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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子裕閒不了, 他與前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 對了一遍答案之後,哀嚎不已。而後, 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阿遙。阿遙還是那副魂飛天外的神情,趙子裕盯著她看了半晌也不見她有什麼表情。

  這也有些太奇怪了, 趙子裕納悶地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阿遙聽到有人說話, 迷茫地抬起了腦袋:“我, 我很好啊。”

  趙子裕臉一抽,很想貼一貼她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了。只是怯於阿遙的武力,終究是有賊心沒賊膽, 動了動手指沒敢上去。

  “你是不是也沒有考好啊,其實這種事情不用這樣在意的, 今兒可是要考一天呢,想開點就好了。”這話出口,趙子裕簡直不相信是他說出來的。他可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兒這樣輕聲細語過, 也就阿遙了,還是看在她上回奮不顧身地救了他一回的份上。

  阿遙沒有體會到趙子裕的良苦用心,仍堅持道:“沒有,我很好。”

  說完, 也不理他了,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趙子裕終於無話可說地轉回了頭。他覺得阿遙這情況太不正常了,明顯就是被考懵了,暗自同情的同時,趙子裕又忍不住竊喜。

  原來這位京城人盡皆知的嘉寧縣主也是個糊塗腦子,這點東西都能難得倒他。想必這次考試,他是不會墊底了。

  一科考試之後,眾人休息了兩刻鐘,接著又開始考了別的。

  整整一天,阿遙都沒有回過神來,等到下午考完最後一目的時候,映雪並秋霜才急急忙忙趕過來。

  阿遙正在收拾書桌上的東西,邊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她,絲毫不慌,還有心思給書囊系一個漂亮的花結子。趙子裕倒是想跟阿遙多說幾句話,只是看著她這模樣心裡怵地緊,怕殃及自身,一早就帶著小廝溜走了。

  映雪匆匆走到阿遙的座位上,因阿遙低著頭她也沒瞧見阿遙的臉色。映雪二人都對這次考試十分上心,便傾身上前細聲問道:“姑娘,您考的怎麼樣了,難麼?”

  阿遙望了她一眼,復又垂下頭。

  映雪心一緊,當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縱使有再多的疑問也都咽了下去,沒敢再提姑娘的傷心事兒了。

  “沒關係姑娘,還有下一回呢。”秋霜趕緊安慰道。

  “是極,姑娘本就比旁人年幼,又來學堂沒有多少時間,縱使差了些許也不礙事的,別人總不能拿這個說事。”

  阿遙嘆了一口氣,恢復了些精神。不可否認,她方才有些悲傷過頭了,可緩過了這個勁兒,整個人又空空的,一會兒:“走吧,我很好,不用勸了。”

  映雪哭笑不得,她的好姑娘唉,怎麼看你也不像是很好的樣子。二人幫著將阿遙的東西收拾好,映雪抱著阿遙,怕外頭的涼風凍著阿遙,還給她披了一件外套,阿遙人又小,整個人都被抱在裡頭,秋霜則是在後面拎著書囊。

  三人出了崇文殿,卻在殿門外頭遇見了幾位夫子。

  阿遙忽地一縮,往映雪懷裡靠緊了一些,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去衣裳里去。不過那邊的幾位夫子明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阿遙,也不說話,只這麼定定地瞧著她們三人。

  映雪頂著壓力上了,上前幾步,抱著阿遙行了一個禮。阿遙緊張地抱著映雪的脖子,連下地行禮都忘記了,只想著如何才能讓夫子注意到她。

  夫子微微有些不滿,嘉寧縣主確實不大,比之西學堂里最小的學生還有小兩歲。可即便是年紀小,也不能總這樣叫人抱著啊。

  學生來學堂是做學問的,又不是來享福的。這樣想著,夫子對阿遙平日裡的受寵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受寵是好,可受寵太過,未免就溺愛了。反正如今他們瞧著,是不大好的。

  夫子面色沉重道:“縣主,你以後還是收一收心吧。”

  這話說的也算實誠了,阿遙羞愧地低下頭,不好作答。映雪不想叫阿遙這般為難,便立刻道:“叫諸位夫子費心了,我們姑娘年幼,許多事情還不懂,玩心也有些重,這小孩兒性子一時半會也掰不過來,又三天兩頭的身子不好總請假,日後還要勞煩諸位夫子多看顧些。”

  方才說話的夫子瞧了瞧眼前這有些精明過頭的丫鬟,轉而又問:“你們縣主平常的功課都是誰管著的?”

  “自然是我們王爺管著。”映雪想也不想就將蕭翎供了出去。

  那夫子儼然被噎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蕭翎會管這事,也沒想到,他管著還能管成現在這樣,於是道:“既然是王爺慣著,何至於……?”

  映雪笑笑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夫子頓了頓,旋即明了了:“罷了,老夫也說不到王爺頭上。只是你們回去後還是給成王殿下帶些話,叫他也多上點心吧。”

  這夫子以前也是教過蕭翎的,仗著身份帶句話也是可以的。成王那時候在崇文殿也是學堂里的翹楚了,也不知這幾年究竟是怎麼了,連個小孩兒都教不好。

  映雪只連連稱是。

  夫子說完,又語重心長地同阿遙道:“縣主,回去之後多看一些書,多誦讀幾遍吧,往後再考試,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會。”

  映雪秋霜二人聽著都傻眼了。

  夫子方才說了什麼?什麼都不會?怎麼可能,她們姑娘明明全都背會了,便是不熟練,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會啊。還不等映雪問清楚,就聽到阿遙聲音低低地回應了一聲,接著又不說話了。

  夫子們見此,不便多留,紛紛走了。

  待人走遠些了,映雪才驚訝地問道:“姑娘,那方才夫子說得那是什麼意思,您不是都讀了書了呢,怎得他還會這樣說?”

  阿遙神情懨懨:“我沒有寫。”

  “為何啊?”映雪顧不得冒犯不冒犯了,連忙追問道。

  “每個都差那麼一兩句想不出來,想了好長時間還是不記得,最後,最後時辰就到了不能動筆了,我就只寫了自己的名字。”

  映雪難以置信地問道,張著嘴問道:“那其他的呢,其他的總不會一題都沒寫吧。”

  “其他寫了一點。”阿遙沒精打采地說了一句,又歪著頭靠在映雪的肩上。

  好累,不想說話。

  映雪心疼地拍了拍阿遙的後背,皺著眉頭往前走。原來還以為幾個夫子只是恰好聚到了一起,恰好碰見了她們,如今想來,只怕是有心為之,故意敲打敲打她們姑娘的。尤其是剛才說話的那位夫子,怨念深地很,映雪覺得姑娘一個字都沒寫的定是那位夫子的出的考卷。她們姑娘,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這三人萬分忐忑地過來,又長吁短嘆地回了王府去。

  晚上蕭翎回來的時候,正房已經不見阿遙的身影了。想到今兒阿遙考了試,蕭翎也得多關心關心幾句。他脫了外裳,問道:“姑娘呢?”

  “已經歇下了。”

  蕭翎詫異道:“今兒怎麼睡地這麼早。”

  “今兒不是考了試麼,姑娘心情正不好呢。下午從崇文殿出來的時候還遇上了幾位夫子,說了姑娘幾句。對了,那位夫子還叫奴婢帶些話給王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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