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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覺得這形狀非常眼熟,看了又看,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我曉得了!你來看。”他招呼葉策上樹,將望遠鏡給他,指著說:“你看這些怪石頭,只有三行。第一行和第三行是一條線,中間那行是兩條線。整體來看就是一個(離)卦。

  但這是震位。離卦是為了掩人耳目。因此我們要把離卦轉變成震卦。只要將第三行中間啃出一個破洞來就好。你們去把第三行中間的石頭推開。

  “行。”葉策把望遠鏡給他,身手敏捷地下了樹,分配任務道:“我們兵分兩路。我現在抄小路去怪石堆啟動陣法。君君把小鬼子引到東北方向的震位。可以嗎?”

  君君將散落在身前的長髮攏到耳朵,對他拋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信心十足地說:“瞧好的吧。”

  段千衡問:“我去哪裡?”

  葉策想說你留下,但轉念一想,二蛋實心眼,小胖缺根筋,兩個人道行太淺,傻裡傻氣的,對上段千衡這千年狐狸精,只有被牽著鼻子走的份,因此話到了嘴邊又轉個彎兒,“你同我去開陣。”

  “小胖和二蛋留守大本營。小胖監控戰局,二蛋強力候補。”

  “你們等等。”小胖躥下樹,回到屋子裡頭翻箱倒櫃,從一堆破爛兒中挑揀出幾隻樣式別致的復古胸針,給他們每人都別上,“這是我做的聯絡器。小希村靈力充沛,正好可以用。出了村就不好使了。”

  段千衡挑眉,“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發明家。”

  “無聊瞎弄的。”他憨厚地笑笑,“你們去吧。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通知的。”於是在一片風兮兮易水寒的眼神目送中,兩位抗日戰士鬼鬼祟祟地上了前線。

  葉策和段千衡是去搞破壞的,當然不能明目張胆。葉策還好,佝僂著腰,躡手躡腳前進。段千衡的扮相就有些滑稽了。由於不能把他放開,小胖給他腦袋和肩膀上貼了幾叢樹枝,佯作是一棵行走的玉樹。他也不抗議,乖乖地任小胖和二蛋裝扮。二蛋為了形象逼真,還貢獻了頭頂上的雞毛,插在段千衡的耳朵後面。

  兩人抄近路,但也不能大張旗鼓,就這麼走走停停,來到怪石林。說是開陣,其實是做苦力。他們要把第三行的石頭陣從中間破壞出一個口子,必須搬走幾塊。葉策把段千衡的偽裝拆掉,讓他束手束腳地用身體去推石頭。

  段千衡任勞任怨,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葉策一邊吃力地挪動岩石,一邊抽空瞥了他一眼。他不發瘋殺人的時候,文質彬彬,倒真有一番溫潤端方的君子模樣。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葉策開口說:“段千衡,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段千衡道:“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義務。”

  “什麼義務?殺人的義務嗎?”

  段千衡不說話了,艱難地彎著腰去頂石頭。

  葉策冷笑,“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對李賜說你知道錯了?”

  段千衡這才看了他一眼,眼神意義不明地說:“你們還真是無話不談。”

  其實也不是李賜告訴他。而是剛才君君在房間裡化妝的時候,順口提到的。這人擔心純善小白兔被人吃掉,因此偷偷跟在後頭聽見了。

  段千衡挪開一塊石頭,汗水從白皙的額頭上滾落,滑到瘦削的下巴上,好像一朵白海棠凝了露水。像他這樣長相的人,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不應該是做苦力活的,叫別人看見了,肯定說一聲罪過。

  他對葉策說,“正因為你是什麼樣的人,所以看別人也是什麼樣。但這世上,不是所有自詡為“俠士“之人都光風霽月,不是所有浪子都能回頭,不是所有想要成佛的魔都能放下屠刀。不是所有的罪人,都能得到佛祖超度。”

  佛祖慈悲,但也確實渡不了他。

  葉策將最後一塊礙眼的石頭踢開,冷笑道:“你哪來這麼多花花腸子?我就一句話,從今往後,但凡你手上再沾一條無辜人命,我就把你挫骨揚灰!”

  段千衡輕輕地笑了一下,沒說話。

  天邊隱隱有雷鳴電閃之象,陣法已經啟動,只等請君入甕。

  ***

  葉策和段千衡先走一步,君君確保萬無一失後,才裊裊婷婷地從屋子裡出來。由於處在一個特殊的時間點,原金馬時空的袁先生,在小希村里打了多條地道,倘若不是沒有武器和彈藥,他們完全可以來一場刺激的鐵道游擊戰。

  當然,現在只能用來抄小路了。其中有一條地道,走得快些,正好可以趕在小鬼子隊伍前面。

  君君從地下鑽出來時,隱隱約約感覺到大地在震動,這是由成千上百雜沓的腳步引起的。他知道小鬼子的隊伍近了,立刻將地道入口復原,隨後站在路邊,掏出隨身攜帶的化妝鏡照了照。

  柳眉鳳眼,略施脂粉,秀麗無雙。他又將衣服帶子勒緊了些,把塞進胸口的兩顆饅頭擠出一條溝來,捏起蘭花指,叫出一把柔弱的嗓子,“救命吶!”

  好在這年頭離亂,人人都營養不良,長的不高。因此君君蹬了一雙唱戲的厚底靴,藏在長裙里,從身形上來看,已然是個前凸後翹的妙齡女子了。

  “救命吶—”君君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登時臉頰紅腫,逼出兩泡熱淚來,泫然欲泣地喊:“救命吶。來人救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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