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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之後只需頭痛一場,但心醉與某處的話,恐怕是要痛一輩子了。”我的言語中沒了酒意,異常清醒的說道:“醉了二十年,再不醒,也就醒不了!”

  [正文:第四十六章 (上)]

  翌日,秋高氣慡。正是狩獵的好時光。所以陸炎城興致勃勃的換上了短裝,與一群侍眾齊蹬馬策鞭沖向圍場深處。馬蹄過處,塵土飛揚,迷了人眼。而女眷們則統一被安置在林場邊的林蔭處,靜候君王重臣的歸來。

  “皇上,今年林場的鹿麋類牲畜倒是真的很多,而且大多在東南方向,不知皇上是想狩獵這些個還是猛獸之類的呢?”隨行的武將揣測著跟前沒有因狩獵而變得神情激動的君王的心理。

  “皇上自然是要打猛禽的嘛。”另一隨從大笑著從這武將身邊擦過。“駕……”揚鞭向前衝去。

  陸炎城自然也聽到了他倆的對話,東南?東南好啊,回頭看了那武將一眼,嘴角勾起一絲莫測的笑意。順手將馬刺往駿馬臀上一紮,率先朝東南方向而去,身後一干人等一看君王是這個意思,也連忙跟上,一時,馬嘶人嚷,錦衣幟旗,好不熱鬧。而厲行櫛則暗暗叫苦,他本身就是文臣,騎術本就不精,更加上年歲業高,這好好的來圍什麼獵嘛,幸好此行有些收穫,不然真是浪費時間。

  突然陸炎城收住了沖勢,一把勒住了馬韁。此舉引得緊跟在後的人差點因急頓而摔落下馬。待站穩了腳步,才發現遠遠前頭是有兩三頭麋正悠閒吃糙,想來陸炎城是對這獵物產生了興趣,於是也就靜待著君王的號令。一時,眾人與三頭麋相峙而立。只見陸炎城緩緩搭起弓弩,瞄準前方的獵物。

  “咻”,鍍金白羽之箭劃破空氣,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線射向遠處的獵物。只是箭落之處,並非麋倒。剎時在場的人皆被眼前所見的嚇得不知如何進退,密林之後,非但沒有獵物,有的只是讓人膽戰心驚的異服士兵,人數甚重。人人皆以油彩繪臉,而密林之中光線不佳,尤其是那些文官初見,莫不是倒抽一口冷氣,驚嘆一聲“老天爺啊”!。

  一行人眾被圍於中央,馬兒也受了驚嚇,焦躁的來回踱步,令御馬之人頗感吃力。那些人說著含糊不清的方言,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一步步的向陸炎城他們逼近。

  “保護皇上!”身為護衛帝王總領的陳保康率先回過神來,穩住了腳步大吼一聲,也驚醒了仍處於渾頓之中的其他守衛。只見陳保康抽出寒光寶劍,橫劍立馬擋在了陸炎城身前。其他人也迅速到位,以肉身圍一個圈護住那些皇親高官們。而厲行櫛則被這突如其來的遇襲驚得一震,心裡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但眼前的混亂又容不得他去細想。

  倒是陳保康站在整個列隊的最前方,而陸炎城亦是橫劍在胸,目露冷意的看著那些在面前揮刀舞槍的異服人群,沉聲下令道:“殺無赦,退立斬!”雪亮的精鑄寒鐵在陰森光線的反射下,格外晃眼,令人眩目的噬血。

  陳保康聽著身後男人的一聲命令,心卻不由一顫,這個人果然是不顧忌天地鬼神的。六個字,卻要盡了這裡的人命。但至少現在君令不得不從,他一咬牙,雙腿一夾馬腹,舉劍向外圈的人群殺去。

  一時間,密林內,短兵相接,金石撞擊,更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腥風血雨。那些異服男人雖然看上去兇狠,但卻明顯不是訓練有素的皇家衛軍的對手,所以雖然人數稍占上風,但卻被漸漸打退。馬匹所踏之處,儘是血河。被砍斷的肢體散落在泥土之上,殷紅的鮮血滲入黑泥,說不出的妖冶。密林中,空氣時,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眼看著,那上百人的外族兵士漸漸倒下,而守衛的將士也有傷亡卻並不重,被保護著文臣們鬆了一口氣,紛紛額手稱慶,口誦上天厚德,當真迂腐。陳保康也收起攻勢,退回到保護圈內,突然眼角餘光掃到有一異服男子離陸炎城不過五肯之遙,在其背後舉起九環刀。來不及飛奔回身救駕,他衝口而出:“皇上,小心後面。”隨著他的話音而落的還有一條斷臂,以及飛濺的鮮血。陸炎城勒住慌亂的坐騎,面無表情的擦拭著鋒利寶劍上的血珠,又低頭看了一眼被鮮血染上的獵裝,只說了句。“可惜,倒是髒了這劍了!”他環視四周,見活著的所剩無已,其他的就算現在活著,只怕要不了一個時辰也是死人了。“留下兩個活口,其他就地斬立決!”

  厲行櫛站得遠,並沒有看清前面的戰鬥場面,但離去路上的那種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卻久久不散,讓他更是下定決心,要儘快處理掉陸炎城才好,時間越長對自己越不得。只是他還是領悟的慢了些。

  “皇上回駕。”在前方恭候的小太監扯著嗓子通知著再前方的人做好迎接的準備,只是在看到大多數人都衣襟染血莫不驚慌失措。甚至連跪下這基本的動作也忘記了,愣在了原地。

  而當我看到半身血污的炎城時,也嚇了一跳。小若小素猶豫著要如何清洗,求助般的看著我。“放下吧,我來侍侯皇上好了,你們先下去候著吧。”換上乾淨的寢衣,看著猶自噙笑的男子,我拉起他的右手。握劍的手指尖里是已然凝固的血痕,為他取過濕潤的綢布輕輕擦拭著指甲里的血跡。這些不屬於他的鮮血暈在白綢之上,化在清水裡,將紫銅盆印成了鮮紅色。

  “櫻兒,你怎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呢?”陸炎城看著低頭為他默默處理污穢的女子,不滿她的忽視和安靜,略帶不悅的開口問道。

  “皇上如果想說,自然就會說,如果不想說,臣妾問了又有何用。”我絞了一把白綢手巾。唉,真是麻煩,這些血跡怕是洗不清了。白色果然易髒啊!“何況皇上無礙,已是臣妾最大的知足了,還能問什麼呢?”

  “櫻兒,怎麼突然又用這種生疏的語氣跟朕說話!”陸炎城站起身來,抬起洛櫻的臉龐。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一絲情緒的起伏,就算賭氣也好,只是他失望了,洛櫻平靜的仿佛這些鮮血的存在再合理不過。“你在怪朕?”他陰戾的半眯起眼,等著洛櫻的回答。

  “洛櫻不敢也不會。”我反手握住他的掌,貼近自己的臉龐,他指尖淡淡的血腥猶在迴蕩。“皇上想做的,櫻兒明白,所以何必再問呢。皇上所做的一切皆有道理。就算是鮮血和背叛也是對的,因為皇上曾經說過沒有一個皇位是不沾血的。皇上當然也不能免俗啊。”這溫暖的掌心曾經握著我所有的希望,只是當與他越貼近,卻越感到心涼。或許握得太緊反而更抓不緊那條叫做幸福的風箏線吧。

  “櫻兒,你果然是能明白朕的。”陸炎城笑著將洛櫻納入懷中,感覺著懷中的滿實感,貪婪的汲取著佳人的馨香。此刻,那些陰謀功利是遙遠的,唯有懷中的人兒是真實的,這是他所愛的人,而且還是他未來孩子的母親。雖然他不得不傷害過她,但她定能明白的。陸炎城為自己曾有過有舉動找到了最好的藉口。

  [正文:第四十六章 陽謀(下)]

  是夜,池苑的議政殿內黑壓壓的跪了一屋子的人,唯一和朝堂上不同的是,那些人都是武將。他們大多是臨時從自己宅子裡被人叫來的,死趕活趕的衝到池苑。所知就只是皇帝在池苑圍獵時遇襲,所幸無礙,但只怕現下自己倒是因為守衛皇城不力要獲罪了。雖然很想看清陸炎城的表情來作個推斷,但也只能低著頭看著地面暗自揣測著帝王的心思,也為自己的回話想個腹稿。

  “啪”的一聲,陸炎城將一本摺子摔在雲石地面上。驚得那些官員猛的一顫。

  “這些東西就是你們所寫的原因”稍頓一下,陸炎城厲聲道:“倘若沒有那些御林軍將士的拼死護駕,只怕現在站在這裡同你們說話恐怕就另一個人了。你們身為皇城的各城門守衛,居然連城內混入大批的外族人也不知曉?”他掃視著這群人,冷哼一聲,緩步走至一年青士官面前。“李校尉,不知你對池苑的衛兵安排有何見解啊?朕倒是很想知道為何會有如此多的人能潛入密林設伏?”眼角瞥見李如青灰白的臉色,陸炎城呲笑一聲,踱步站定在另一矮胖男子跟前。“那麼彭大人能否告訴朕為何池苑周邊有大批人員出入,但身為西邊守將的你卻毫不知情呢?”一滴冷汗從被點名的彭大人額際滑落,“這個,那個,臣有罪。”他倒是勉強答了一句,只不過答非所問罷了。“哼,難道我亓聿皇朝養的官員竟都是這個模樣!還是莫總領手下的兵只有這般能力?”陸炎城盯著跪在首位的莫懷定,他是總責皇城內外防務的城守,“莫大人?怎麼不說話了?”他站在莫懷定身後,發問道。那冰冷的聲音猶如芒刺在背,令莫懷定不由的一哆嗦。此刻的陸炎城陰狠而深沉,與他們平時在朝堂所見的猶如二人。實在不知哪個才是本性,而已也確實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外族遺民入城,叫怎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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