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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問了高中同學,老師,沒有人知道你的消息。」

  「你就這樣消失了......」

  時槿之抿住唇,喉嚨里發出隱忍的嗚咽,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一次次尋找,一次次失望,僅靠心裡那麼一點可憐的執念支撐著,甚至她開始懷疑,那份執念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其實並不存在。

  她沒有一個叫傅柏秋的前女友,她沒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

  那麼她是誰?

  大多數時候她精神錯亂,幻想出現實中不存在的人,或療傷,或慰藉。少數清醒的時候,她有那麼一瞬間想過死,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堅持了下來。

  葉子瀟說那是愛,她大多數時候信了,少數時候不信。

  徘徊反覆,很累。

  「槿之——」

  傅柏秋輕聲喚她,心疼得無以復加,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

  「唔。」時槿之抬起頭,對上她通紅的眼,「不要哭,毛毛,不要同情我。」

  「沒有。」她撇開臉。

  「其實我偶爾想過,對家裡開個口,但是一想到我媽臨死前抓著我的手說,她不會原諒我爸,我就......唔......」

  「不說這個了,不說了。」傅柏秋低眸吻了吻她的唇,飛快擦去眼角的晶瑩。

  槿之不讓哭,她就不哭。

  「我讓酒店送餐來,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時槿之撩了下頭髮,悶悶道:「我去洗個臉。」

  「好。」

  .

  酒店送餐很快,傅柏秋給了點小費,兩人坐下來吃飯。

  因為是晚上,吃純西餐太多肉食不好消化,傅柏秋點了意面,是槿之最喜歡的黑胡椒口味,她以為她食欲不振,吃不了幾口,誰料這人一張嘴開便狼吞虎咽。

  「慢點吃,多嚼一會兒。」她邊說邊倒了杯水遞過去。

  時槿之點頭,接過杯子喝了口水,袖子不經意往上縮了縮,那條疤痕露了出來。

  落進傅柏秋眼裡,心又狠狠揪了起來,她凝神盯著那道疤,盤裡的麵條半晌不動。

  吃了大半,許是感覺到飽,時槿之漸漸細嚼慢咽,這才注意到對面人似乎沒吃幾口,愣了一下,順著她凝固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

  疤痕。

  「這條疤是去年解約的時候,我自己......」時槿之咽下麵條,主動解釋。

  傅柏秋沒動,只是眉心擰得更深了。

  「當時打官司,葉子瀟不肯放我走,我以為她留了後手,哪怕是交齊違約金也不讓我走,畢竟她太深藏不露了,她連活人都敢買賣,賣給那些中東土豪,我當時很絕望,就覺得這麼多年努力白費了,很累,就......」

  心口劇烈的疼痛驅使傅柏秋笑出了聲:「你傻嗎,割腕除非你把整隻手剁下來,否則根本死不了。」

  「唔,是,動脈太深了,我割不到,差點沒疼死,然後葉子瀟送我去醫院,再後來解約了,我收拾東西回國了。」

  「哈哈哈......」

  傅柏秋仰頭大笑。

  「???」

  「哈哈哈哈哈......」笑著笑著哭了。

  麵條沒吃完,傅柏秋放下叉子起身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用冷水一遍遍澆自己的臉。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條疤新鮮得很,竟然距今還不到一年。

  水池塞起來,裝滿冷水,傅柏秋把臉埋進去,冰冷的溫度刺得她渾身一激靈,憋了十幾秒,抬頭的瞬間深吸一口氣,她看著鏡子裡滿面水珠的自己的臉,終於將怒火壓了下去。

  「毛毛——」

  時槿之站在浴室門口平靜地看著她。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傅柏秋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眨了眨眼:「嗯,你說。」

  「不要同情我。」

  「好。」

  「再對我說一句話。」

  傅柏秋咬緊牙根:「什麼?」

  「你就說,這幾年我在談戀愛,只是遇人不淑而已,我能走出來,我能開始新的生活,即使以後我孤身一人。」

  時槿之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每停頓一下,就要用力呼吸一次,她深如漩渦的黑眸里翻湧起細碎的浪花,晶瑩閃亮。

  「槿之。」

  「嗯。」

  「這幾年你在談戀愛。」傅柏秋抓過毛巾擦臉。

  「只是很不巧,遇人不淑。」她緩步上前,直視她眼眸。

  「你能走出來,你能開始新的生活。」對她微笑。

  最後抱住她,極力克制著不讓聲音顫抖:「即使以後你孤身一人。」

  「謝謝毛毛。」

  時槿之閉上眼,允許自己感受幾秒鐘這熟悉的懷抱,熟悉的香氣,熟悉的溫暖,而後她輕輕推開傅柏秋,嘴角揚起燦爛的微笑,「我累了,洗洗睡了,晚安。」

  第54章

  一夜無眠,傅柏秋在床上躺到凌晨三點才勉強入睡, 做了些稀奇古怪的夢, 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窗外晴空如洗,萬里無雲, 天空藍得像一幅生動的油畫, 在這寒冷的冬春交替之際, 太陽難得露了臉。漢堡河網密布, 不遠處港口裡大大小小的船隻正待起航, 往左是聖凱薩琳教堂,往右是易北愛樂音樂廳,形如帆船,很襯「橋城」這個別稱。

  傅柏秋在窗前站了一會兒, 恍然想起從前無數次跟隨槿之來這座城市,這裡算是她們在歐洲除倫敦之外的第二個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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