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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月低頭在宣紙上畫著什麼,旁邊九王就幫李月磨墨,周圍的少年們則是伸著脖子探看。

  畫完了,李月舉起宣紙展示給眾人,眾人一看,上面是一個扁圓。

  “這是什麼?”

  “答案。”

  “可是我們是想問天的盡頭是什麼?海的盡頭又是什麼?”

  “這就是。”李月一隻手舉著畫,一隻手在扁圓上比比劃劃解釋道,“我們現在在這裡,如果一直朝一個方向走,會繞一圈回到這裡。”

  “可是夫子說我們是活在一片起伏疊嶂的大地上,一旦走到大地盡頭,就會掉下萬劫不復深淵。”

  “這個年代是應該有這樣的說法,”李月理解地回答道,“出生在萬八千年前的人連火是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你們不是造出了火摺子?千八百年前防洪築堤大船大車攻城兵器也都沒有嗎,現在你們不是也都憑著知道萬物的能力造了出來?就是像這樣的進行下去,像你們和你們祖先一樣想要尋找答案和知道更多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就變成我老家的程度,也就是知道的東西已經差不多到達人能夠到達的極限了。”

  少年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個少年指著扁圓問:“那為什麼下面的人不掉下去?”

  李月拿起一本書問:“扔掉這本書的話,它向哪裡掉?”

  眾人一起回答:“當然是地上。”

  李月問:“為什麼不向上面掉?”

  眾人答不上來。

  李月說:“這個大地圓球的中心向外,產生一種叫做地心引力的看不到的吸引能力,不管什麼,都是向著地面下的中心方向吸附,桌子,筆,石子,羽毛,還有我們。”

  眾人一陣喧譁,紛紛崇拜地看著李月:“你真厲害啊!”

  李月擺擺手:“是一位叫牛頓的人第一個想到的。”

  眾人又是一片譁然,一遍一遍重複那個名字:“牛頓,牛頓,牛先生……”

  一個少年想到了什麼,又問:“那你們去過地下嗎?見過閻羅殿和酷刑地獄嗎?”

  李月搖搖頭:“地下一直到地心,除了土層就是晶石和岩漿……總之沒有任何仙神鬼怪。”李月補充地指了下天上,“上面也沒有。”

  眾少年聽了,果然是一陣大駭,看來嚇得不輕。

  之後就在眾人越來越多的迷惑中,李月開始在紙上的扁圓周圍畫畫:畫完了月亮畫太陽,畫完了太陽畫軌道,畫完了軌道畫水星、金星……

  眾少年雖然越聽眉頭越打結,越聽冒出的問題越多,但是也越聽越專注,以至於等李月勉強講完地月兩星、太陽系四內行星四外行星、再到銀河系一千兩百億顆恆星星雲星團的大抵概念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李月口乾舌燥,以為終於結束,卻沒想到,其中一個富人學子提議請大家去飯館,於是一群人就這樣拉著李月去了飯館。一路上,天漸漸暗了,在眾少年的執意下,李月又開始指著天上的星星向大家介紹這個分布區里可見的星座和星星的亮暗等級。

  而從書院開始,有一個人卻一直幾乎不說話,只是全程默默地關注著李月,就是九王。

  ……

  飯館席間,有個少年突然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這些星會一直活著嗎?”

  “不會,每顆星都有壽命。”

  “我們這星貴庚?”

  “從出生到現在45個萬萬年左右吧。”

  又一個少年問:“既然有壽命,那如果有壞人想在一個星壽終正寢之前,殺掉它,可能嗎?”

  “可能。”

  “那我們的星呢?用什麼方法殺掉它?”

  李月如實回答,“方法很多,最簡單的是讓它靠近那個太陽星,太陽的熱能會把它燒成一個鐵球;或者真空反物質,製造類黑洞什麼的;又或者用威力大的炸裂武器,深入地心不斷破壞它的介質,讓天體和它足夠強烈的相撞什麼的,”李月又補充說,“不過最簡單的方法,據說就是全世界所有東西都靜止不動,所有原子就會同時消失,然後就一瞬間什麼都不剩了。”

  這話說完,李月發現前一秒才吃的很高興的少年們,此刻都突然靜止不動地看著她,表情全部怔住。

  頓時一片死靜。

  對於這一瞬間氣氛的冰點,李月十分故意地說:“你們這樣會毀滅地球的。”

  “不要!”少年們異口同聲,表情無比認真。

  李月見到少年們驚得不輕的窘迫模樣,頓時哭笑不得。

  不過她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和一堆古代同窗,坐在飯桌前一起討論怎麼毀滅地球。

  ☆、第十七章 一千年的代溝

  月朗星稀的安靜深夜裡,李月穿著白色的裡衣趴在床上寫今天的日記:

  “九月初八月明

  今天在書院背出了《清早省》全篇。雖然剛開始幾天記不住,但是漸漸可以一邊理解文意一邊背出來。這是一篇很有意思的古人示訓,就像三字經一樣,警醒少年人努力做好每件事,既要讓一整天過的充實,也不要讓自己隔天清早起來為昨天感到懊悔。聽這些古代同學說,這裡每個讀書人接觸的第一篇都是它。對了,有一篇章里的示訓我還挺喜歡的,是說要成才,就要必備四樣品質:努力,細緻,堅持,還要有德。

  其實大良國並不是一個物產非常豐富、完全自給自足的國家,比如很多書冊修訂的紙張和上好的筆墨紙硯都是產量很少,甚至是需要進口的,所以書本才比較貴。鐵器和膠製品也是這樣。所以當同窗們知道我住的衙門府里有個書閣時,都要來借書去看。我認的字仍然很少,那些書一直放著都快積上一層厚灰了,所以我將整個書閣都開放給他們隨便借取了。有意思的是,沒過幾天,書閣開放外借的事好像傳遍了整個西雙城,越來越多從來沒見過的人都來府里借書,所以現在我不在衙門的時候,喜子像書店的借書老闆一樣每天接待。

  說起這些同窗,雖然是古代人,可是果然還是年少的人,充滿了活力和求知慾,好像對什麼都非常感興趣。這些日子以來,晌午都是夫子在教他們讀古詩詞,而到了下午,我卻成了一堆少年的夫子,繼續教他們怎麼毀滅地球。別誤會,不是我想要教壞他們,而是他們似乎對這個方面很感興趣。不過我最近開始有點吃不消了,他們的問題經常會讓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尤其是關於軍事、制度、歷史之類的,經常會問到我不懂也不曾涉及的地方。

  說到毛絨娃娃玩偶小玩意兒時,他們都沒什麼言談,而一到地理天文科學的部分,他們就全部目光閃閃地沒完沒了地提問題,這讓我有時感到自己像個門戶搜索網站……但男人果然還是男人,就算有一千年的代溝也是一樣的,果然還是更喜歡那些東西……”

  寫到這句時,李月停下了筆,想起了一些年代久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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