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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甦醒後兩個多月,射rlock就得以下床活動,這又是另一個奇蹟——「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幸運。」John告訴他,「我在巴茨實習時,也見過幾個重度昏迷的病例。他們大多一覺不醒,或者得經過漫長而艱辛的復健過程。你只復健兩個多月就有這樣的成果,實在不可思議。」

  射rlock還是不習慣拄著拐杖,畢竟他的生活步調一直飛快。像是緊急煞車,而他必須依賴John才能維持平衡。

  他和John漫步在攝政公園。偵探現時最需要的便是行走。玫瑰的花季到了,各色花朵盛開在陽光底下,「我曾以為自己瘋了。」

  軍醫望向他,「為什麽?」

  射rlock停在一朵紅得如火的玫瑰之前,「John,以前我看到玫瑰,總會想起你。」

  「那現在?」

  「不用想了,你就在這裡。」射rlock語畢,吻了一下John的前額。他們從來不曾想過能過上這種平凡的日子,可在那日滿園的香氛里,他們成功推翻了這個理論。

  *

  「Moriarty已逃往國外,我正在追蹤他,不用你煩心。也就是,你和Dr. Watson暫時安全了。這是你的第一個出院禮物。」

  射rlock坐在221B的沙發上,桌上的檔案夾一個個堆疊了起來,「你不應該過度操勞——」

  「這是復健。」射rlock打斷他,「這些案子簡直完全不用思考。第二個出院禮物是什麽?」

  「今年結束以前,你會收到的。」

  「謀殺案?跨國犯罪?」

  「到時你就知道了。」

  *

  那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射rlock收到一把史特拉底瓦里小提琴。

  Mycroft最近肯定又賺了不少。史特拉底瓦里堪稱小提琴的上品,音色、外型都是他現在那把阿瑪蒂無可匹敵的——射rlock突地臉色有些難看。

  「射rlock?還行嗎?」John倒了一杯水給他。

  「可以。」他只是想到了第一個夢境,那把沙發上的小提琴。

  當晚,射rlock猶豫了一陣,最終拿著史特拉底瓦里出現在John面前。

  「想聽什麽?」

  「你決定吧,這方面我懂得不多。」

  此時的射rlock早已不需要拐杖了。他背對軍醫,外頭細雪在夜色里翩飛。偵探低笑一聲,眼裡卻儘是溫存。

  《愛的禮讚》。

  他不常碰這首曲子的,但那一個個音符卻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他腦海之中——他想起John,想起自己昏迷時那些離奇的經歷,想起他因愛而死,卻也因愛重生。

  他等的,一直是此刻。

  可射rlock從那次之後就把Mycroft的出院禮物束之高閣,John再也沒看見那把琴。

  「為什麽?」John忍不住問他,「你好像和我說過那把琴比你現在用的還名貴——」

  「名貴不見得是最適合的。」射rlock啜了一口紅茶,「更多時候,是習慣、是癖性。」

  他過了十五種不同的人生。而這才是他深愛的全部。

  「還挺有道理。」軍醫回答,接著笑了。

  「笑什麽?」

  「可能我對你也是一種癖□□。」John聳聳肩,「高功能反社會人格的室友不是人人都能接受——」

  「還有情人。」

  「對,情人……」軍醫呢喃著,好似還不太習慣。

  最後一個小節隨他抬起的琴弓結束。十二下鐘響依舊沉穩如射rlock望向John的眼神,堅定而深刻。

  「新年快樂,John。」

  「這一年發生太多事了。」軍醫朝他走近,「太多了。」

  「我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在車禍發生的時候——」

  「別想了。」John安撫他,捏了捏他的下臂,柔聲說道:「我們不能改變過去、不能扭轉未來,世間總有太多的可能性。但我們能活在當下、擁有此刻,重點是——你在這裡。我等到了你。」

  軍醫仰起面,微踮起腳尖,幾乎是有些慎重地吻上射rlock的唇。偵探緊緊摟住他。他不想離開,再也不想了。

  「我體驗過太多的可能了。而我知道——」偵探停了下來,在John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在一片深青的色澤里,他看見了有別於夢境,只屬於這個John Watson,千錘百鍊過後流露出的真摯。如那些雨霽天青的日子。

  「此刻的我們,才是最好的我們。」

  第19章 番外

  1.Nightmare

  甦醒後兩個月。

  軍醫有時會在早晨淋浴,而他總是穿著一件深藍色浴袍在起居室里晃來晃去,敞開的領口裡能望見一大片胸膛。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甚至在車禍以前就有此習慣。可射rlock覺得他有必要和John談談。再這樣下去,他會發瘋。

  偵探打從出院後就仗著自己重傷體虛行動不便使喚軍醫,「當初我還跛腳的時候也沒有要你服侍我吧?」

  「情況不一樣,你有堅強的自尊心。幫我把那杯茶拿過來。」

  John一臉無奈地把杯子遞過去,他連頭髮都還是濕的,「說起這個,你的求生意志也挺堅強的。你昏迷了十五天——」

  十五天?射rlock揚起眉毛,「我做了十五個夢。」

  「那會不會和你的夢境有關聯?最初七天,你住在ICU,那是必然的。後來轉進普通病房。第十四天,你突然心律不整,把所有人都嚇壞了。」John輕嘆一聲,「那天你夢見了什麽?」

  第十四個夢境——耶路撒冷、萊姆與薄荷。

  「呃,」射rlock有些難堪,「那是噩夢。貨真價實的噩夢。」

  「內容呢?」

  「別問了。」射rlock擺擺手,「我們的日子還長得很,往後我會向你解釋。不過,John,能不能把你浴袍的系帶綁好?」

  2.Night Owl

  甦醒後三個月。

  John感受到射rlock從出院以後就不太正常。但這種反常不見得是負面的。

  「你真的不用睡覺?」

  每天晚上,射rlock都會到軍醫房裡——即使腿還不靈便,偵探依舊很堅持。

  「睡眠是件無趣的事情。我睡太久了。」

  他總會坐在John的書桌前,把椅子轉向,面對著他的床鋪。不發一言,只是看他——軍醫三個月來幾乎每晚都是這麽過的。

  直到某次,John在夜半突地醒過來,發現身旁多了個暖呼呼的東西。

  「老天。」他扶著額頭笑了笑,拉了一下射rlock的手。「餵。」

  「……你怎麽醒了?」偵探迷迷糊糊地答,語氣里還有一絲慌張,像做錯事被逮個正著。

  「傻子,」連John都懷疑射rlock的智商是不是降低了,「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我到樓下去就好了。」

  「我喜歡你的味道。還有床單和棉被。」

  「只有我還不夠?」

  「不夠。」

  「你怕又做噩夢?」John用唇磨了磨射rlock的鬢角,「好吧,我只是擔心你不方便。」

  「John,明天去肯辛頓花園?」

  「行。你要去哪裡,我都陪你。」

  3.Stargazing

  甦醒後一年。

  很難得地,案子解決後,偵探決定應軍醫的要求在倫敦郊區多停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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