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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進了後屋,喧鬧的聲音立時被厚厚的牆壁隔開,頓時安靜了不少。顧流惜暈暈乎乎被聞墨弦抱了回去,她雖醉的快,卻也沒完全糊塗,只是陡然多了些孩子氣,聞墨弦將她放在寬大的榻上,上面鋪著厚厚的羊毛毯,軟得很,顧流惜舒服的哼唧起來,惹得聞墨弦嘴角輕揚。

  聞墨弦看她這麼一會兒臉便紅得不行,怕她酒醒了後頭疼,便想去問塔林要些解酒的。只是將人放到床上,那環在她脖子上的手卻怎麼都不松。

  聞墨弦雙手撐在顧流惜身側,低聲哄道:“乖,鬆手。”

  “不要,該睡覺了,你要跑哪裡去。”她扁著嘴,濕漉漉的眸子努力睜大瞪著她。

  聞墨弦失笑:“你個醉鬼,這才未時,況且你一身酒味,誰要同你睡覺。”

  顧流惜很不滿,鼻子動了動,含糊道:“胡說,我才喝了一點,哪來的酒味。”說罷又湊到身上聞了聞,笑的開心:“不是酒味,香得緊,烤羊肉的香味。”

  “噗”聞墨弦忍不住笑出聲,隨後壓低身子,湊到她眼前,輕輕嗅了嗅:“嗯,是香得很,有烤羊肉的味道。”

  她靠的太近,顧流惜看不清她的臉,空出一隻手推了推她,等到視野清晰了,才自得道:“我說得沒錯吧,你鼻子不好,才聞錯了。”

  她的右手就放在聞墨弦臉側,有些醉意朦朧的臉明艷不可方物,加上水潤漾澤的眸子,看的聞墨弦眼神微微變了變。伸手扣住她的右手:“是我聞錯了,這麼香的味道,嘗起來定也不錯。”說罷不等顧流惜再說話,俯身親了下去。

  顧流惜本就暈乎乎的,這會兒被人奪去了呼吸,唇齒糾纏間,越發迷離朦朧,鼻息間溢出黏膩的低吟,讓聞墨弦眸子更是越發暗沉。

  拉回理智微微鬆開她紅潤的唇,顧流惜低低喘了許久,這才含含糊糊道:“比烤羊肉好吃。”

  聞墨弦一僵,看著酒勁上頭的人,表情頗為微妙。顧流惜此時可不會察言觀色,兀自揪著聞墨弦的袖子嘟嘟囔囔道:“我要吃烤羊肉。”

  “饢包肉,手抓飯,拿仁油塔子……”顧流惜根本沒來的及吃什麼,這一路也未好好吃過東西,怕是餓了,這會兒只會念著那些塔林介紹的菜名。

  聞墨弦當真無奈了,捏了捏她紅紅的鼻子:“現在曉得餓了,讓你方才光給我布菜。”

  顧流惜扭了扭身子,嘴裡嘀咕著,最後什麼動靜都沒了。

  “惜兒?”聞墨弦撫了撫她的眉眼,低聲喚了幾句,見她睡過去了,將袖子從她手裡拉出來,小心給她脫了鞋襪外衣,給她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蓋上薄被讓她先睡一會兒。

  顧流惜睡得暈暈乎乎,意識開始回籠時,整個人軟成一灘水,閉著眼睛,凝滯的大腦轉了半天,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喝了酒。

  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嘴裡乾的很,可她卻覺得身子重的抬不起來,屋內有些悶熱,各種感覺襲來,半暈半醒的滋味異常不適,她低低哼了一聲,耳邊卻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人開門進來了。

  隨後是水流聲,讓渴得不行的顧流惜更是難耐,正焦灼間,那腳步聲又靠了過來,隨後一個人伸手將她攬了起來。那人的手軟軟涼涼的,懷抱亦是清慡微涼,對有些悶熱的顧流惜而言,簡直是天堂。縮著身子往那人懷裡貼,卻是聽到一聲輕笑,隨即一個溫熱的東西放在她嘴邊,下意識張嘴,溫熱的茶水自乾澀的喉嚨里留下,頓時緩解了那股難受的干疼。

  一杯水下肚,雖然還是渴,可卻緩解了許多,涼涼的手在她有些燥熱的臉龐輕貼著,混沌的意識終是撥開泥沼,逐漸清明。勉強睜了下眼,嗅到那熟悉的味道,顧流惜喚了聲:“墨弦。”

  “嗯,醒了?”溫柔清雅的嗓音在耳邊想起,靠在那柔軟的懷抱里,熨帖舒服到了極致。

  顧流惜點了點頭,這才睜開了眼,努力擰過頭看她。

  聞墨弦見她還是有些迷糊,眉頭蹙了蹙,手撫上她的額頭:“很難受麼?”

  此刻已然好了許多的顧流惜,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感覺是睡多了,身子有些沉,清醒了就好多了。”

  “嗯,日後也不能讓你喝酒了,跟個醉鬼似得。”聞墨弦舒了眉,一陣正經道。

  顧流惜臉一紅,囁嚅道:“我做了什麼麼?”

  “也沒做什麼,只是抱著我不放手,還非得說自己很香,有烤羊肉的味道,讓我……”她故意停下來,看著顧流惜。

  “讓你……讓你什麼?”顧流惜已然意識到絕不是好話,可仍舊習慣性問了出來。

  聞墨弦挑了挑眉:“讓我……嘗嘗。”

  顧流惜臉色爆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那般……不要臉!可聞墨弦還不放過她,頗為鬱郁道:“你親完我,還說我不如烤羊肉。”

  “……咳……咳”顧流惜猛地咳嗽起來,連忙擺手:“那是醉話,你莫當真!”

  “酒後吐真言。”

  “……”顧流惜簡直生無可戀。

  聞墨弦看她那副表情,認真道:“我騙你的,你沒有這般說。”

  “……”顧流惜心裡咬牙切齒,正要鬧,卻被聞墨弦下一句話打敗了。

  “你說的是,我比烤羊肉味道好。”

  顧流惜只想哭,無論是比烤羊肉味道好,還是不如烤羊肉,都是一件很丟人,很憂傷的事。

  聞墨弦將她抱過來,給她穿衣服,溫聲道:“好啦,莫要鬱悶了,能比烤羊肉味道好,我便滿足了。”

  顧流惜看到她眼裡的笑意,陡然明白過來,猛地將她壓在了床上,然後不斷撓她痒痒肉:“你個壞東西,又在逗我,簡直壞透了!有本事逗我,你有本事莫要笑!”

  聞墨弦最是怕癢,被她撓的笑得直抽,連聲討饒:“好惜兒,我錯了,你莫撓了,我受不住了。”

  顧流惜見她那般,又心疼得緊,只好住了手。

  聞墨弦笑得臉色微紅,在她臉上親了親:“乖,不鬧了。睡了這麼久,午膳也沒用多少,怕是餓壞了。晚膳我們用過了,還擔心你醒的晚,飯菜熱久了味道不好,現下剛好吃了。”

  “都用了晚膳了?我睡了多久?”難怪覺得有些暗。

  “嗯,睡了近兩個時辰了,西域日落晚,才沒完全暗下去。”聞墨弦邊說邊給她穿好衣物,隨後輕聲道:“我去給你拿吃的。”

  顧流惜看著她離開,眼裡染上一抹笑意,等聞墨弦再進來時,她明顯感覺到一股涼意,西域這邊晝夜溫差極大,聞墨弦竟是未添衣服。

  趕緊給她搓了搓手:“又不記得穿衣服,你身子受不的涼的,萬一又咳嗽可怎麼辦?”

  “並不大遠,也就片刻而已,你別擔心。”說著將飯菜擺出來,特地將一碟切成薄片的羊肉放在她面前:“你醉了後,一直鬧著要吃烤全羊,喏,這是最嫩地方,你多吃些。”

  顧流惜臉一紅,埋頭苦吃,待已然半飽後開口道:“墨弦,你何時準備去見拓撥曄。”

  聞墨弦沉吟片刻:“我打算明日便去,如果能取得他的幫助,幾日後,事情能順利許多。所謂夜長夢多,不能再拖了。”

  顧流惜有些憂慮,畢竟這麼多年了,這一世變數又如此之大,聞墨弦對付冥幽教會不會有問題,她沒有底。

  聞墨弦刮刮她的鼻子:“趕緊吃,不用太擔心,我一切都有準備。”

  顧流惜點點頭,對她笑了笑,反正冥幽教她也曾去過,雖然記得不明確,卻還是能幫上忙的。

  翌日兩人起了個大早,而接到消息的影淵也和塔林聚在了一起。

  見了影淵,聞墨弦溫聲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事情辦的很好。”

  “不辛苦,之前影淵離開,沒能保護閣主,深以為愧!”

  “你是奉我之命去的,此事你只有功無過錯,你們不要什麼抖往自己身上攬。”聞墨弦無奈,影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閣主打算今日便過去麼?”

  “不錯,若我沒記錯,他今日會去那孩子那裡。”

  “嗯。只是他脾氣很古怪,對接近那孩子的武林中人格外厭惡,屬下當初差點吃了大虧。”

  聞墨弦笑了笑:“他該是很重視那孩子,無妨,我們先去會會他。”

  影淵頷首:“是,閣主請隨我來。”

  聞墨弦和顧流惜跟著他,繞過好幾道土埂,一路上都是這些黃沙堆砌的小壩,顯得有些滄桑寥落。只是明媚的陽光落下,照著黃色的沙礫,卻別有一番意境。

  走了大概半盞茶時間,影淵指著下方的一處小院,低聲道:“主子,便是那裡了。”

  此時三人現在一處高地上,下方是人工開鑿的一大片平底,四面壘得堅實平整,底下一共十幾戶人家。而影淵指的那個院子有些奇怪,這裡的房子都是土培壘起來的,厚實堅固,都是清一色平房。只有那個小屋是一個氈房,類似於北方糙原地區的胡人住所,圓圓的頂,四周用粗繩固定,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顧流惜正奇怪間,便聽到一陣嬉鬧聲,那個院子裡湧入幾個小孩,看模樣都有七八歲,圍著一個瘦弱的少年,在那拍手笑:“三瞎子,又在等你家那個怪叔叔啊!”

  那少年表情淡淡的,微微蹙眉:“他不是怪叔叔,他姓拓撥。”

  “哈哈,他不是你的叔叔,我娘說他是你爹,他把你扔了,現在後悔了!”

  少年死死抿著嘴,而那些小孩看他一臉隱忍的模樣更是來勁:“三瞎子好可憐,沒有爹也沒娘,是個小野種!”

  少年沒有神采的眼中更是空洞,轉身摸索著想回家,並不想理會這些人。

  那些男孩子皮得很,怎麼肯放過他,偷偷將一個木棍子扔在少年腳下。要看著他踩中圓木,朝後摔去,顧流惜早便忍不住了,一個凌空,瞬間落在少年身邊,托住他的腰,帶著他旋了一個身。而隨即她便發現一個黑影也掠了過來,似乎也想拉這個少年。卻是慢了一步。而緊跟而來的聞墨弦卻是插進兩人之間,帶著顧流惜和那驚魂未定的少年退了好幾步。

  幾人站定,那些孩子看到幾個武功高強的人,頓時嚇得四處逃竄,轉眼沒了人影。

  聞墨弦淡淡看著面前還維持著伸手動作的玄袍中年男子,心下頓時瞭然。只是她依舊未動,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場面有些許凝滯,直到緩過來的少年有些驚喜道:“是拓撥叔叔麼?”

  男子收回手,聲音溫和:“玄臨,過來。”

  少年有些愣,疑惑地對著顧流惜她們:“那方才扶我的人是誰?”

  顧流惜笑了笑,開了口:“我們方才站在上面,恰好看到你被欺負,便出手拉了你一下。不過,我若沒出手,你那個叔叔也能拉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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