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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年輕參|軍打|仗,身體素質極好,力大無比,即便六十來歲了,那胳膊也如鋼筋鐵鉗一般,他須臾用力,時槿之一個踉蹌往前栽,險些摔倒。

  「我不走…毛毛…毛毛……」慌張之下,她一手試圖去抓傅柏秋,哪怕衣角,頭髮。

  可是什麼也沒有,她只徒勞無力地抓了滿手心的空氣。

  最後不得已抱住沙發背。

  時清遠鐵了心要把她帶走,雙手托住她腋下使勁拖拽,寬鬆的睡衣往上滑,露出半截雪|白的腰|線,她整個人幾乎要躺在地上。

  哥哥姐姐站在旁邊看著,焦灼無奈,左右為難,想上前阻止,卻頗有顧慮。

  原本昨晚父親就想過來,被他攔住了,當時老爺子正在氣頭上,揚言要好好教訓槿之,就那樣過來恐怕真會當場打人。而他答應傅柏秋今天送行李來,是想著能跟榕之先勸一下父親,沒想到老爺子怒氣太重,勸不成,這趟來行李也沒帶。

  兄妹倆也畏懼這個父親。

  「毛毛…救我……」時槿之掙扎反抗無用,眼淚含在眼眶裡打轉,口中喊著那個人的名字。

  聲音都沙啞了。

  傅柏秋低眸站著,紋絲不動,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幽深的黑色瞳孔里閃過一絲糾結。

  昨天她答應時槿之,可以按合同期限在這裡住至少一年,許是無奈,又或者給自己找藉口,總之她默認把人留下。可是今天時老爺子親自過來帶人走,姿態強硬,毫無商量餘地,並且說辭也確實有理有據,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更不明白自己要如何選擇。

  究竟是就此斬斷一切聯絡,老死不相往來,還是……

  心像被蟲子啃咬著,血肉里蔓延開密密麻麻的刺痛,有一點酸和脹。

  她緊緊掐著手心,指關節泛起清白色,聽著耳邊聲嘶力竭的求救,而後咬牙轉開了臉。

  時榕之留意到她的動作,輕輕皺了下眉,不由投去責備的目光。

  這兩人的關係真如自己所想那樣嗎?

  眼睜睜看著槿之被拖走,無動於衷,即便不是那種關係,僅作為朋友,也不該吧。

  「爸——」時恆之有些看不下去,才開口,就被老爺子瞪了一眼,怒道:「你們兩個也不知道來幫忙!」

  「……」

  「爸!」時榕之忍不住了,上前拉開父親,「您忘記醫生是怎麼叮囑的嗎?」

  時清遠一愣,下意識鬆了手,她趁機挽著他出去。

  慣性使得時槿之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哥哥連忙跑過去扶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時恆之:「……」

  時槿之狼狽坐在地上,抬眼看著那人耳後根側影,目光哀怨悲戚。

  看了許久,也不見人回頭。

  她默默低眸,苦笑了一下,自己扶著沙發站起來。

  傅柏秋形同雕塑般站著,感受到耳後灼灼視線,心裡莫名虛得發慌,不敢回眸。

  .

  「爸,您先彆氣,我知道您是擔心槿之,但是咱們現在關心則亂,會起反作用的。」

  時榕之一邊安撫父親,一邊耐心分析。

  「首先,醫生已經反覆交代過我們,不要刺激槿之,別讓她產生太大的情緒波動,凡事儘量順著她。您看看剛才那個情況,是不是跟上次槿之進醫院之前一模一樣?」

  時清遠面帶慍色,余怒未消,沉默著。

  上次妹妹住在大哥家,老爺子也如這般想讓她回去住,一來二去發生爭執,人暈倒了被送進了醫院,一睡就是三天,醒來成了這副模樣。

  此為家醜,不可外揚。

  時榕之按下思緒,繼續說:「其次,槿之目前只記得小傅,她們兩個有十幾年的交情。以前您也見過小傅,不是外面亂七八糟的人,多少是知道底子的,一來可以放心,二來槿之和熟悉的人住在一起,心情舒暢,說不定能儘早恢復記憶呢?」

  「再說,槿之只是記憶出了問題,身體沒有大礙,可以生活自理,她不是三歲小孩子,您沒有必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天天看著。」

  「最後,爸,您一向看重家風臉面,可是今天這樣子鬧,不等於讓別人看笑話麼?」

  一通話說完,時老爺子皺了下眉。

  她正要接著勸,時清遠突然嘆了口氣,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也是造孽,一把年紀了,兒女們個個都不讓我省心。」

  她抿唇笑了笑,不說話。

  「你進去跟她們說,坐下來好好談,我有要求。」老爺子開始發號施令。

  「好。」

  時清遠所謂的要求很簡單,依舊是先禮後兵。他主動提出每個月給傅柏秋十萬元人民幣,算作女兒住在這裡的生活費,額外再加五萬元作為傅柏秋的勞務費,請她務必好好照顧時槿之,有情況及時向時家通報。而後,體恤她費心費神,他會從家裡派兩個傭人過來,照應她們生活起居。

  換做旁人,大抵會把老爺子這番行為理解成侮辱,但傅柏秋不會,她知道時清遠就這個樣子。

  「勞務費就不用了,我不負責當保姆,不收這份錢,傭人也免了吧,我不喜歡家裡來太多陌生人,至於生活費,可以直接給槿之。」她淡淡說道,大方與時清遠對視,態度不卑不亢。

  出乎意料的是,老爺子沒生氣,反倒欣然同意了。

  幾人又聊了兩句,達成協議,一年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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