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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一隻手臂繞過傅柏秋後背,然後雙手同時捅進她校服口袋,順便將人抱個滿懷。

  「毛毛牌取暖器,啟動,嘀——」

  「幼稚。」

  「略~」

  時槿之吐了下舌頭,見四周沒人注意,飛快地親了親她耳尖,兩隻手在口袋裡亂搗,突然摸到一團硬紙。

  「這是什麼?」她掏出來,疑惑地打開看。

  【我願意捨棄一切,以想念你終此一生】

  紙是作業本撕下來的紙,上面用蒼勁有力的筆跡寫著一句情話——準確來說,是抄,抄了朱生豪寫給宋清如的情話。

  傅柏秋不明所以地轉頭,見槿崽捏著一張紙條黑了臉,腦子一嗡,頓時想起今天去廁所路上有個男生給自己塞紙條,因為去晚了要排隊,著急,她看也沒看就揣進了口袋,然後忘在腦後。

  再然後......

  完蛋。

  醋王要發飆了。

  「槿之,這個我......」

  ——砰!

  時槿之臉色黑如鍋底,一巴掌將紙條拍在桌上,引其他同學側目,眾目睽睽之下,她頂著滿腦袋三昧真火跑出去。

  傅柏秋:「……」

  醋王每次生氣,一個親親就能哄好。

  相對的,她若是生氣了,醋王只要撒個嬌也能好。

  這次哄也哄了,親也親了,時槿之就是不買帳,非要她解釋清楚,她百口莫辯,說破天,槿崽不信,又哭又鬧,公主病犯了。

  又是一個星期沒理她。

  傅柏秋挖空心思想了很久,無奈之下去請教媽媽,然後百忙之中抽空織了一條不怎麼好看的圍巾。

  平安夜那天,她把圍巾送給了時槿之。

  「崽崽,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第一次學織圍巾,不好看不要笑我噢。」

  很少見到傅柏秋露出羞澀的表情,她雙手背在身後,腦袋微垂,薄唇抿得緊緊的,臉頰浮起可疑的紅暈,掩不住嘴角笑意。

  時槿之倏然心情大好,撅起小嘴,傲嬌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叭!」

  朔望她揚了揚手裡的藍色圍巾,「快幫我戴上。」

  圍巾織料用的是細毛線,綿.軟細.膩,傅柏秋抓起圍巾對摺,繞過她脖子,套了個圈,笑道:「崽崽喜歡嗎?」

  「毛毛織的當然喜歡啦!」時槿之眉開眼笑,抱著她親了一下。

  其實,挺丑的。

  但是她要天天戴著,一年冬天,兩年冬天,戴許多個冬天。

  .

  2005年的最後一天,時槿之告訴傅柏秋,自己被英國皇家音樂學院錄取了,明年秋天入學。

  原本是好消息,說著說著她卻哭了出來。

  這次,真的不能再拖了,她必須去高等學府接受更好的教育,獲取更多的演出機會,走她夢想中的音樂之路。

  「崽崽,不許哭。」

  「嗚嗚嗚......」

  「乖。」傅柏秋低眸吻她,「我陪你去英國。」

  時槿之停止抽泣,眨巴著眼睛:「什麼?」

  這傻子。

  傅柏秋鼻子一酸,飛快地眨動眼睛,抬手替她擦眼淚,而後附在她耳邊低聲說:「我也不想分開。」

  第88章 番外九

  夏嵐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患上抑鬱症的, 更不清楚根源在哪裡。

  也許是四歲時明明沒有做錯事卻為了成全大人的面子而被迫跪下;也許是六歲時被同學欺負遭到反咬一口,拼命解釋都沒有人相信;也許是九歲時被掉包了一張不及格的語文試卷, 爸媽卻一口認定她在撒謊;也許......

  無數個被踐踏自尊的畫面, 無數回被羞辱得體無完膚的場景, 無數次被欺騙、背叛、利用的時刻。太多了, 多到她數不過來, 每一件事都互相交織纏繞, 團成雜亂的麻線, 滋生黴菌,逐漸腐爛。

  爛在她心裡, 反覆發炎。

  她知道,沒有根源,她也知道,根源是自己。

  只要把自己殺死, 就能終止一切痛苦。

  於是她成為了自己的敵人,手裡拿著利刃,日復一日把自己捅得遍體鱗傷。

  她當然會感覺到痛,狀態還好的時候, 她希望有那麼一個人,可以把胳膊底借給自己,讓她安心躲在下面睡覺。狀態不好的時候, 她躺在床上,腦海中幻想無數遍自己走上樓頂,或搭好繩子, 或燒好炭,卻因為沒有行動能力而只能想像。

  想像是她的藥,能止痛,也會上癮。

  ……

  生日音樂會結束,一行人回到酒店各自的房間。

  夏嵐匆匆洗了澡,抱著手機倒在床上發呆,屏幕上是微信聊天框界面,一個女人,暱稱「喬」。

  腦子裡閃過諸多破碎的畫面。

  「於小姐」說自己不姓於,姓喬。那是第一次見面,「喬」穿著緊身短上衣,工裝褲,戴墨鏡和口罩,棒球帽,步伐隨性恣意,有幾分雅痞味道。

  「喬」帽檐下漏出了一縷頭髮,不長,像是劉海,被陽光照射後呈現紫色。

  「喬」有一把低沉性感的煙嗓,說話聲音非常好聽,語氣總是慢悠悠的,像一杯咖啡牛奶,溫暖濃香。

  「喬」......

  夏嵐凝望著天花板頂燈,心底嘆息,自己竟然能記住一個人那麼多特徵。而這些特徵,與今天見到的那個明星幾乎完全重合,尤其是太陽光下紫色的頭髮。

  那是槿之姐的朋友,喬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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