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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流程便順理成章地走下去,簽合同,盤點,辦交接……盛熙戰隊價值幾何,早已由核算師估了價、周澤楷和金老闆討價還價完了,就等之後周澤楷和葉修集好資金,共同過給金老闆一個數。至於周澤楷和葉修如何進行股權分配,以及其他細節,就要等他倆接過盛熙的盤子,再一一研究了。

  買賣進行的順利,金老闆也放下塊石頭,送周澤楷葉修出門時,他提醒道,盛熙用的是我第一間公司的名字,合同生效後,戰隊就是你們的了,想改名字的話,現在就得向聯盟申報了。

  周澤楷說,不用了。叫什麼名字,他本就無所謂,改掉戰隊的名字,宣傳方面、戰隊周邊等等都要重新定製,又是一筆沒必要的支出。而且,用戰隊原來的名字,還能留住粉絲的歸屬感。改名比不改名,要划算得多,周老闆還沒上任,第一筆盤算已經噼里啪啦地打起來了。

  但他隨後又看向葉修,雖然按照葉修預計的出資數目,占得比重不大,那也是占。他得問問葉修的意思。

  葉修指上夾著煙,在霧氣中笑著說,大老闆都發話了,就不用問我了吧。

  周澤楷也無聲地笑笑。

  周澤楷開車來的,問葉修去哪,葉修說去機場,回北京,周澤楷說,現在?葉修說,現在,怎麼,你還要請我吃個飯?周澤楷道,我送你,葉修也不是太抗拒,但要意思意思,一邊說著你去哪,不順路的話就算了,一邊不客氣地上了人家的車。

  周澤楷說,沒事,車停在地下,曬不到太陽,只是悶堵得厲害,他打開空調,摘了擋,手把在方向盤上,才來了句,老闆的福利。

  暗中看不清表情,葉修卻聽得出周澤楷口氣中的輕悅。他忙這擔生意幾個月,如今終於做成了,想必是很開心的。

  樹枝不規則的影子,一道道從車身人身上篩過,閉上眼睛,那金色的陰影更是壯大起來,鋪天蓋地的,仿佛離太陽無限近。周澤楷放下駕駛座的遮陽板,瞄右邊後視鏡時看到葉修很用力地緊眉閉眼,又幫他把副駕的遮陽板放下來。

  眼皮子上明朗了,葉修反而睜開眼,坐正了。他支著腦袋向窗外望了一會,扯話閒聊似的問周澤楷,哎你的房子賣了?

  周澤楷說,賣了。

  哦。

  欄杆,欄杆,樹,樹,都很熟悉,沒什麼可看的,葉修又閉上眼,他這兩天,忙著把自己一些不動產——稀有材料和銀裝變現,也挺辛苦,在車內適意的溫度下,很快睡過去。

  勻速平穩跑動的車子,夏天蟬鳴空調聲之外更深沉的寂靜,葉修睡了小半個小時,感覺像只睡了兩分鐘,周澤楷把車開到航站樓門口把他叫醒時,他看向周澤楷的眼神,好像完全搞不懂自己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周澤楷把他綁來的。

  航站樓門口不能長時間停車,周澤楷又不是會開口催人的人。還是葉修拍了拍臉,從車后座提了自己的斜挎包準備下車。他半邊身子剛斜出車門,周澤楷叫住他。

  葉修側過身不明所以地看著周澤楷。

  周澤楷也看著他,認真地說,沒想到有這一天。

  沒想到什麼,合作麼?葉修說,我也沒想過,所以說世事難料。

  周澤楷向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剛把兩人的生意關係定義為合作的是葉修,周澤楷順著他的話說,他反而拍掉周澤楷的手,說合什麼作?不要往我頭上扣鍋,你占大頭,有事也是你頂著。

  夏季轉會窗開啟後的最大新聞,無疑是打B級聯賽的盛熙戰隊更換了東家。原本一個B級戰隊換老闆,也不值當引起多方關注,但人們一看掛出來的新東家的名字,周澤楷,頓時有點恍惚。隨後有記者了解到,周澤楷並不是唯一的老闆,他出資70%,他身後還有個出資30%的小股東。

  聯盟這幾年向歐洲的足球俱樂部取經,如今不乏這種類似股份制公司、由多家出資組成的俱樂部。但一般都是大股東拋頭露面,小股東不為人知,悶聲發財。然而事關周澤楷,人們刨根問底的興味要濃一些,終於有記者通過別的途徑了解那位出資30%的股東的名字,葉修。頓時更加恍惚。

  周澤楷,葉修,這兩個人居然能湊到一起,還搞個戰隊?世界上的事真是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怪只怪這兩個名字曾經承載的東西,對榮耀的意義非比尋常,甚至遠超他們買下的戰隊本身,這才引起了八方震動,順帶引領一波懷舊浪潮。

  而葉修雖說只占小頭,引發的討論度,不亞於周澤楷,宛如幕後黑手一般的存在。大家都說,周澤楷是會發號施令的人麼,保不齊這戰隊最後是要葉修出面主持的。

  【周葉】小團圓(下,21)

  這個說法倒也不能算完全猜錯。

  在周澤楷和葉修已談妥的分配細節中,葉修除了投入的那部分資金,還帶來了他的工作室團隊,把人分了分,編排進公會部門和技術部門。再加上工作室原有的一些材料庫存,算作技術入股。

  此外,盛熙戰隊原來的經理是金老闆從他其他公司調配過來的,老闆走了,下屬也得跟著走,他一走,總理戰隊日常事務的經理一職就空了下來。

  周澤楷屬意葉修來接替這個位置,一則葉修是現成的。二則葉修有相關經驗,他當過國家隊的領隊,當初的興欣戰隊也是他一手拉扯起來的——葉修親力親為上輪迴兜售技能點的時候周澤楷就在旁邊看著呢。葉修還跟金老闆斷斷續續地合作過,對戰隊情況有一定的了解。怎麼看,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這故事結局是折中的,葉修“以年紀大了不想拋頭露面”為由不答應當經理,卻答應周澤楷招個經理,他可以負責手把手地帶一帶。換湯不換藥,誰“拋頭露面”有什麼關係,周澤楷也不勉強葉修,反手招聘了一個遊戲網站的管理層人員來盛熙戰隊擔任經理。

  周澤楷也不會讓自己太閒,以盛熙隊員的資質,戰隊的日常訓練、戰術的制定演練,毫無疑問需要一位能夠提綱挈領的人物。這副擔子,周澤楷自然不會全叫葉修背了。這也是明眼人指出的,盛熙更換了東家後增加的最大資本。目前全榮耀有誰敢跟周澤楷和葉修叫板比賽經驗啊?

  周澤楷夥同葉修買戰隊的事一傳出去,要論譁然,季冷最譁然,他是為數稀少的跟他倆都走得近的人,卻一直被瞞得結結實實。周澤楷的房子都是他幫忙賣的,他看了新聞才知道周澤楷湊錢是要幹啥。還有葉修,葉修什麼時候趟進水裡的,居然還跟他一起裝不知情,票上癮了?

  季冷心裏面當然懂商業機密的遊戲規則,打電話說周澤楷“不厚道”“連我都瞞”的質問口氣都是充滿了玩笑的。他倆就著新戰隊的邊邊角角聊了兩句,季冷問到周澤楷怎麼想到買個戰隊的,周澤楷說,正好賣啊,覺得合適,就買了……說得跟冬天上市場拎捆大白菜似的。

  好吧,季冷更正了一下,說其實我是想問你,怎麼和葉修合作上的?周澤楷在手機那頭略作沉默,說人牽的線。

  季冷口中的“合作”當然是有引申義的,不只是合作搞戰隊,更是合作搞男男關係。完全可以看做,你怎麼又和葉修接上頭了?你怎麼又和葉修續上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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