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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從沒發過這麼長的電文。可是來得晚點,我已經吃了虧。”湖藍似乎把這事放在一邊了,他看那名軍醫。

  軍醫哆哆嗦嗦,抬起頭擦了擦汗:“這都化膿了。”

  一名軍統:“治不好嗎?”他帶著殺氣的口吻讓軍醫更加膽怯,手又在發抖。

  湖藍皺眉,深吸了口氣:“治好治不好與你無關。治不好也是冤有頭、債有主。”

  軍醫小心地說:“您這條腿是鐵定治不好的,骨頭都打碎了,先生你又綁得太狠,血倒是止住了,可是壞死了。”

  “鐵定沒治?”湖藍問。

  “趕緊的去西安,那裡有大醫院,興許還有兩分數。”

  “得治多久?”

  “連治帶養的話,三五個月吧。”

  一片死寂。湖藍沉默地看著自己的腿:“你截過肢嗎?”

  軍醫一愣:“截過。可是……”

  “東西齊嗎?”

  “軍隊裡這些東西倒是都有。可是……”

  湖藍再次吸氣,沉默了一會說:“鋸了。”

  手下們為他這個決定吃驚,都看著他,而天藍吃驚之餘還很心痛,那兩個字被湖藍說出口時,她有種心裡被插了一刀的痛楚。

  湖藍依然平靜:“去給我弄條假腿。給先生去電,我睡醒後會立刻去追蹤卅四。去抓果綠和那□□的七隊人收回五隊,去西安組協助搜捕。剩下兩隊找不到也不要硬撐。我睡醒後準備離開三不管,我......我撐不住了,我要睡會兒。”

  天藍趕緊扶湖藍躺下,他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天藍知道那根本不是睡著,而是暈厥,只是他憑意志讓這暈厥沒有失控。

  屋裡一片死寂,閒雜人等統統出去,軍醫開始實施手術。

  天藍做了醫生的助手,看著昏迷不醒的湖藍,天藍除了心痛還有一種強烈的願望,如果可以,她願意躺在那裡的是自己,代替他承受所有痛苦。天藍殺過很多人,但此刻她竟然有點懼怕將要面對的事情,截掉她所愛的那個人的肢體。但是她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此時她必須幫他闖過這道難關,她強迫自己冷靜,專心做醫生的助手。

  當湖藍的左腿從他的身體上分割下來,天藍流淚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為他人的痛苦而心痛的如此深刻,痛到如同被切除的是自己的肢體。

  天藍悄悄擦乾了淚水,還好這裡沒有其他人,醫生也忙的顧不上看她一眼。她掩飾了自己所有感情。

  手術結束,湖藍靜靜的躺在床上,動這樣的大手術醫生用了大量麻藥,他現在暈迷不醒,但依然皺著眉。

  天藍沒有回去休息,她幫湖藍換衣服,那身滿是黃沙和血跡的衣服被脫下,從外到內的衣服全被脫下,此刻天藍心裡不會有男女有別的概念,只有心痛,這個曾經飛揚,霸氣,略有幾分少年天真的男子讓她靠近時就會臉紅,可此時他安靜的似乎與這個世界無關,無關的令她心痛。

  天藍儘量溫柔的為他換了衣服,看著他沉睡中依然皺著眉頭的臉,心如刀割,她不知道,俊秀如他,是否會在意殘缺的樣貌,以後會怎樣面對一條腿的人生,想像一下就會覺得心痛。

  天藍再沒回自己房間,她就守在湖藍的臥室外。

  三天後,湖藍醒來,當聽到他喊第一聲“來人”時,天藍就進了他的房間,其他人陸續進來。

  醒來後的湖藍很安靜,背對著所有人坐著,他低著頭,沒人能看見他的表情。一名手下立刻向他匯報了西安組和派出去追蹤果綠和零的情況,當說到小天星死了,有可能是果綠和零殺的,湖藍說話:“小天星,是我殺的。”聲音低沉冷漠,似乎沒有感情,但天藍卻明確感受到了他隱藏了很深的心痛。

  湖藍低沉地問:“我睡了多久?”

  一名軍統看了看表:“現在是晚上六時四十四分。藍組和綠組都在外邊待命……”

  “我問你我睡了多久!”

  “三天半。”

  湖藍的臉色看起來難看之極:“先生有消息嗎?”

  “先生讓你好好休息。他說,既然你已經沒了一條腿,他不想再沒了一條胳膊。”

  湖藍低下了頭,臉上有他很少流露出的溫和。他開始起床,有人把他的襯衫拿過來給他披上,湖藍冰冷的:“拿開。”

  湖藍站起來,想竭力適應著失去一條腿之後的平衡,天藍上去扶他,被他一把推開,他拒絕被人攙扶,也沒理會扶他的人是誰。

  天藍心痛的看著,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那麼強勢的他無法忍受別人的同情,而且她明顯的感覺到他把自己完全封閉了,拒絕所有人的關心,不過他們這裡,好像除了她也沒誰是真的關心他,他們只是出於服從和職責。

  有人遞上一大堆各型的手杖、拐棍,湖藍看了看,挑了一根適合在城市裡使用的文明棍。

  有人報告:“假腿已經從西安買回來了,但醫生說要等傷口完全癒合才能用。”

  湖藍頭也沒抬:“把我的東西拿來,還有假腿。車調過來,我們離開三不管。”

  有人把假腿拿過來,湖藍抬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那個冰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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