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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奇怪的是在梁平安這樣的神情里沈賀竟然感到一絲微妙的快感,他看著這樣的人,他覺得那是生動的,是活著的,是和他相關無法摒棄的,有一種非常直接的刺激。

  梁平安的後背被沈賀鋼圈似的胳膊緊緊箍住,沈賀突然往床邊走動了兩步,他就覺得陷在身體裡的那個硬物火辣辣地脹痛,難受得讓人恨不得哭喊幾聲,他的眉頭越擰越緊,直到整個人被突然摜在床上,他才睜開眼睛,一片模糊里,沈賀的身體緊壓而至,旅館的床泛著股生冷的潮濕,白色的棉質床單磨蹭著人的皮膚,讓人覺得很陌生,沒有安全感。沈賀抬起他的腿壓過去,他姿勢極不舒服,側著頭把臉埋進瀰漫著一股漂白劑味道的枕頭裡,腰杆被折得幾乎斷掉,沈賀的東西像刑具一樣兇猛地鞭打著他僅存的羞恥心。這種事情以前沒少做他其實早就沒什麼害羞了,然而如今的意義不同,這象徵著屈服,意味著一個無力保護自己家庭,一個男人無能的低伏。

  因為找不回曾經的感情,所以一切就變得那麼殘忍那麼血淋淋。沈賀怎麼就不懂。梁平安含含糊糊地說了什麼,到後來實在沒了力氣,仰躺著看沈賀專注得執拗的眼神,看他被□灼燒得異常明亮的眼睛,他合上眼皮,漸漸陷入了黑暗。

  次日一早,梁平安先醒過來,他沒洗漱也沒驚動沈賀,戴上眼鏡,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房間裡的窗簾拉得很緊,透進來的光極黯淡,他側耳聽著沈賀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摸索著地上的衣物,找到了他的手機,他看了一眼時間,把手機輕輕放在一邊,再抬頭時眼前一亮,看到了另一部手機。

  梁平安走了半個多小時後,沈賀也醒了,他摸了摸旁邊尚有餘溫的床榻,坐在床沿緩了緩,沖了個澡,也沒多呆,一邊穿衣服一邊給人打電話,說了劉鳳英住的醫院,電話那邊嗯了兩聲,答應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作為一名合格的新時代渣攻,要幹得了損事,做得了小三,上得了道具,玩的了鬼畜!還要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真渣攻!

  請每一個迷茫的渣渣相信光的引導,死了一個渣,還有千千萬萬個渣!!!

  請繼續堅守渣渣奧義:真·渣攻,不忠犬!!!!!!

  64六十四

  梁平安拿著檢查報告看了看,鬆了口氣,這邊的事進展一切順利。他坐在劉鳳英旁邊,揉了揉酸痛的眼球,折騰了一夜,鐵打的人也該累了。沈賀來的太快,他本以為還能多瞞幾天,再多三天也好。好在……沈賀這次沒深究,現在人應該已經回S市了。

  S市,沈賀一上午處理了這兩天積壓的文件,好不容易歇了會兒,辦公室門又被敲了兩聲,豐敏曲的聲音傳了進來:“沈總,您要的資料。”

  “進來。”沈賀揉了揉眉心,接過文件夾,擺擺手示意他的助理出去,剛翻看了一頁,臉色就有些變了。

  快到午休時,在外間的豐敏曲聽到室內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他嚇了一跳,站在門外詢問:“沈總?沈總你怎麼了?”他側耳細聽,什麼聲音都沒有,豐敏曲心下不安,怕他的老闆在裡邊出什麼事,就悄悄推開一條門fèng,第一眼先看到滿地的凌亂,幾根簽字筆咕嚕嚕地在光亮的地板上打轉兒,豐敏曲用他驚人的視力迅速一掃,又發現了支離破碎的手機,屏幕龜裂道道白紋,旁邊散落著黑色的零部件,他微一抬頭,發現他的老闆竟然閉著眼睛,用手支著額頭半彎著身子,好像體力不支的樣子。

  豐敏曲這回可顧不上什麼禮節了,他連忙推開門幾步過去扶住沈賀的胳膊,對方臉色奇差無比,兩道劍眉皺得死緊,嘴唇隱隱發白,好像發了什麼急症似的。

  “您怎麼了?生病了?要不要去醫院?”豐敏曲一迭聲問出來,一邊觀察著沈賀的神色。

  沈賀還能聽清他說話,微微搖頭,手指發抖,指了指辦公室里的沙發。豐敏曲得到指示,小心翼翼地把他扶過去坐好,看到沈賀嘴唇一動,連忙湊過去詢問:“您還要什麼?”沈賀指了下他的外套,豐敏曲立刻領悟,把衣服拿過來蓋在沈賀腿上。沈賀點點頭,面露疲色,擺手讓他出去。

  豐敏曲依然不太放心,再次詢問道:“沈總?要不找個醫生來看看?”

  沈賀睜開眼,瞥了他一眼,豐敏曲心下一凜,不再多說,離開時把辦公室門輕輕帶上了。

  豐敏曲一走,沈賀一邊在外衣口袋裡摸索著什麼,一邊竭力平復情緒。然而之前電話里的一幕幕卻仍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沈賀,她是我的母親,這是我的身體,我為什麼不能做決定?”

  幾句話後,梁平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語氣一下子激烈起來。沈賀本來還壓著,被梁平安的態度影響,一下子也焦躁起來: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你做傻事難道不讓別人說?我問過了,你媽的主治醫生根本不建議她做最後的治療!她身體不行了,換腎也挺不了兩年,到時候你的身體也完了,你想過後果沒有?”

  電話那邊的男人立刻接道,“我是醫生我很清楚後果,一個腎的二分之一就能維持人體正常機能,我才三十歲,注意保養這沒什麼大礙。”

  沈賀最恨別人和他狡辯,強壓著心頭火勸道:“我雖然不是學醫的,但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別拿這話蒙我!兩個腎各頂三十年,少了一個哪裡還有好?何況換腎風險太大,排斥、病毒感染,不說你,你媽的身體能挺過去麼?”

  梁平安沉默了片刻,聲音略低:“尿毒症晚期只有一條路可走,左右都是那樣,我不能放棄我媽最後的希望。”

  沈賀真想找個東西把梁平安綁起來,讓他再也不敢逆著他的意思,但人現在不在他手裡,他必須保持理智,再說於這件事上他只能放軟態度:“這樣,平安,你聽我的,我幫你找合適的腎源,你先別著急……”他的話未說完,就被打斷,電話那邊的聲音無比冷靜:

  “沈賀,來不及了,我媽的身體拖不起了。”

  沈賀又氣又急,一怒之下衝口而出:“梁平安,你不要以為這就是孝順,你這是愚蠢!你媽要是知道你這麼做,她會同意麼?她願意用你下半輩子的健康去換她幾年活頭麼?再說你想想萬一手術失敗了……”

  電話那頭一時沒了聲,沈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從沒這麼緊張過,商場上的殺伐果決和這完全不是一碼事。他剛剛看了豐敏曲給他查出來的資料才知道梁平安為什麼非要轉到D市的醫院去,因為在那邊有人能幫他報銷大半的醫藥費,這樣手術隨時都可以進行。短短的十幾秒里,沈賀竟然覺得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捐腎的人少有能安享百年的,腎主人一身陰陽之本,折壽不說,往後一生大病小病不斷,不得安寧。

  梁平安比誰都清楚這些,他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很低,很平靜:

  “沈賀,沒有人想死,我媽也不想死,她還想看著文文長大娶媳婦。她不必知道我做了什麼,為人子女本不該讓她受這種選擇的苦。我媽吃的苦已經夠多了,等她身體好些以後,我要把她接到身邊,好好照顧她。為了小雨和文文,我已經對不起我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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