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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槿之。」

  她輕聲喊出恍隔七年的親暱稱呼,心跳陡然加速,但很遺憾的是,那人對此已經沒有了反應。

  時槿之木木地看著她,半晌才問:「我?」

  「嗯。」傅柏秋一手端水,一手托著藥丸,對她眨眨眼,「你吃藥,我就讓你親一下。」

  她豁出去了。

  親就親吧,以前也沒少親過,兩眼一閉,呼吸一屏,幾秒鐘的事。

  事實證明,時槿之在美|色面前可以拋卻恐懼,她立馬抓過傅柏秋手心裡的藥丸,餵進嘴裡,然後搶了那杯水灌下一大口,極快地咽下去。

  動作太快,嘴角淌出了點透明水漬,她迫不及待就要湊上來親親,傅柏秋好笑地搖搖頭,抽了張紙巾,替她擦乾淨嘴。

  然後很自覺地把左臉湊過去,閉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她五官生得溫婉精緻,皮膚細膩光滑,長睫卷翹,眉眼清淡,給人一種非常溫柔好脾氣的感覺,即使皺眉或板臉,也似乎很快就能消氣,好哄又心軟。

  時槿之痴痴地打量她,小心靠近,近到好似臉頰上細小的絨毛交|互纏繞,鼻尖吸入幽然淡香,撓得她心窩子裡痒痒的。

  柔|nen的唇|瓣近在咫尺,輕抿著,她呼吸漸近,低眸緩緩地吻上去。

  「唔……」

  傅柏秋閉著眼等待那幾秒過去,卻等來唇上一片微熱,灼灼氣|息滲進毛孔,她猛然睜開眼睛,入目是那人模糊的放大的臉。

  她一把推開時槿之,雙頰頓時燒得血紅。

  時槿之被她推得歪倒在床上,幸而床夠大,否則以這般力道,怕是要從另一頭跌下去了。

  「毛毛,你說可以親一下。」她爬坐起來,不滿道。

  傅柏秋狼狽極了,慌忙背過去捂住胸口,安撫著裡面那顆亂跳的心臟,「我是說臉。」

  「那也沒說不能是嘴巴。」

  「……」

  她調節著呼吸,憤憤轉身,正對上時槿之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眸,含著絲狡黠笑意,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你是不是裝的?你根本沒失憶?」

  「什麼?」時槿之疑惑問道。

  呼——

  傅柏秋暗暗吐了口氣,告訴自己這是病人,不能對病人動粗。

  「你不喜歡的話,我下次不這樣了。」看出她的窘迫,時槿之心裡湧起難以言喻的失落,低下頭認錯,「對不起。」

  她猜錯了,若真是戀人,接個吻,對方怎麼會如此大反應?

  失憶的確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在目前的世界裡她只認識毛毛,且無法信任其他自稱是家人的陌生人,儘管那些人外貌上多少與她有點相似之處。

  她不能惹毛毛生氣,不能讓毛毛難堪,這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傅柏秋見她低垂著腦袋,委屈失落的模樣,突然產生了報復的kuai|感,良久,淡淡道:「沒有,只是太突然了。」

  「嗯。」

  時槿之悶悶地應了聲。

  傅柏秋目光落在她亂糟糟的頭髮上,心知睡覺是絕不可能睡出雞窩來的,大概有了猜測,許是剛醒過來時面對陌生的家人,害怕,焦慮,狂躁,把頭髮撓亂了。

  以前她便是這樣,遇到過最不安的事情是「毛毛生氣了」,如果不能馬上把人哄好,她一著急就會弄亂自己的頭髮,然後又自己梳好。

  「有梳子嗎?」她四處張望,邊說著邊起身往獨立小廁所里走。

  高端私人醫院的病房配置齊全,廁所洗手台上擺著一個木質托盤,裡面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傅柏秋拿起梳子,用水沖了下,回到病床邊坐下。

  「過來,我給你梳一下頭髮,都亂成什麼樣了。」

  「好。」時槿之非常聽話地靠過去。

  她頭髮長到腰間,髮絲握在手裡又細又軟,茶色尾梢捲曲著溫柔的弧度,發量和厚度恰到好處,著實讓那些掉發嚴重的人嫉羨。

  傅柏秋先用手將碎發撫平理順,而後梳子沿頭頂輕輕梳下來,停在肩膀的位置,餘下捲曲的部分再用手隨意抓松。

  沒有捲髮梳,只能這樣將就些,視覺上不那麼亂了。

  時槿之感覺頭皮痒痒的,不是想撓,而是一種舒服的顫|栗,整個腦袋都緊繃起來。

  ——篤篤篤。

  病房門被推開一條縫,時恆之探頭進來:「傅小姐,能出來一下嗎?」

  傅柏秋點頭,放下梳子,正要起身,時槿之突然抓緊了她的手。她一愣,拍拍她手背,安慰:「我很快就回來。」

  「五分鐘。」

  「好。」

  傅柏秋出去帶上了門,一抬眼,對上時家人探究焦急的目光,不等他們問,她主動說:「藥吃了,還有一個注射針劑是什麼時候打?」

  「謝謝你了。那個現在就可以,但是……」時恆之沉吟片刻道,「傅小姐吃過飯了嗎?」

  說到吃飯,傅柏秋才想起自己從下班到現在什麼也沒吃,肚子裡空空如也,一提起,倒真覺得餓了。

  她搖了搖頭。

  「那正好,我請傅小姐吃飯吧,針可以等一會兒再打。」時恆之背對著家人,給她使了個眼色。

  他有話想跟傅柏秋單獨說。

  傅柏秋當即會意,點頭道:「我去和槿之說一聲。」

  「好的。」

  她重回病房,門虛掩著,時恆之轉過身來,看著父親和後媽,「爸,你們帶惜之先回去,這裡有我,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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