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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次單子著實有些棘手,饒是以他之能,也用去了月余時間,怎麼算都虧了啊。他回身將那窗子推得大開,便見枝頭明艷的桃花還殘留著兩分未去的春意,應竹正彎腰從井裡提了兩桶水上來,直接拎進屋裡給他倒進浴桶中去。

  見顧雲山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應竹頓時顯得侷促了起來,道了一聲:“我再去燒些熱的。”便又飛快地逃出去了。

  顧雲山由著他折騰,等應竹將兩桶熱水再一股腦倒進浴桶里時,他正光著腳站在地上,慢條斯理地仰首去解裡衣的暗扣,脖頸在躍動的晨光中顯得白而纖長。應竹看得心中一動,便見顧雲山微微側首看了過來,笑道:“不一起洗嗎?”

  待到當真脫了衣裳泡進桶里,應竹反倒不見先前的窘迫與羞赧了。自打搬進這棟宅子,同浴也並非沒有過的事,這浴桶不小,兩個人也不顯得太過逼仄,應竹跪坐於一側,撩了水來擦身,緩緩舒了口氣。

  寒江城在東越雖建有分舵,然而白鷺洲離萬蝶坪即便是快馬輕舟,少說也要一整日。應竹若有差事要做,常常便宿在分舵里,這一回也恰巧結了一串任務,總算得了幾天空閒,前天夜裡到的家,又囫圇收拾了一天,當下泡在溫熱的水裡,這才算是真的放鬆了筋骨。

  顧雲山除了道冠,捧水洗了把臉,正慢條斯理地在往身上澆水,正瞧見了應竹眉眼間一點倦色,當下便問道:“最近很忙嗎?”

  “說不上忙,老樣子。”應竹答了一聲,反問,“你這一去月余……可有受傷?”說話間抬眼去看顧雲山,只瞧見氤氳水霧之中那俊美的道士散著長發,一半都柔柔地漂在水中。他坐在對面展眉一笑,卻是稍稍前傾了身體,道:“不如你來瞧瞧?”

  他那一身常年裹在道袍里的緊實皮肉,卻是個不容易留疤的,被屏風外的燈燭一暈,便是泛著柔光的白。應竹看著看著,昨夜春夢便又在眼底晃悠,當下只覺喉嚨愈加乾渴,原本掬水的手動作一停,乾脆探身而上,以手撐著顧雲山身後的桶沿,不由分說地將顧雲山吻住了。他的親吻素來熱情而莽撞,好像多少年也學不會慢,學不會柔,更不要說此時還多了幾分渴切的需索,直白地訴諸於唇舌糾纏之間。顧雲山一手搭在他肩頭,亂揉了一把他後腦勺已有些鬆散的馬尾,另一手卻捏了捏應竹的下巴,直望向他眼眸深處,笑道:“想我了?”

  “想你得很。”應竹呼吸已稍顯急促,嘴唇已染了一層濕漉漉的水光。顧雲山以拇指摩挲過柔軟的下唇,便又啄了一口。兩人呼吸相拂,幾能感受到對方肌膚的熱度,就在咫尺之隔。顧雲山手指纏繞著他沾濕的發尾,摩挲過挺直的脊背,又問道:“那昨夜可有夢到我?”

  應竹念及晨間尷尬之事,不由一默,目光稍稍躲閃,正躊躇間,忽見顧雲山笑看著自己,總像是別有深意,登時好似明白了什麼,惱道:“好啊!早被你瞧見了!”

  “瞧見了什麼?”顧雲山故作不解。

  “瞧見我……”應竹猛地收聲,頗有些心虛又狐疑地再細看向顧雲山,正對上他一雙眼瞳里怎麼也藏不住幾分揶揄之色,便曉得自己是又叫他給戲耍了,當下羞惱地撩了一捧水到顧雲山臉上,瞪眼道:“你說瞧見了什麼?”

  “少見阿竹竟會臉紅!”顧雲山大笑起來,揉了一把應竹的發頂,在他唇畔討好似的親了親,嬉笑道:“我瞧見了什麼……”他這話說得慢,尾音微微上挑,說話間另一手卻是藏在瀲灩水光之下,悄然環了應竹半硬的陽物,悄聲道,“我早間來,本怕將你吵醒,卻不料瞧見了我家阿竹抱著我的袍子……世上怎會有你這樣可愛的人哦?”

  被當事人撞破這等事,著實有些尷尬,應竹本欲起身溜走,卻被顧雲山這一番動作,瞬間又衝散了去念。也不知為何他自己弄總沒有顧雲山弄得舒服,好似體內埋了另一條精魂,便是只見著顧雲山一雙含笑的眼,也要被他勾得蠢蠢欲動起來。

  應竹一手緊攥著桶沿,一手去攔他手腕,卻是哼了一聲,道:“你少來。”他原本傾身過來時動作便急,正好擠在了顧雲山腿間,當下提膝一蹭,聽得顧雲山抽氣聲,竟也覺得解氣,更是故意又磨蹭了幾下,道,“你不想我?”

  顧雲山自有應對之法,當下又湊近了幾分,挑眼看著應竹,調笑道:“哪有不想自家相公的道理?”

  他這一句說得漫不經心,可這麼多年裡從未用過的稱呼落在應竹耳中,卻如雷鳴,一下子逼得他想不起更多,忙止了顧雲山作亂的手,道:“床上去。”

  “你知道我昨晚夢見了什麼?”

  應竹的聲音拂在耳畔,像他散落於顧雲山胸口那幾縷柔軟濕潤的發尾,一點點搔撓在顧雲山的心上。劍客修長而微涼的雙手握著一根濃綠的綢帶,繞到顧雲山腦後系了個結,將淺薄的晨光隔絕於其外。

  ——這倒是奇了,阿竹竟改了床上那急切的性子,今日竟會耐著性子主動玩些別的花樣了?

  床幃之事顧雲山對應竹向來是十萬分的縱容,何況如今小別重逢,他更是樂意奉陪的。顧雲山眨了眨眼睛,於朦朧的黑暗之中,卻並不慌亂。因為影哥的緣故,他五感較常人更為靈敏,如今視線雖受阻,卻仍能伸手捉住應竹的手腕,在他掌心親了一親,笑問道:“夢見了什麼?”

  許是因為給顧雲山蒙了眼睛,先前拿他道袍自瀆被撞破帶來的窘迫終於消弭了許多。應竹跪坐在顧雲山腿間,抽回手來,探身去摸床側的暗格。顧雲山聽得響聲,又聽應竹將瓷盒的蓋子隨手擱在一旁。

  “我夢見……”他聲音有些低啞,拖得長了,竟使遲疑的沉默也顯得十分旖旎。顧雲山正等著他羞於啟齒的下半句呢,答案便化作一個匆促而熱情的吻,吮在他頸側了。應竹含糊的聲音這才遞了過來,道,“我夢見我干你呢。”他說著話,又趕忙湊上去討好似的親了親顧雲山的嘴唇,故作淡然地補充道,“你這麼好看……”

  可不是嗎?他那一身緊實的皮肉被軒窗照進來的朝陽映著,被散下來的烏髮與綠綢映著,更顯得白了,唯有頸側被他留了一個淺淺的吻痕,像含苞的一朵緋桃,比夢中朦朧所見更誘人呢。

  顧雲山忽聽得此語,微有些驚訝,既而便都化作唇邊一抹笑意來。他抱住應竹的腦袋,揉了一把,既而分開腿尋了他腰間磨蹭,道:“好啊。”頓了頓,想到了什麼,似又瞭然地笑了一聲,卻只是又捧著應竹的面頰深吻了一番——劍客的面頰正微微發燙呢。倘若沒有遮住眼睛,該瞧見阿竹一副怎樣的神情呢?同方才一樣的窘迫,怕還要添上三分興奮與緊張,該是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像黑夜裡點了一盞跳動的燭燈吧。

  顧雲山心中臆測著,身下塵柄竟也硬了幾分。應竹好像很是高興,又故意克制著似的,咳了一聲,學著話本里的惡霸口吻哼道:“反正你今天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說到一半反而是繃不住自己笑了,既而學著平日裡雲山的樣子,手一會兒摸摸顧雲山的胸口,一會兒又去摸摸腰側,終是忍耐不住擠進了顧雲山腿間,摸了一把硬物,遲疑了一下,抬眼對顧雲山肅容道:“我真的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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