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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都不重要了,我就要死在這裡了,這些問題,也不會有答案了。”

  結束了這段語無倫次的話,審神者抬起頭,重新坐好。

  長谷部感到剛才被審神者靠過的肩膀有點濕,他希望那只是審神者頭髮上沒擦乾的雨水。

  “對不起啊,跟你說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慘笑著“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上輩子我死得時候挺孤單的,現在有你聽我廢話,我很高興,真的。”

  “那麼,”他轉過頭,望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你想去哪,都隨你,或者,我試試能不能把你摁回去。”

  “您說完了?”長谷部突然走到他的面前單膝跪地,迎上他的目光“可以聽我說幾句嗎?”

  審神者有些意外,他看到長谷部紫色的眸子裡正盛滿了溫柔。

  “長谷部和長谷部不同,但是他們想守護主公的心,是一樣的。”

  “您也是啊,您對他們的愛,和想守護本丸的心情,變過嗎?”

  審神者仿佛被什麼觸動了,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所以,又何必在意過去——他們傷害了您,您也離開過他們,這種互相造成的痛苦、無奈、悲傷,都已經過去了。”

  “他們和主公您,現在是彼此愛著的,也約定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對吧?”

  “這還不夠嗎?還不足以成為放下那些的理由嗎?”

  審神者似乎花了很長時間來消化這些句子,許久,他終於輕輕笑了:

  “沒想到,我也有被刀嘴炮教育的一天。”

  “謝謝你長谷部,謝謝你對我說這些。你果然是一把溫柔的刀呢。”

  “那麼,您願意接受我,作為您的刀劍男士了嗎?”

  審神者斂了笑容,盯著他看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你也看出來了吧,我現在的身份不是審神者,如果要和你結契,就不是政府許可的主從契約,而是要依靠靈魂來結契。”

  “那樣的話,即使我死了,你也不能易主,你將不屬於政府控制,從身心到靈魂,都只屬於我。”

  “不勝榮幸。”

  “這對你不公平,何況我就要死了。”

  “望您恩准,哪怕只是一日相伴,長谷部也萬分感激。”

  被恭敬而誠懇的目光長久地注視,審神者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露出笑容,他站起來,以最莊重優雅的姿態開口:

  “壓切長谷部。只要是主的命令,無論什麼都為您完成。”

  “那麼該我的步驟了,”審神者站了起來,上前一步,眼裡掠過笑意“和普通的召喚不太一樣——你把眼睛閉上。”

  雖然不太明白,長谷部還是溫順地閉上了眼。

  有什麼溫暖而柔軟地東西輕輕地印在了他的嘴角上。

  他再次睜開眼,看到審神者已經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有些好笑地望著自己。

  長谷部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伸出手,打算扶著審神者坐下,卻被對方按住:

  “等一下。”

  “還、還有步驟嗎?”他緊張得有些結巴了。

  “不是。”

  審神者說出的話卻嚇了他一跳:

  “你已經把靈魂都託付於我,那麼,作為交換,我告訴你我的真名。”

  長谷部聞言震驚地望著他:

  “主公,萬萬不可!”

  “你在怕什麼?還是你覺得你會背叛我?”

  “不!長谷部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會背叛您。”

  “那將名字交給你又有什麼不對?”

  審神者微笑著,附在他的耳邊輕語:

  “記住我吧,我叫……”

  審神者知道,能從阿津賀志山回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在這場可笑的輪迴里,他走到了如此相似的結局。

  但不同的是,他的長谷部,這次在他的身邊。

  他想,如果他就死在了這片荒原,那麼生命中最後陪伴他的人,他希望他記得自己。

  又提了任性的要求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並不是我更新勤勞,這篇是已經完結的舊文233333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燭台切殿下。”小個子的今劍走過來,在迴廊邊坐下。

  月色清朗,正如審神者到來後,本丸無數個平靜祥和的夜。

  他的目光游移著,飄向二樓:“審神者,還是沒有醒嗎?”

  “是啊,”男人微眯著的金色眸子裡映著瀲灩的月光“已經是第七天了呢。”

  “他還,會醒過來嗎?”小天狗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誰知道呢,你希望他醒過來?”燭台切仿佛發現了什麼感興趣的東西。

  “我,我也不知道,”今劍低下頭,用手捂住臉,似乎這樣就可以逃避目前的狀況“我覺得我應該討厭審神者的,但是,這些天相處下來,我又好像已經接受了他的存在。岩融也跟我說,試著相信審神者。我……我真的不敢想像,如果他死了,大家要怎麼辦,我、我要怎麼辦……”

  他自顧自地說著,又想起什麼似地拉住男人:

  “燭台切殿下,我們以後……不傷害審神者了,可以嗎?”

  男人只是笑著,什麼也沒說。

  他一直以來所想要的,不過是控制住審神者,讓他永遠無法離開他們。歡愛也好,囚禁也好,只要能留住審神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挽留的,是審神者,還是記憶里那份相似而已然流逝的溫暖。

  “哈哈,您真是,比我這個老人家還要能睡啊。”三日月宗近走進臥室,意料之內的安靜。

  他在床邊坐下,細細端詳著審神者。

  再柔和的月光,也不能給那張臉鍍上絲毫神采。

  蒼白的臉色下,是審神者一天天衰弱的身體。

  他抬手理了一下審神者耳邊的亂發,觸到了審神者微涼的皮膚。

  欺身上前,他用唇貼住審神者的額頭。那是令他不悅的,陌生的溫度。

  “醒過來吧,主公。”

  話一出口,他怔了一下,似在細細咀嚼那聲下意識的稱呼。

  “主公……”他又重重嘆息一聲,轉而覆上了他失去血色的唇。

  審神者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正靠在長谷部的懷裡,身上還蓋著他的外套。

  “主公,”付喪神關切的聲音傳來“感覺怎麼樣?”

  傷痛折磨的身體已經有些麻木了,審神者避開這個話題,望向山洞外已經暗下的天色。

  “我睡了這麼久?”

  “是的——您餓了嗎?需要長谷部替您尋些吃的來嗎?”

  “不用了。”他將外套還給長谷部,扶著牆吃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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