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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沒事?你不要嚇唬哥哥,沒事怎麼會到醫院來?還是你朋友用你手機給我打的電話……」

  「不行,我不放心,再去做個檢查。」時恆之扶著妹妹走到車邊,突然想返回去。

  「哥……」時槿之低聲喊他,「沒事,不用檢查。我不想回家。」

  時家宅子是她們兄妹共同的家,時恆之有自己的小家,她不願回那座莊園,但是去哥哥家裡也得徵得嫂子的同意。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流浪,走到哪裡都要被趕出來,哪裡都不是她容身的地方,哪裡都不是家。

  「去我那,你嫂子前兩天還說想你了。」時恆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為她拉開后座門。

  時槿之「嗯」了聲,上車。

  手機消息提示音響了,她慢吞吞從包里翻出來,點開微信,是傅柏秋發來的消息。

  【東西可以過兩天再來搬,到時候我把租金、押金和違約金雙倍轉給你】

  黑色的字體映在白框裡,連標點符號都是冰冷的。

  時槿之盯著兩行字許久,直到車子開出很遠的距離,眼淚才無聲地落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刪改了點詞,如果看著彆扭很抱歉【鞠躬.jpg】

  第23章

  傅柏秋走出醫院大門,站在街邊發呆。

  旁邊就是十字路口,人流量大,車來車往,另一側是住院部大門,裡面的停車場滿位是日常。有穿藍白條紋服的病人站在房間窗口張望,有提著保溫桶去食堂的家屬。天寒地凍,每個人都步履匆匆,口中呼出的氣息化作白煙消散。

  不知站了多久,兜里手機響了一下,她用冷得僵硬的手指掏出來看。

  時槿之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對不起】

  接著又一條:

  【有些事我不知道要怎麼對你說,既是我的錯,又不是我的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傅柏秋盯著這段莫名其妙的話,細細回味許久,隱約能感覺到對方指的是什麼事,心跳猛然加快。

  等了一會兒,那頭一直顯示輸入中,就是沒動靜。

  她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發完有些後悔,今天過後她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那些往事,無論好的壞的,已經沒有必要再說清楚。

  【等我想好怎麼說,你會聽我解釋嗎?】時槿之回復。

  傅柏秋眼神暗了暗,瞭然,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笑。

  她曾經安慰自己,時槿之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或者不能說的理由,才會丟下自己,乾脆地答應分手。她也期盼過對方能給她一個解釋。七年了,甚至在兩人再次見面後,這份微弱的期盼依然蠢蠢欲動。

  一個人生活這麼多年,解釋了又如何,原諒了又如何,她都不再需要她了。

  把時槿之趕走是無比正確的選擇,只要對方不出現在她面前,她就可以安然無虞度過這輩子。

  【不用解釋,不想聽】

  傅柏秋回復完這句,鎖了屏幕,把手機放回口袋,走到路邊攔了輛的士上去。

  直到踏進家門,手機也沒再響過。

  茶几邊傳來兩聲奶貓叫,傅柏秋視線一轉,見布丁在地毯上打滾,換了拖鞋過去抱起它,捧在手心裡。

  布丁「喵」了一聲,用腦袋蹭蹭她手指,小尾巴騰空掃了掃,躺倒,翻起毛茸茸的白肚皮。

  它是時槿之收養的,看見它就好像看見了時槿之每天泡糧、鏟屎、吸貓的場景。

  傅柏秋輕輕撫著布丁背上的毛,小傢伙舒服得眯著眼享受,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過兩天時槿之來搬行李,會不會順便把布丁帶走?

  這樣子,她倒有點捨不得。

  .

  一場雨讓氣溫驟降到10℃以下,對生長在南方的大多數人而言,這個溫度已經很冷了。

  南方的冷,是浸透到骨子裡的濕冷,厚厚的大衣和羽絨服穿在身上形同擺設,相比坐在冰窖一樣的室內,還不如出去曬曬太陽。

  即便這麼冷了,傅柏秋也依然要每天接觸大量從冷凍櫃裡推出來的遺體。

  但冬天很好,味道不會那麼濃烈。

  剛入行那兩年,冬天手上生凍瘡,只能抹藥堅持,現在好許多,大概是她手上皮變厚了。

  上午是殯儀館最忙的時候,防腐化妝和告別火化都集中在這個時間段。大清早,殯儀車接來了一位跳樓自殺的女性逝者,分到了傅柏秋這裡。

  她和江寧正在給一位老年逝者穿壽衣。

  「家屬有什麼要求嗎?」傅柏秋停下手裡的工作問道。

  同事皺了下眉:「沒具體說。」他又指了指外面,「家屬在大廳業務處等,要不傅姐你去問問?」

  傅柏秋「嗯」了聲,摘下手套,轉頭對徒弟說:「小江,等會兒還有一個喜喪的推過來,你簡單清理下換了壽衣就好,剩下的我來,我現在去跟家屬交涉。」

  「好的,師父,放心吧。」江寧抬頭對上她的目光,羞澀一笑。

  傅柏秋隨同事離開,門關上了,偌大的化妝室里只有江寧一個活人。

  她來殯儀館一個月了,目前仍然在適應階段,見不得太慘烈血腥的,能幹的只有換換殮服,調調顏料,準備準備工具這類打下手的活兒。

  傅柏秋對她很好,溫柔又有耐心,雖然話少,不愛笑,但是特別照顧她,從不讓她經手非正常死亡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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