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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只覺得身心舒暢, 豁然開朗, 轉頭看向邱言至,臉上都帶了些濃情蜜意的笑容來:「這種事情多練練,自然會有所提高。」

  ……多練練?

  賀洲看見邱言至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朝著他露出了一個靦腆的,毫無靈魂的笑。

  很好。

  賀洲心滿意足地把邱言至摟進懷裡,把下巴抵在他柔軟的黑髮上,笑著說:「再睡一會兒吧。」

  邱言至確實是疲憊地不像話,剛鑽到賀洲的懷裡,就睏乏地打了個哈欠,嘟囔了一聲,你起床的時候叫我,就沉沉睡過去了。

  .

  邱言至睡醒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

  他伸了個懶腰,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愣住。

  他依舊處在一片永無止境的白色之中。

  他在一片白茫茫的,看不見天,看不見地,無邊無際虛妄的空白中。

  他又慌亂了起來,他大腦也是一片空白。他隱隱約約中似乎要分不清,賀洲踏著整個世界朝著他走來後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一場荒謬的,幻想的,自我安慰的夢。

  他站起來,往一個方向跑,他一邊跑一邊喊賀洲的名字,他不知道這是哪個方向,他也不知道賀洲在哪裡,他只是跑,可這裡無邊無際,看不見盡頭。

  他跑累了,他喊不動了。

  他坐在原地,抱住腿,把整個臉都埋在了膝蓋里。

  沒有人知道。

  邱言至分明沒有一個貼心的朋友,沒有一個溫暖的家人,更沒有濃情蜜意的愛人。

  但他竟然害怕被拋棄。

  也不知是因為他沒有親近的人,所以害怕被拋棄。

  還是因為害怕被拋棄,所以沒有親近的人。

  而他現在就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

  被整個世界拋棄。

  天空,大地,這世界上的所有東西,所有生靈全都完全地徹底地把他拋棄了。

  他抱著腿的手臂一點一點縮緊了。

  肩膀都微微輕顫著。

  .

  賀洲下班回家的時候,本來只是坐在后座看文件,不知怎麼,余光中似乎看到路邊蹲了一個人,但他還沒看清,車就開了過去。

  賀洲隱隱覺得不安,吩咐司機把車又倒了回去。

  越近,他越覺得那團身影越眼熟。

  車倒回原地,他降下車窗一看,果然是邱言至。

  賀洲讓司機把車停在一邊,打開車門走下去,走近他:「邱言至,你在這裡幹什麼?」

  路邊蹲著那個人渾身都是一顫,然後緩緩地抬起頭來。

  他臉色蒼白地過分,唯有眼睛又紅又腫,臉上全都是斑駁的淚痕。

  「賀洲……」邱言至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他眼睛閉上又睜開,唯有眼淚無意識地往下流,他明明是盯著賀洲的,目光卻迷茫而渙散,「賀洲……是你嗎……」

  賀洲感覺有些不對勁,蹲到邱言至面前,擦了他的眼淚,皺著眉頭問:「你怎麼回事?」

  邱言至忽然抓住他的手,然後哭得出來,他哭得很厲害,上氣不接下氣地,連話都要說不出來:「賀洲……我看不清你了…我怎麼看不清你了……」

  賀洲愣了一下:「你看不清我?」

  邱言至哽咽著說:「看、看不清……」

  賀洲反映過來,他伸出手把邱言至從地上抱起來,然後抱著他一起走進了車裡,語氣慌張地對司機說:「去醫院,快點 。」

  邱言至似乎也知道自己眼睛有問題了,他愈發慌張無助,他哭著問賀洲:「你、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在家裡……」

  賀洲擦著他的眼淚:「我去上班了。」

  邱言至:「你去上班為……為什麼不和我說?我明明說了讓你起來的時候叫我,你……你怎麼不叫我……」

  「對不起……」賀洲看見邱言至這樣,竟然也手忙腳亂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輕聲安慰道:「我錯了對不起……我下次一定要叫你……別哭了……」

  司機知道事情緊急,一路都開得很快,直到等紅燈的時候,才抬頭看了眼後視鏡。

  後視鏡里,賀洲把邱言至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輕輕地拍了他的背,溫柔地安慰著他。

  與他上次所見到的,賀洲把醉酒的邱言至丟下,獨自上車的冷漠模樣大相逕庭。

  .

  「是雪盲症。」醫生皺了皺眉,「現在也還沒下雪啊,你是剛剛去了大型的滑雪場或者攀爬過雪山之類嗎?」

  賀洲替邱言至回答:「他沒有。」

  醫生有些不解,晃了晃腦袋,低聲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邱言至心裡,卻明白是因為那些白光。

  那茫茫一片的世界裡,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大雪地。

  那白光誰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看久了便覺得燒灼刺眼。

  醫生給他開了藥,說失明現象只是暫時的,大概24小時~3天之內便會恢復。

  總體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嚴重的病。

  邱言至眼睛上敷著消毒的棉布躺在病床上,忽然想起剛剛在路上的時候,他驚慌失措,沒頭沒腦地朝著賀洲大哭特哭了一番,就覺得十分尷尬,覺得自己的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淨。

  他試圖辯解道:「……我剛剛……我是剛睡醒,有一點起床氣……再加上我還看不見了,就很不知所措容易情緒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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