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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朝廷這一邊,王恩益控制安天仁後,便由王恩益扶植的安天仁遠親代理執政,可這位遠親比之安天仁還昏庸無能,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只好賞舞聽樂,不近朝政,王恩益也不管事,由此使得朝廷癱瘓成一灘,人人怨氣衝天,但敢怒不敢言。

  在這等情狀下,行天軍即將過文江的消息,便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到王恩益的身上。晏蒼陵的行天軍殺氣騰騰,氣勢洶洶,屢戰屢勝,若是再過文江,便能直接殺向京城,再無阻礙。在朝中的王恩益屢屢收到晏蒼陵破獲城池的消息,嚇得心驚肉跳,夜難安寢,生怕第二日,行天軍的鐵蹄便踏破京城,踏碎自己的腦顱。本來他只是一界文官,並非真正的皇帝,晏蒼陵對他可殺可不殺,可一來,晏蒼陵之死便是他安排的,他心中有鬼,心生怯意,二來,若叫他放棄得來的權位而逃,他又捨不得,總想著能靠著自己的勢力去消滅行天軍。如今眼見行天軍將逼面而來,王恩益再難淡定,即刻號召附近兵力組成百萬大軍,趕赴文江,務必要將行天軍攔在文江之前。

  便在王恩益方寸大亂之時,等待多時的王斌同王大夫終於逮著了機會,混到了王恩益的身邊。

  這一日,王恩益心情抑鬱,獨自在街上晃蕩,垂頭喪氣,沒個精神。早日等待多時的王斌同王大夫喜笑顏開,整備裝扮,一切準備妥當後,

  假扮成算命的王斌當先一步上了前去,將王恩益攔下,言道王恩益近日將有血光之災,若不及時防備,將會有性命之憂。王恩益大驚失色,立馬追問王斌自己將會如何。

  王斌依據從晏蒼陵那兒得來的消息,並加以自己的推斷,胡謅了一通,問他近日來可是心跳加速,極其不安,心緒煩躁。王恩益聽之,連連點頭說是。王斌便道他是因觸犯了神明,神明大怒,降罪於他,不過幾日,神明便會前來要他的性命。王恩益思及晏蒼陵乃神明天降之說,更是心驚膽戰,不待王斌說完,就追問自己該如何避難。王斌便亂說一氣,讓王恩益齋戒數日,潛心研讀佛經,不聞外事。

  王恩益連連點頭稱好,一一應下,便在這時,準備好的王大夫出來阻止,斥王斌乃訛人的江湖騙子,並道王恩益這等情狀,乃是心病所致,只需服下他所開的藥方,便可痊癒。王斌同王大夫遂就此事爭執起來,各說各有理,王恩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該信何人,最後決定,以六日為限,前三日採用王斌之法,後三日採用王大夫之法,誰人方法奏效,便信服誰。

  王恩益歸去後,前三日便聽王斌所言,待在家中不聞外事,一心吃齋念佛,漸而心平靜和,也未碰到所謂的血光之災,頓覺王斌的方法奏效,想想這三日也不會怎樣後,便於第三日子時時,出了悶了三日的房,熟料方踏出門,房檐忽然倒塌,正往他的頭砸下。他急忙縮回房中,堪堪避過了一難,驚出一身冷汗。

  經由此事,他再不敢出門,靜養一日,心依舊難靜,遂服下了王大夫所開的藥方,立時見效,再不覺心驚膽戰。

  由此一試,深覺王斌同王大夫的方法都極其有用,遂在第六天後,王恩益找上了王斌同王大夫,決定要重用他們。後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們恰好與自己同姓,王恩益大悅,對他們倆更加照顧,安排他們好吃好住,並常帶他們入宮,時間久了,對他們愈發信任,放任他們在宮中隨意行走。

  也是因此,王斌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在宮中混得風生水起,暗中收買了不少朝廷命官,布置眼線,而王大夫則暗中見到了被王恩益控制的夢容,給她送去了控制底也伽的藥物,並替她傳遞書信給晏蒼陵。

  至數日後,夢容的書信便送到了晏蒼陵的手中。

  ☆、第一六三章 ·天災

  接過手下遞來的信件,展開一看,晏蒼陵細細研讀,這封夢容的來信內寫明了“晏王之死”的前因後果,原來那一日夢容將晏蒼陵那叛逆的手下殺死後,便將其易容成了晏蒼陵的模樣,割下他的首級派人交給王恩益,以換取了大量的底也伽,而晏蒼陵,則被易容成了一普通的內侍,以突然暴斃需棄屍為由,送出了宮外。在此之後,首級被送往了西域兩國大軍之中,成為了他們侵占桓朝的利器。至於王恩益為何要幫助西域兩國,據夢容觀察得知,是因王恩益同兩國有約定,以晏蒼陵的頭顱換取大量的底也伽。

  “可惡!”晏蒼陵手心一攥,信件皺成了一團,他面上籠起了陰氣,將信件丟給了季臨川,“你看!”

  季臨川看罷後,眉頭緊擰,同晏蒼陵一般生了薄怒:“現今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王恩益這賊子,想不到竟做這等叛國的惡事!我若不要他的狗命,我誓不為人!”

  “甭急,”季臨川按住了晏蒼陵攥成拳的手,淡然一笑,“他活不了多久了,過了文江,攻向京城之日,便是王恩益的死期!”

  “璟涵,”晏蒼陵壓下怒火,摸上了季臨川的臉頰,深情一喚,“當初若非夢容救我,我現今真的便看不到你了。”

  “還不都得怪你,丟下大軍而去,”季臨川點著晏蒼陵的鼻頭,嗔怨了一句,“不過說來,當初若非王恩益,我還真到不了芳城,見到你呢。你說,這王恩益既是我們的仇人,又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攻下京城後,該如何待他呢?”

  “如何待他?”晏蒼陵握上了季臨川的指尖,貼合著指fèng將自己的手指嵌入,“當然是交給夢容同江鳳來對付,相比我們而言,他們倆更恨王恩益。”

  季臨川會心一笑,將自己的頭枕在了晏蒼陵的肩頭,聲音空幽迴蕩:“不論如何都好,我不要再同你分開了,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相伴永久。”

  “這是自然,”晏蒼陵回擁著季臨川,“我們都要好好地,璟涵,只需度過文江,我們便能殺向京城替你復仇了,這日子已經不遠了。”

  “嗯,”季臨川含笑道,“我等著,你取下安天仁的首級。”

  “好!”

  .

  行天軍氣勢洶洶,聲勢浩大,一路攻占城池,補充兵力,轉眼便臨近了文江。

  晏蒼陵早早便在文江布好了自己的人手,購置了數輛供他們渡江的船隻。但由於現今人數眾多,借船渡江需要不少的時刻,且容易暴露行蹤。故而晏蒼陵將大軍分撥兩隊,一隊由賈予同宋律帶領,先行一步上船渡江,若遇何意外,便以狼煙通知,而渡江後,晏蒼陵命他們帶軍轉而向東南方向而去,同他的養父匯合,之後同自己在京城前的一城池匯合,以免渡江過程出何意外,導致全軍覆沒。

  於是,賈予同宋律遵照晏蒼陵的指令,先一步帶領三十萬大軍分批趕赴文江,先將文江所據的城池拿下,接著再上大船,渡江而去,再集結隊伍,趕往東南方向。而晏蒼陵則緩幾日再行,於後方支援。

  熟料,世事萬變,便在晏蒼陵等人在賈予等人渡江的第二日,趕往文江時,竟然突遇老天爺變臉,天氣驟變,刮狂風下暴雨,文江掀起了百年難遇的大浪潮,水聲轟隆,船隻皆被大浪打到岸邊擱淺,無法航行。

  晏蒼陵當機立斷,喚大軍退出渡口,到城外空曠之地駐紮,以免留待渡口,會受浪潮侵襲。但城外便是一片的樹林,空曠地隔上一段路方會有一段,若是在樹底下駐紮,則易被風颳倒的大樹壓倒,因而受此地勢制約,大軍不得已,只得分散駐紮,彼此間以狼煙聯絡,形勢非常被動,若是此時有大軍趕到,他們將受到重創。

  晏蒼陵對此事憂心不已,生怕自己的防備被人攻破,大軍被人奇襲,日夜難安,聽著帳外呼呼的風聲同噼里啪啦的雨聲,更是煩悶,也生怕士兵會受天災影響,士氣低落。

  數日後,敵軍未來,己方軍中便出事了。暴風驟雨幾日幾夜不曾停歇,狂風呼嘯,連連將大樹颳倒,有數位進城採購軍需的士兵,竟被倒下的大樹壓倒,丟了性命。還有不少巡夜的士兵,被風吹雨打,起了高熱,連續幾日不曾病好,有些身體差些的,便這麼沒了。尚有一些營帳沒有搭好,被狂風一吹,倒塌下來,使得不少的人士兵受了傷。

  天災面前,人命是如此地脆弱,晏蒼陵心中寒涼,想去安慰受害的士兵,卻因暴風暴雨而寸步難行,最終只能待在帳內,煩悶地走來走去。

  季臨川看在眼底,也甚是無奈,按住晏蒼陵的手,想開口安慰,卻覺所有言語都蒼白,只能抱著晏蒼陵,靜靜地拍著他的後背。

  狂風怒號,猶如一根粗大的帶刺鞭子,狠狠地抽打著人間,所過之處,遍體鱗傷,城中一些百姓的房屋都因此而被吹倒,落得滿目狼藉,文江一同發了狂,吞水吐浪,掀起驚濤駭浪,向城市張開了獅子大口,將其吞沒。

  大水淹沒了城市的低洼之處,水高至人腰,人行走都極其困難,不少百姓紛紛逃了出城,欲另謀生路,可望著漫漫長路,卻不知歸途在何處,加之風高怒號,無法行進,最後只能忍著悲痛回了城內,過著無火生飯的日子。

  數一日,狂風稍稍小了一些,晏蒼陵多日擰緊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走到帳邊,看帳外的天氣,心頭一舒,等待多日終於漸見天光,大軍也終於可以準備出發了。

  打著傘走入雨中,晏蒼陵深吸口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嘈雜的人聲。

  ☆、第一六四章 ·放糧

  晏蒼陵聞聲過去一看,原是有數人在軍營附近爭執,其中有百姓也有守城的守衛。一問守著軍營門口的士兵,方知原來是城中百姓不堪忍受暴雨淹城、無火生飯的日子,欲舉家逃離,但方逃到此處,便被守衛發現攔下了。桓朝有令,為了能保證及時收稅,百姓不可遷家至他城,若不得已遷家,則必得保證有人代遷家之人納稅。而今看這些行色匆匆的百姓,顯然他們是倉皇逃亡,偷渡出城,並未安排代其納稅之人。

  晏蒼陵拉下了臉,看那些守衛言辭激動規勸拉人回城,明顯是生怕百姓逃亡,自己跟著受連。百姓深受天災之苦,灑淚相求,守衛也苦口婆心地勸解,望百姓能照顧他的飯碗。

  雙方形成了僵局。

  晏蒼陵上了前去,安慰了幾聲情緒激動的百姓,在其淡定下來後便問道:“你們為何要逃?不過是幾日的天災,值得耗費如此氣力遷移麼?”

  其中一枯瘦如柴的百姓抹乾了眼底的淚花,嘆恨地道出自己的辛酸,原來天災近幾年連連發生,受殃百姓不在少數,今年將房屋蓋起了,明年便被摧毀了去。而因著天災之故,糧食產收銳減,百姓難以果腹,而朝廷賑災的糧餉皆被一些貪官收入囊中,真正落到百姓手中的,不過是九牛一毛,百姓苦不堪言,唯有能偷渡出城。

  說到這事,其中以守衛也是唉聲嘆氣,他道這些年他抓回了不少偷渡的百姓,可私心裡他卻是想著能放百姓另謀生路的,可是放走了百姓,他吃飯的飯碗就沒了,又如何來養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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