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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極彥哼笑一聲,又在奴良陸生的肚子上戳了戳,奴良陸生癟著嘴翻了個身,撅著屁股往前拱,但是因為一條腿被京極彥拽在手裡死活拱不出去,踢了兩下又甩不開,便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哭起來。

  “你拿我孫子出什麼氣!”奴良滑瓢伸手把自家孫子抱回來顛了兩下哄著,奴良陸生卻還是哭個不停,哭著哭著忽地頓了一下,奴良滑瓢一個激靈立刻把他提起來往邊上送,同時扯開嗓子喊道,“鯉伴,臭小子還不快過來!你兒子又要尿了!”

  他話音剛落,奴良陸生就噗噗吐著泡泡尿了一地。

  而且還是呈弧線形飈得頗遠,身在射程範疇之內的迪盧木多在奴良陸生一臉嚴肅地皺起眉頭時就已經心有所感,起身抱起京極彥幾步換了個位置動作一氣呵成,還不忘給京極彥抄上一盤茶點。

  怎麼說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奧斯卡帶大的,小孩子的各種反應他多少心裡有點數。

  京極彥懶洋洋地維持著被迪盧木多公主抱在懷裡的姿勢小口吃著羊羹,時不時抬手往迪盧木多嘴裡塞上一塊,留下奴良滑瓢拎著還在滴滴答答“放水”的奴良陸生一臉呆滯,撒手也不是不撒手也不是,反倒是奴良陸生解決完個人生理問題後見遲遲沒有人來抱他,放晴了一會的小臉就又開始轉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不是都說了放我那裡就好你非要自己帶著,來來來不哭爸爸抱哦。”奴良鯉伴匆匆忙忙趕過來把兒子抱走,表示並不想和整天玩孫子使喚自己換尿布的奴良滑瓢講話。

  奴良滑瓢摸摸鼻子感慨道:“年紀大咯,跟著兒子不好混日子咯。”

  京極彥掃了他一眼,扯扯迪盧木多的衣袖,“我們去迴廊那邊坐。”如此厚顏無恥沒有立場,他也不想和他說話。

  迴廊前便是那棵永遠不會枯敗的櫻花樹,此刻一樣的滿樹粉白,風一吹如下了場漫天白雪,藏在櫻樹中的花靈暗搓搓探出小腦袋打量了一番京極彥,覺得他陌生又熟悉,又見京極彥笑著對她招手,猶豫著飛了過去。

  “好久不見。”京極彥摸了摸花靈的小腦袋,熟悉的氣息喚醒久違的記憶,花靈驚喜地抱住京極彥的手嘰嘰喳喳叫了起來,咯咯的笑聲捲起樹梢上的花瓣,落在京極彥的肩頭髮際。

  “這是……?”迪盧木多問道,才剛剛伸手就被花靈打了下來,發出咻咻樣不滿的聲音。

  “以前那個山谷里不是有片櫻樹林嗎,你走了之後幾十年那些櫻樹才孕育出花靈,每年春天一到宮殿裡都要被櫻花瓣鋪滿了。”誰想到再後來奴良滑瓢三天兩頭跑過來跑過去的,把他山谷里長得最好的一顆櫻樹給勾搭走了,氣得其他花靈差點沒用花瓣把他埋了。

  憶及往事,京極彥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點點花靈的小腦袋溫聲道:“他是迪盧木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說著他把花靈往迪盧木多手上送了送,花靈抱著面前的指尖上嗅了好一會,才輕盈地跳到迪盧木多手心裡,有些平衡不穩地左右踩了踩站穩身子,抬起腦袋接受了迪盧木多輕手輕腳地撫摸。

  花靈的長髮非常柔軟,迪盧木多摸在手中像是摸著絲綢一般,不過只有差不多一隻手的高度,眉眼俊秀就像是一朵初綻的櫻花。

  “你好。”迪盧木多小心地執起花靈的手輕輕親吻了一下,“美麗的小姐。”

  騎士的指尖帶著甜甜的蜂蜜氣息,花靈抽動鼻子嗅了嗅,忽地鼓起臉用力在他指尖咬了一口,氣呼呼地飛回了樹上。

  “?”迪盧木多捂著被咬出血的手指一臉迷茫,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花靈生氣,張嘴還沒等說話,嘴裡就飄進來好幾朵櫻花。

  京極彥也不給他解釋,低頭含住騎士手上的指尖,堵住了唇邊難以克制的笑意。

  “這可不是美麗的小姐喲~”最後給他解惑的還是換了衣服走出來的奴良滑瓢,他盤膝坐在迴廊上接了一瓣櫻花,笑嘻嘻道,“你沒聽說過有句話叫做這麼可愛一定是男孩子嗎?”

  雖說是淺棕色到腳踝的柔軟長發,水靈靈像是花朵一樣的長相,卻當真不是什麼花靈“小姐”,而是一位貨真價實的花靈“先生”。

  迪盧木多訝異地看著櫻樹,花靈正從枝幹間瞪著他,見他一臉難以置信,立刻憤怒地捲起大片櫻花糊了迪盧木多一臉。

  第75章

  憤怒的花靈把自己藏在櫻花樹里再也沒冒過頭,而起只要迪盧木多從樹邊經過,就一定會捲起花瓣往他身上砸,哪怕京極彥來給他說情都沒用。

  別看那花瓣輕輕柔柔一小片,被花靈卷著往人身上砸的時候還是頗有力道的,配合上花靈氣哼哼的背景音,迪盧木多只能哭笑不得地舉手投降繞著櫻樹走。

  理所當然的,奴良滑瓢準備好的飲酒賞櫻自然就泡湯了。

  幸好奴良家院子大,就算賞不了櫻花也總有點別的能賞。

  “對了。”京極彥像是想起來什麼似得扭頭問迪盧木多,“我有跟御堂孝典說我晚上回不去了讓他記得給夏目做晚飯嗎?”

  “我已經幫您告知他了。”迪盧木多笑道。

  京極彥點點頭,手一揮接住了向自己襲來的酒罈,一邊走一邊揭開酒封往嘴裡倒,酒水蜿蜒濕了小片衣襟,他乾脆扯下鶴氅盤膝而坐,抬眸輕笑:“不醉不歸?”

  奴良滑瓢把玩著手中的酒盞,眼中盛滿笑意,“不醉不歸。”

  身後的和室中,奴良組的妖怪們也已經開始了歡宴。

  迪盧木多笑起來,剛剛邁開步子就被奴良鯉伴搭住了肩膀,黑髮的妖怪滿臉痞氣,往他手上塞了壺酒就往裡頭拖,“讓他們兩個老頭子回憶往昔去好了,過來喝酒喝酒!”

  “我不……”迪盧木多推拒到一半,觀望許久的奴良組成員們也一股腦地擁了上來,攬腰勾肩七嘴八舌的,迪盧木多還沒反應過來就兩杯酒下肚了。

  “啊啊啊!”抱著奶瓶的奴良陸生也跟著起鬨,坐在媽媽懷裡手腳亂動發出奶聲奶氣的啊啊聲表達自己的意見。

  “少主也要喝啊哈哈哈哈。”幾個妖怪壞笑著用筷子蘸了點酒餵給奴良陸生,被奴良陸生噴了一臉口水。

  非常的熱鬧,也非常的快樂,所有人都是愉快地笑著的,迪盧木多扭頭看了京極彥一眼,少年側頭不知在和奴良滑瓢說著什麼,眉眼間盈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這邊。

  “他們聊得這麼高興,你不用擔心啦。”奴良鯉伴大笑著給迪盧木多手中的酒盞倒酒,伸手揉亂了他的頭髮,“來喝酒啦喝酒!”

  的確,自己並沒有義務每時每刻跟在京極彥身後,京極彥也沒有義務每時每刻關注著自己。迪盧木多吐出口氣,揚眉一笑,抬頭把酒灌進肚裡。

  “好酒!”

  就像是多年以前凱爾特的歡宴,有美酒,有歌舞,推杯換盞志氣相投,完全不需要思考別的事情,有時氣上來了拎著武器出去打上一場,第二天酒醒了也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哪怕有時喝過了頭滾在了一張床上,第二天酒醒了也跟沒發生什麼一樣——雖然迪盧木多沒經歷過,但他有不少戰友都有過醉酒後的第二天頭昏腦漲地爬起來身邊躺著別人的經歷,鑑於凱爾特歡宴不讓女人參加的習俗,那個別人一般性別為男,多數時間是昨天拼酒拼得失去理智的戰友。

  嘛,不過是增進戰友情誼的活動罷了,醒過來笑罵一場也就算了。

  迪盧木多作為從不參加這種增進友誼活動的人,從側面反映出了一點,那就是他的酒量很好,非常好,好到從來不會被灌倒稀里糊塗和別人滾在一起——要知道,騎士團里光輝之貌迪盧木多的人氣可是很高的,哪一次酒筵上不是輪著番的灌他。

  豪飲也是勇士的勳章,古凱爾特可沒有擋酒的說法。

  這也就意味著,當他放開了之後,奴良組的妖怪們要開始頭痛了。

  先是灌了奴良鯉伴三壺,扭頭敬了黑田坊兩壺,面不改色地跟青田坊出去打了一場,各飲五盞,轉眼間快十壺酒下肚,迪盧木多還是淡定地站在原地,又拎起一壺笑著左右環視一圈,被他灌酒如灌水,嫻熟無比地勸酒技術暫時震懾到的妖怪們下意識退了兩步,顯出坐在最裡頭一本正經嘬牛奶的奴良陸生。

  “噗噗?”奴良陸生歪歪腦袋衝著迪盧木多揮揮手,友好地遞出手上的奶瓶。

  沒有牛奶了噗,快去給我泡奶粉噗。

  “你也想喝?”迪盧木多低笑,喝了酒後水光瀲灩的燦金色眼眸閃得讓人臉紅,垂著眸子點了點奴良陸生的撅起來的小嘴,立刻就被抱住了指尖吮吸起來。

  “噗噗噗!”甜的!

  “陸生,快放開,不然媽媽要生氣了哦。”奴良若菜抱著陸生哄道,不過一動他奴良陸生就開始抽抽搭搭醞釀眼淚,“真是不好意思,陸生可能是餓了,我去幫他泡奶粉,能不能麻煩您先幫忙帶一會他?”

  無奈之下,她只好拜託迪盧木多先抱著孩子,自己匆匆忙忙地起身去給兒子泡奶粉,一個奶瓶半小時不到就喝光了,奴良陸生的胃真的跟無底洞一樣。

  至於那個被灌得醉醺醺的丈夫?

  奴良若菜表示等客人走了再收拾他。

  “哇唔哇唔。”見媽媽走了,奴良陸生發出兩聲嗚咽,踢蹬著腿想去找她,險些從迪盧木多懷裡栽下去。

  “好了好了,她很快就回來。”迪盧木多大手一撈穩穩把奴良陸生抱在手上,從桌上拿了個切開的桃子捏了捏,見是那種硬桃子,便捏了一塊來哄奴良陸生。

  發育得再怎麼快也還沒有長出牙齒的未來奴良組三代目饞得早早張開嘴伸出小舌頭渴望不已,但也就只能用胖乎乎的手抱著桃子,吧唧著嘴吸點桃子汁水嘗嘗味道,不過這樣依舊被哄得一臉滿足,臉頰一鼓一鼓吃得滿臉口水。

  “噗噗噗!”奴良陸生吸了幾口停下來砸吧砸吧嘴回味一下,再接著湊上去舔,對於這麼大的孩子來說,一塊桃子能讓他吸上幾個小時。

  “你可真是好哄。”迪盧木多摸了摸奴良陸生的頭髮,軟綿綿的棕色胎髮在腦袋上薄薄附了一層,和他母親一樣柔軟溫和的色彩。

  奴良陸生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高興地裂開嘴流了他一手口水。

  “我該高興你穿了紙尿褲嗎?”迪盧木多點點他的鼻子,顛了顛奴良陸生,他哄孩子的動作非常熟練,一看就是練習過不少次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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