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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鄺露被靈瑤勸說著一起穿了一對花色相似的流雲百花裙。同樣是淺淺淡淡的粉色,不過靈瑤身上那件在肩上,袖口,裙擺下面各有一片繽紛絢麗的花草紋飾,顯得活潑熱鬧;而鄺露那件只在腰間點綴了少許花草紋飾,顯得優雅溫婉。兩人站在一處倒真像一對美麗的姐妹花。慕容辰則穿了一身海藍色浪紋勁裝,浪花繡文雅致的匍匐在他海藍色緞袍上,在朦朧的日光投影下起起伏伏。他與鄺露對弈時,小公主就在旁邊支著腦袋觀看,偶爾咋咋呼呼要“指點”他們下的不對,兩人就寬容且耐心的給她講解講解。

  潤玉和雲鯉來到凝露宮時,入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雅致的庭院,充滿來自海底的濕潤涼爽氣息,周圍各種綠植仙草兀自散發著星星點點的靈動光輝,晶瑩剔透的水質涼亭下,一個優雅美麗的天界仙子和一個瀟灑俊逸的鮫族王子對弈,旁邊還有一個俏麗動人的蝶族小公主。

  他一踏入庭院就定住了腳步,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有什麼刺眼的光照入。心中浮起一個猜測:是否,如果他徹底放她離去,不久之後,她就會真的與誰結成這般美好的神仙眷侶,一起度過悠長歲月,並有一個可愛的孩兒?她的孩兒,一定是非常乖巧,聰慧伶俐的吧……

  殊不知,潤玉一進得庭院,院中只有他自己的光芒最盛,一身月白色長袍纖塵不染,白得耀眼,襯的他越發神儀明秀,面若冠玉。

  “恭迎陛下!”亭中幾人站起來齊齊行禮,打斷了他的猜想,潤玉下意識先掃了一眼鄺露發間,沒看到藍色珊瑚髮簪,心中一輕,目光又無意掃過靈瑤,卻在她頭上看到那支他送給鄺露的玉蘭髮簪,心又一墜。

  才進凝露宮片刻,一貫平靜的天帝,心思已不動聲色忽上忽下盪了個來回。

  不過到底是做久了天帝,早就能將情緒掩藏的滴水不漏,他若無其事走進水涼亭,徑直來到棋盤跟前。

  “免禮。原來在下棋,看來是我擾了你們的雅興。這盤棋不知是誰執黑子,顯然是要輸了。”

  “咦?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小公主好奇。

  其實黑白輸贏還沒有十分明朗,不過潤玉精於棋盤,將棋局在心中稍一推算已是預測出來。

  慕容爽朗淡笑著回答:“回陛下,是慕容執黑。棋局還不明朗,陛下竟然已能一眼看破,看來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棋藝驚人。”

  潤玉點點頭,露出嘉許甚至自豪神色:“看來是鄺露贏了,嗯,不愧是我璇璣宮的人。”

  這兩句話鄺露聽的奇怪。棋局不明朗時就拆穿,已然違背觀棋不語的君子之道,而潤玉走進庭院時,只比他略早一步的仙侍還沒來得及報“天帝駕到”,他明明應該已經看到黑白子各是誰,為何明知故問?

  不僅問的奇怪,夸的也奇怪。“璇璣宮的人”?且不論她早已不在璇璣宮當值,更是已被他禁止出入璇璣宮好幾個月了,難道這樣也還算是璇璣宮的人?

  而且其實鄺露和慕容的棋藝相當,正是因為棋逢對手,所以對弈才津津有味,常來常往。

  “陛下謬讚了,鄺露不過是有幸贏了這一局,慕容的棋藝與我是難分勝負的,也不知是不是慕容王故意讓我。”

  “仙子不必謙虛,我與人下棋從不作假,傾盡全力才是對棋友的尊重。”

  鄺露與慕容一來一往互夸一番,相視一笑。

  潤玉想起,自從上次聊過指婚之事,鄺露還了夢珠給他之後,她就再也沒那樣對著他笑過了。

  不僅如此,她也從沒和他下過棋。事實上,他也第一次注意到她會下棋,眼前的棋盤上殘局猶在,白子布局奇妙,儼然她還是個優秀的棋手。

  “鄺露仙子跟隨我上千年,既然會下棋,為何從未與我下過?”

  鄺露回話,且恭敬且冷淡:“陛下棋藝不凡,又只喜歡自己與自己對弈,我並沒機會……”

  “那就現在來一局可好?”潤玉打斷她,用的雖然是問句,卻已自顧自坐下,一揮手將棋盤清空,把所有棋子收回棋笥,全然一副不可拒絕的態度。

  鄺露不知他突然來凝露宮是為何事,上次見面時一番針鋒相對,她自己給自己定下了入海日期,回來冷靜之後要說不後悔是假,但一想到他的指婚,還有可能會發生的聯姻大事,鄺露又強行讓自己硬下心去。這幾個月辭去多數職務,在彥佑、靈瑤、太巳陪伴下,她找回了一點久違的輕鬆,偶爾甚至能有短暫的開心。許是三千年太久,從身到心,都是累了吧,加上各種事情的發生,這麼久以來,鄺露第一次懷念起進璇璣宮做天兵之前的自己,那時的她除了會思念那個湖畔偶遇過的龍尾少年,再沒有其他煩惱,她是太巳仙人的掌珠,被寵著愛著,心中有無數美好願望等著被實現。

  直到有了他。她丟棄了所有的驕傲和快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陪伴三千年,最終也沒能贏到他的心。

  而那個他,正坐在棋盤邊,發出一個不容拒絕的倨傲邀請。

  她於是也在他對面落座,捏起一枚黑色棋子,將一腔幽怨委屈化作鬥志:那麼,就在棋盤上贏他一回吧。

  鄺露應邀後,慕容辰觀棋的興致也高,天帝身份尊貴,精湛棋藝也被奉為傳說,今天竟然能有機會一睹風采,豈有錯過之理?所以就和雲鯉靈瑤一起坐在一邊雲團上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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