒有睡意,所以還是讓人備車,往崇文殿去了。

  她去地早,學堂裡頭的人還沒來齊,阿遙只好自己翻著書看,可翻了一會兒,終究是沒心思看下去。若這是話本,不管是什麼樣的,她好歹還能看進去,可是這正正經經的東西,她反倒看著就睏倦了。

  不多時,學堂里的學生總算是零零星星地過來了幾個。阿遙本想與蔣旭說會兒話,可是想到這傢伙最近避她如蛇蠍,略思索了一下,便歇下了與之攀談的心思。人家都做得這樣明顯了,她亦不是不上道的,哪裡還能看不出蔣旭的不待見。

  想必是先前幾次強迫人家借書惹惱了他。罷了罷了,既如此,以後還是別為難他了。

  蔣旭也知道阿遙在看她,怕她覺得自己在躲著她,正想給自己這段時日的異常找個藉口,忽然又見她撇過頭去了。蔣旭低下眼睛,垂頭喪氣地轉過了腦袋。

  是他的錯,是他沒膽子。

  他右邊的趙子裕將二人之間的官司看的分明,瞧見蔣旭終於識相了,輕嗤了一聲,也沒有再嘲諷。這蔣旭平日裡看著都挺好,唯有一點,太愛在女孩兒面前轉,太沒骨氣,像什麼話。

  片刻後,范清河與八皇子也來了。

  八皇子看到阿遙在座位上坐著,很是奇了一番,連忙奔著過去坐下,道:“我還以為你今日又不來了呢,沒想到你只是請了早上的假?怎麼,這回是肩膀疼,還是肚子疼啊?”

  阿遙每回請假都是這樣的藉口,這些都快被她用爛了,別人都不好意思再用了。自從阿遙來了西學堂,這裡頭的學生請假都要想一個與她不同的藉口來。

  “著了涼風,身子不適。” 阿遙張開嘴巴瞎編,反正不管怎麼說別人也不知道原委。

  范清河落後了八皇子一步,這會子才坐到他邊上。他是阿遙的兄長,想要本著兄長的身份關心關心,可是看了看阿遙的臉色,實在不像是生病該有的樣子。

  “阿遙,不是我說你,你這臉色真不像是生病該有的模樣。”

  阿遙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蛋,遲疑道:“是麼?”

  八皇子跟著點頭:“是啊,你這臉色比前兩日好的不止一星半點,極為紅潤,像是,像是……”像是什麼八皇子沒說出來,只在心裡想想就作罷了。

  阿遙這模樣,像是吸了精氣的妖精,瞧著可精神了。可是這樣的胡話,八皇子哪裡敢說。他若是說了,不提翻清河會怎麼生氣,就是阿遙,也會掄著膀子捶死他的。

  阿遙稀罕地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

  早上梳頭的時候她都是被映雪抱著,壓根沒去瞧銅鏡里是什麼模樣。原還以為自己這樣難受,臉色肯定也不會好,沒想到她竟想岔了。

  那蕭翎呢,他會不會也這樣面色紅潤,早起的時候光顧著鬥嘴了,這些都沒仔細看。回頭還是再試一試吧,倘若蕭翎也像他這樣,說明這種事是互惠的;倘若只她一人這樣,那,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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