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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

  公司需要資金,被長輩「捉姦在床」。

  也不是他與邱言至結婚的主要原因。

  自從邱言至出現後。

  他便做了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也做了許多動機不明的決定。

  大部分行為就好比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揪了一片葉子似的,莫名其妙,又理所應當。

  就好像……是被控制著似的。

  這使他愈發厭惡邱言至。

  對邱言至的厭惡分明是從第一次相遇便成定局的事情。

  可一想到吊燈砸下時邱言至滿頭的鮮血,和剛剛那人站在二樓冰涼的眼神。

  賀洲便愈發覺得心煩意亂起來。

  他嘴唇緊抿,油門往下踩,速度越來越快。

  就在這時,耳畔忽然出現了一聲尖利的鳴笛,賀洲轉頭看向左側路口,只見鋪天蓋地的刺眼白光中,一輛大型貨車正急速朝他駛來!

  賀洲瞳孔驟然緊縮,他急忙踩下剎車,渾身都是顫抖的,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模糊而寂靜。

  多年前的回憶湧入大腦。

  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晚,鳴笛聲,碰撞聲,哭喊聲。

  司機發出驚恐的喊叫。

  父親和母親在事故來臨時朝對方撲去,他們在死前的最後一刻深深地擁抱著彼此。

  他們將死之際還是微弱的喚著對方的名字。

  他們是上了報紙的恩愛夫妻。

  唯獨他賀洲一個人,頂著滿頭的鮮血,孤零零地坐在一旁,從清醒到昏迷,至始至終,都像個被拋棄了的孤兒。

  邱言至幫他擋下吊燈的那一次。

  是唯一一次他在發生事故時。

  有人看見他。

  有人抱住他。

  「賀洲……」有一個輕柔的聲音喚著他。

  賀洲這才顫抖著把臉從方向盤上抬了起來。

  剛剛那輛大貨車並沒有撞到他們。

  即使踩了急剎車,可有安全帶護著,也沒有受什麼傷。

  可賀洲依然是全身都有些發顫。

  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幾乎是有些倉皇地逃了下去,扶著車門,彎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氣。

  雨下的越來越大,傾盆的大雨澆在他的身上,順著他的頭髮、臉頰滴了下來。

  孟齊康慌忙也下了車,拿出雨傘,撐在賀洲的頭頂。

  大概過了幾分鐘,賀洲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了下來。

  「這段時間沒有吃藥嗎?」孟齊康問。

  賀洲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搖了搖頭。

  孟齊康打開車門準備往駕駛位上面坐:「我來開車,送你去醫院。」

  賀洲一隻手扶著眉頭,另一隻手攔住孟齊康的胳膊:「不用去醫院,我還好。」

  孟齊康盯著賀州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後退了一步:「那我來開車。」

  「不用。」賀洲說,「我自己可以。」

  「可自從那件事之後你……」

  賀洲打斷他:「我總不能一直不敢都開車。」

  賀洲很快把車開到了孟齊康的公寓下。

  「你上來洗個澡,換件衣服吧。」孟齊康說,「都濕透了。」

  賀洲洗完澡之後,孟齊康給他拿了沒穿過的衣服,又給他沏了杯熱茶。

  「你臉色有點不太好,可能受涼了。」孟齊康伸手準備去量賀洲額頭的溫度,「要不你今天晚上住我這兒吧,我這裡有藥,而且雨越來越大了。」

  就在孟齊康的手即將要碰到賀洲的額頭時,賀洲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賀洲鬆開手腕,後退了一步。

  「不了。」賀洲說。

  他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孟齊康,低聲道。

  「齊康哥,我已經結婚了。」

  直到賀洲轉身離去,孟齊康還有些發愣。

  門被人關上。

  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孟齊康看著賀洲離去的方向,表情悵然所失。

  .

  賀洲其實已經有些疲憊了,特別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想要就地睡在那裡了。

  可突然就想起了離開之前邱言至的眼神和話。

  邱言至求著他說,不要讓他今晚和孟齊康待在一起。

  不知怎麼,賀洲就覺得心頭一動,想要回家。

  邱言至還在家裡等著他。

  而且今天晚上為了等他,聽說一口飯都沒吃。

  邱言至喜歡吃什麼來著?

  在醫院的時候誇讚了好幾次,說那裡的餛飩好吃。

  賀洲調轉了方向,拐去了那家餛飩好吃的醫院。

  賀洲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又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看著特地買來的餛飩,又想起了走時和邱言至說的那些話,不免有些尷尬。

  一想到邱言至正在家裡鬱鬱寡歡地等著他,要是看到餛飩後肯定受寵若驚,又驚又喜,說不定還會對自己產生不必要的幻想,更加惹人厭煩。

  可他把餛飩提到垃圾桶上方好幾回都沒扔掉。

  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打開了門。

  然後。

  他看見自己一向乾淨整潔的客廳已經變得一片狼藉,酒瓶零食撒了一地。

  一堆陌生的人正圍在一起在吃火鍋。

  有個穿著裙子的奇怪男人一邊喝著酒一邊朝廚房喊道:

  「言言!羊肉快沒了,我還要吃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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