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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王恩益奪軍權同安天仁內戰之時,一道消息傳遍了各地藩鎮:晏王已反,即將攻入京城,奪取皇位。

  各地藩鎮收到消息後大驚,不再等待,紛紛帶兵而起,朝京城而去,以免被晏蒼陵奪了先機,一些藩王在攻城途中相遇,兩相爭鬥起來,或死或傷,實力都受到了削弱。

  在此期間,季臨川將啞藥的解藥給了晏蒼陵,讓其恢復了嗓音。久未曾說發出過聲音,晏蒼陵都對自己的聲音陌生了,抱著季臨川,嘟囔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尋找安慰,言道自己可算是明白季臨川當初不言語的難受了。

  季臨川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拍著他安撫了幾句。

  晏蒼陵仙君的身份很快便被百姓接受,一但他們倆出門,便被百姓簇擁,萬人空巷,擠得哪兒都去不了,而宋輕揚雖除了易容,但跟著他們走出去時,還是會被百姓視為仙童對待,去哪兒都有人點頭哈腰地跟著,嚇得他連門都不敢出了,乖乖留待房內抱著啊嗚大眼瞪小眼。

  隨後未過多久,季臨川生怕宋輕揚留待這兒,會有危險,便讓成御相帶著他離開了,而啊嗚因要同他們殺上戰場,被留了下來。臨別當日,一直同啊嗚生活在一塊的宋輕揚,哭得鼻頭都紅了,不舍地抱著啊嗚,讓啊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一定不要讓自己受傷,那一日,所有人都看到,啊嗚淚紅了眼眶。

  宋輕揚一走,宋律也不再有後顧之憂,全心全意地效忠於晏蒼陵。晏蒼陵繼而派他去訓練新加入三軍的兵丁,並教習當地百姓一些避難護己的措施,晏蒼陵也讓趕來的姚亮教當地百姓挖掘地道,以讓其在危難之時藉由地道逃亡。

  當一切布置得當時,朝廷鎮壓晏蒼陵叛軍的大隊人馬已經離晏蒼陵所在地不遠了。

  “璟涵,時刻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動手了罷。”這一日,晏蒼陵抱著季臨川坐在房頂上賞月,掐指算了一算時日,小心地問道。

  季臨川將他的頭撇開,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子:“不,我們繼續等,等朝廷鎮壓我們的大軍到來,然後我們便將其擊潰,以振奮人心,至於藩鎮的大軍,先由得他們自相殘殺,與王恩益相鬥。是了,我以前聽你說過,你養父也是鎮守邊境的大軍,你不妨同其聯繫聯繫,讓其屆時助你,夥同你一塊兒形成兩面勢力,攻入京城。”

  “好,都聽你的。”晏蒼陵莞爾一笑,對著季臨川的面頰啄了一口,“我們先讓他們狗咬狗。”

  “乖了。”季臨川蹭了蹭他的面頰,“現今我們先積存實力。你要知曉,雖然此處直迎向京城,但路途遙遠,加之路上將有不少的藩王軍阻礙,我們非一日便能攻入京城,且我若未記錯,在攻入京城前,我們需得渡過文江,如此方能打向京城。我們當初訓練水軍,便是為了渡江,成敗便在此舉,若是我軍不能安然渡江,那也甭談打天下了,收拾包袱逃亡去罷。”

  “嗤,”晏蒼陵就給逗樂了,揉著季臨川的臉蛋,把玩起來,“璟涵,你當真有趣。好了,一切都聽你的,不過,朝廷大軍將到,你有何應對之法。”

  “我的應對之法很簡單,附耳過來,我說過你聽……”季臨川笑著將唇貼到了晏蒼陵的耳畔,低聲將自己的計劃道出。

  晏蒼陵聞言後,雙眼睛亮,但笑不語。

  數日後,朝廷的大軍趕往晏蒼陵所在的城池而去。在路途上,早早聽聞朝廷軍到來的藩王兵,很識趣地蟄伏不動,潛隱起來,故而朝廷軍一路行徑毫無阻礙,也絲毫不知藩王已經蠢蠢欲動。

  一路奔波顛沛,但當朝廷軍到達晏蒼陵所在城池時,眾人皆驚,只因城門緊閉,城牆之上不見守衛人影,悄然無聲,竟是連城內應有的人聲嘈雜聲都不聞半點,儼然便似一座空城。

  莫非晏王已經帶人退兵?可為何趕來路上,斥候並未報來此事,且,即便晏王軍已撤,當地百姓也不應毫無影蹤,全城寂靜。

  領兵的大將軍眉目一凜,揚手一揮,喚幾位士兵小心上前一探,可這士兵都逼近到了城門邊上,都不見城內有何反應。

  大將軍抿緊了雙唇,抬手示意,士兵們便一同頷首,雙手往城門小心觸去,意圖推開城門。

  而意外,便在此時發生。

  ☆、第一五七章 ·明暗

  士兵甫一碰上大門,立時發出了一聲痛嚎,原來這門竟燙如燒鐵。

  大將軍知曉事態有變,連忙喚推門士兵歸來,揚手一揮,讓後方的攻城車上。

  攻城及其順利,一轟城門便開。大將軍藉由大開的城門朝內一看,只見大街之上空空蕩蕩,塵埃滿地,風卷落葉,竟像是一座荒無人煙的空城。

  大將軍怔愕,讓前方步兵先一步進城查探情況。然而,步兵入了城,都不見有何不對勁之處,悄然無聲。循著角落及其店鋪去找,依舊毫無人煙。

  莫非一座城池中人,盡皆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將軍,前方無人!”斥候回來稟報導。

  大將軍抿緊了雙唇,遲疑了半晌,讓士兵繼續去搜查一遍,確信城中無人後,便下令撤退,駐紮在城池之外,以免晏王軍突然來襲。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們守在城池外守了五日,竟然都未見一點人影。大將軍由先前的疑惑,到迷茫,再到今日的焦躁,心情起伏不定。

  這城池並不算大,連護城河都無,頂多算是一個人口不多的小城池,但因面向京城而敞,在某方面而言,算是一處要地。此處地處中部,氣候不冷不熱,但風力卻十分之大,待不得幾日,朝廷軍便吃了一肚子的黃沙同煙塵。

  而去打探消息的斥候,也探不出晏王所在,久而久之,將士們漸而心煩氣躁,不願再等,一些人甚至催促大將軍,早日回京,省得在此浪費時刻。

  大將軍也被眾人的話動搖,在又等待了三日,依舊未見一點動靜後,便決定帶軍回京,稟報天子。

  然而,便在大軍方收拾好自己東西,準備撤軍離開的檔口,所謂空無一人的城門上,赫然射出了數隻箭矢,嗖嗖幾聲,就奪去了數位毫無準備的士兵性命。

  朝廷軍大驚,即刻放下手中東西,抄起武器朝城門而去,但他們反應過來時已晚,加之許多東西都在收拾,武器拿起不及,沒過多時,又是幾條性命丟了去。

  將領們當機立斷,翻身上馬,沖向城門,卻在這時,城門上赫然鋪天蓋地地丟下一大袋的東西,此物一砸到人便是頭破血流,甚至會要人性命。而東西落地後,人馬稍不注意踩踏其上,便會雙腳一痛,立時血流,原來這竟是一個渾身長滿倒刺的小刺球。

  “不好,撤退!”

  將令一下,深受其害的眾人立時便向後撤,可當時的情狀何其混亂,腳下有刺球,前有箭矢,即便能撤退,也是渾身浴血,重傷難治。但他們也並未能安全撤離。

  “快看!”

  有人一聲高呼,大軍循聲過去一看,赫然便見大軍背後,不知何時,站立了黑壓壓的一群弩手。

  一見大軍折回,伺機而發的弩手便拉開弩箭,箭聲擦破空氣,裹挾著嗡嗡鏑音形成箭網撲涌而去,嘶聲痛嚎響徹於空,場上一片混亂,毫無招架之力的士兵,或逃或死,都成為下一個逃亡士兵足下的犧牲品。

  前後皆有箭陣鋪天蓋地而來,大將軍滿身是傷,他赤紅了眼揮刀削去迎面而來的羽箭,縱覽眼前情勢,下令讓眾人往城內逃去——城外空無遮擋物,而城內還可借房屋抵擋傷害,只消將對方的箭消耗乾淨便有反攻之機。

  然而,大將軍想得到這一招,晏蒼陵又豈會想不到。大將軍一帶人浴血沖入城,還保持著前沖慣性時,便見四面八方的小巷之中躥出不少的士兵,他們身著重甲,手持圓盾,另一手提著橫刀,逢人便砍,逢馬便削,不過百步,便是屍橫遍野。這些士兵靈活度十分之高,只要朝廷軍躍馬而下,追擊而上去砍他們,他們便會第一時刻丟下手中在砍之人,轉身逃向四面的角落,而在角落的高牆兩邊,埋伏著不少的弩手,一見敵軍,立時萬箭齊下,斷其性命。

  眼見己方軍越來越少,死傷無數,大將軍勃然大怒,殺氣橫生,一夾馬腹,策馬前沖,放棄任何的防守,只管殺人,見著一個,就是狠狠地一刀削過,不過轉爾就奪了對方數人性命。對方見其殺氣正旺,不敢直接同其對上,只能一退再退,轉跑向角落,欲引其至角落。大將軍卻不上當,揚起血紅的長刀,放聲高呼:“敵軍羽箭已盡,只有逃竄之力,我軍反擊的時刻到了!”

  瞬間,呼聲大慟,士氣即刻高漲,士兵們反被動為主動,將對方逼入角落,數人聯合絞殺。大將軍同時夥同眾將領整肅隊形,擺好攻擊陣型,有秩序地攻向對方。

  一時間,殺聲混亂,嚎聲不斷,分不清究竟誰是誰。在此時候,一聲暴喝穿入人群,一人赫然從牆頭躍下,砰地一聲將底下一人壓倒,炸開一片血花。

  到來的常德勝哈哈大笑,站直了身體,抄起手中馬槊,朝著一將領輕蔑地勾了勾手:“格老子的,老子等這一日很久了!來,同老子戰個痛快!”話音未落,人便當先一步沖了出去,直殺向將領。

  大將軍呔了一聲,一夾馬腹,策馬沖向常德勝,但這時憑空劃來一道白光,直擊他的脖頸。

  大將軍即刻身體後仰,抬手擋上白光來的方向,鐺地一聲,恰好阻下了致命的一擊。刺目陽光恰好落下,讓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憑空襲來之人,是晏蒼陵!

  “晏!王!”盛著滿肚的怒氣,在這一刻轟然爆發,不遠萬里來到此處,又被人糊弄,大將軍已忍無可忍,暴喝一聲,提刀便削向晏蒼陵的脖頸。

  晏蒼陵臉色不變,冷哼一聲,橫刀在空中划過一弧,堪堪擋在大將軍的刀前,同時一夾馬腹,令奔夜朝大將軍的駿馬衝撞過去,同時順勢讓大將軍的刀從自己的刀刃上削過,他人則向後仰倒,形成大將軍壓在他身上之勢。

  大將軍不明所以,以為自己占了好處,心頭大悅,穩住身體,再一俯衝,灌足全力,刺向晏蒼陵的身體。

  千鈞一髮之際,空氣中驟然划過一道迅猛的飛箭,穿透氣流,嗖地一聲狠狠地釘入了的大將軍體內,霎那,血液飛濺,動作驟止。

  那一箭,裹挾著洶湧的凌厲之勢,竟然穿透了大將軍的護心鏡,穿過了他的前胸。

  能射出如此一箭的,非江鳳來莫屬。

  晏蒼陵立時反手一旋,將自己的刀快速地削過大將軍的腦袋,頃刻,頭顱在鮮血中飛涌沖天,還未落地,便被晏蒼陵的一刀挑起,拎在手上,高揚上天。

  “敵將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一眼望見大將軍死不瞑目的面容,朝廷兵皆被驚駭,一些聰明的,即刻丟盔棄甲投降,一些不甘心的,還是執刀反抗,最後都是被人砍成肉醬,也有數人拼死殺出了一條血路,沖了出城,但最後還是葬身在守在城外的賈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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