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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曼麗抬起頭卻是淡然,“作為明氏集團派入蘇州分公司的新任管理人員,隨時啟程都可以,不過出發日期最好由明總裁親定。”

  明氏集團總裁,自然指的明鏡。

  然而明氏集團的執行董事,卻是明樓。

  也就是說,任命高層的實權,幾乎是明樓在實際操控的。

  於曼麗實際上是在找明樓要委派書。

  這才是這段談話的最後目的。

  明樓沒有說話,他陷入某種思索。

  終於,他啟唇,“我今晚會把委派書交給你。”

  於曼麗舒一口氣,終於直視明樓,“我今晚去你書房取。”

  明樓靜靜看著於曼麗,“不跟阿誠一起?我可以派你作特派員。”

  他眼底有探究,然而於曼麗表情沒有鬆動。

  “我已經不是76號內部人員。” 她提醒他。

  明樓不說話。

  確實,不是新政府的人,自然也不能做新政府的特派任務。

  於曼麗繼續道,“而且,我現在也算半個明家人,明台有麵粉廠脫不開身,明長官在新政府身兼數職,鞭長莫及,我自然該為明家分憂。”

  為明家分憂的意思,就是在蘇州掛著管理分公司的名頭作特務的工作。

  但是作哪一家的特務?

  於曼麗沒有說清楚。

  無論於曼麗說的如何隱晦,明樓卻是沒有半句多餘的話要問。

  他的眼神靜若幽潭,不說話也有洞悉一切之感。

  而於曼麗要說的話,都說了。

  她終於閉口。

  明樓這才緩緩道,“蘇州菜偏清淡,我會讓阿誠請個湖南廚子。”

  於曼麗愣了愣。

  明樓頓了頓,自顧自繼續道,“想看書的話,蘇州的北新書局不錯。” 停下想了想,“或者寫信給我,上海能買到的,我給你寄過去。”

  明樓說的這些瑣碎,都是於曼麗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小癖好。

  和他一起演戲太久太真,連生活習性都一清二楚。

  泥足深陷,無法自拔,王天風說的話重新響起:“明樓那個人,利用別人從不像我這麼直接。他是不是讓你如沐春風?”

  何止如沐春風,她已如飲鴆止渴。

  明樓卻又記起一項,“你最近練習的曲子不能斷,斷了便會一發不可收拾的忘掉,我一會兒給你整理幾本曲譜…”

  於曼麗打斷他,“不用。”

  不用了。

  真的。

  我不值得,你可以再對別人柔情似水。而我,遲早要從你的生命里消失。

  話一出口,自己都有些心涼。

  明樓卻沒堅持說下去。

  他站起身,經過她身旁的時候,輕輕嘆了一句,“曼麗,我等你回來。”

  他出去了。

  於曼麗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起沉重的身子,一下子就坐到了床上。

  明樓,你根本不明白。

  你等不到我回來了。

  她有些悲哀地想,即使立刻要出發去蘇州,她也得先行解決了桂姨的事。

  而一旦 “墮胎”計劃成功,桂姨雖除,於曼麗這個人還能不能成為明家兒媳,卻存疑了。

  最初讓固執如明鏡都動搖了念頭的,不外乎是自己懷孕的事實。

  沒了這個砝碼,明鏡應該會一面心痛一面放心吧。

  因為,她終於可以給弟弟重新物色一個出身更好的妻子。

  於曼麗嘴角含了一抹自嘲,也對,她原本就什麼都不是。

  事到如今,她豈不知明樓的退讓形同於放手。

  早知你會放手的如此輕易…

  她嘆息。

  即使知道,也做不到對明樓的事情視而不見。

  第42章 引狼

  與此同時,汪公館迎來了兩位客人。

  汪曼春坐在沙發上,有些忐忑地握著一杯水,對面坐著的卻是南田洋子和阿誠。

  雖然之前與阿誠有過演習,看到南田洋子那張冷漠而算計的臉,汪曼春就忍不住發慌。

  以前總是有明樓安慰,不知何時,這個人竟變成了阿誠。

  “汪處長這幾日請了病假,我不放心,所以來看看,沒打擾你休息吧?” 南田洋子微笑著,那笑容卻未及眼底。

  “請病假”也是和阿誠商量好的計策,為的就是引起南田洋子的注意,不過幾日,她果然上門來,後面計劃自然更順一步。

  “我好多了,多謝南田課長關心…” 汪曼春頓了頓,小心看向南田洋子,“不知最近76號有沒有什麼麻煩事,等我病好,就…”

  話音未落,南田打斷她,“汪處長,不必擔心76號的事,你好好調理幾日,然後就跟阿誠先生一起赴蘇州上任吧。”

  汪曼春狀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實際上汪曼春心裡有底:前有於曼麗的承諾,後有阿誠的擔保,蘇州上任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但她也清楚,無論是於曼麗還是阿誠,說到底都是明樓的人。

  即使明樓在指標上擁有指派權,但南田洋子,卻是擁有扭轉局面實力的人。

  所以南田洋子能親自登門通知她,實在出乎汪曼春意料之外。

  汪曼春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阿誠,卻見他微笑著,並不給自己任何提醒。

  沒有提醒,就是不需要提醒的意思。

  阿誠的暗示很明顯:她放心答應南田洋子即可。

  “請南田課長放心,我一定不辜負課長的信任。” 汪曼春的聲音多了絲堅定。

  “很好。” 南田滿意地站起來,“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逗留了,汪處長好好養病,阿誠先生,就請你留下,給汪處長講講日後在蘇州的部署吧。”

  阿誠立刻站起來,“是。”

  南田洋子走後,阿誠重新走進客廳,卻見汪曼春整個人都縮進了沙發里,一件非常寬大的白襯衣裹住了纖細的身材,頭髮也散落在肩頭,臉容蒼白,倒不像是裝病。

  阿誠默了默,轉身找到酒杯,輕車駕熟地開一瓶黑皮諾,遞給沙發里窩著的人,“恭喜你高升。”

  汪曼春蹙眉,仰著頭看阿誠,“南田安的什麼心?她不要我頂罪了?”

  阿誠搖搖頭。

  汪曼春緊緊盯著他,“你知道些什麼?”

  阿誠微笑,手中酒杯未移動,汪曼春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下了酒杯,輕輕喝了一口。

  入口一股果香酸甜,緊繃的太陽穴也有所緩解,汪曼春輕輕舒一口氣,“好了,高升酒喝了,你可以說了吧?”

  阿誠笑了笑,“南田需要人頂罪,但不一定需要汪曼春頂罪,如果有更好的人選,她自然會放你走。”

  說的輕巧。

  有誰比情報處處長汪曼春更適合背黑鍋呢?

  阿誠看出了她的疑問,一字一頓道,“一個沒有名字的人,比有名有姓的人,還要有說服力。”

  汪曼春皺眉,“沒有名字?那就只有…特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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