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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初閣只感覺心被人揪住了,疼得厲害,良久,道:“你先回去歇著,我與你叔公好好商量一番。”
“鶴青,你先回去吧,聽話。”陸遠書附和道。
陸榆看了看陸初閣,又看了看陸遠書,點點頭,起身離去。
“他這次是鐵了心了。”陸初閣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陸遠書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要不,咱們這次便依了他吧,畢竟欠他太多了。”
“那眾玄怎麼辦?”陸初閣擔憂道。
“雨眠跟易春,二人好好培養,就是你我還需在費心幾年。”陸遠書道。
陸初閣望著窗外,聲音顫抖道:“好。”
“老頭子,辛苦你了。”陸遠書拍了拍陸初閣的肩膀,安慰道。
“是我害了他們兩個。”陸初閣始終不肯回頭。
陸遠書看著陸初閣那微微抖動的肩膀,以及反覆在衣上擦拭的手背,道:“不止你,還有我。”
落霞院內,陸榆小心翼翼地捧著乾枯得不成模樣的花環,對著鏡子戴在頭上,眸里閃爍著笑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宛如幼童得了心愛之物一般。
久微從泥里跳出來,趴在窗台下,故意製造動靜,吸引陸榆注意。
“你回去吧。”陸榆道。
“回哪去?”久微疑惑道。
“梨山。”陸榆回道。
久微搖搖頭,道:“回不去了。”
陸榆笑了笑,道:“我能。”
“什麼?你要去梨山麼?”久微驚訝不已。
陸榆沒有再理會它,兀自抱著花環,躺在榻上,嘴邊的笑容久久不散。
“這人真奇怪。”久微暗自嘀咕道。
清晨,天還沒亮陸榆便起來,換上整潔的衣裳,帶著花環,去九曲齋。
冰室內,陸初閣點了一支香,擔憂地看向陸榆,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畢竟那東西我也只是在古書上見過,並未實踐。”
“不後悔。”陸榆正色道。
陸初閣指著冰床,道:“躺上去。”
“長老,雨眠與易春二人乃所有弟子中最為出色之人,雨眠性子相對沉穩,易春較為聰慧,此二人細心栽培,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陸榆說道。
“你要是真擔心眾玄,現在就跟我回去。”陸初閣冷哼一聲。
陸榆聞言,不再多說,躺在冰床上。
陸遠書與陸初閣二人相對而坐,掌中運力,一道天藍色的屏障將陸榆整個人罩住了。
陸榆只覺腦中一片暈眩,身子似被一股巨大的力給往下拽,只能伸手牢牢抓住床沿,意識逐漸模糊。
“這百川當真是有福氣,竟然能嫁給眾玄的陸宗主,當真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德啊。”
“是啊,長得那麼丑的陶然然,還可以嫁給陸宗主,這要換做是我啊,睡覺都會笑醒。”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進去吃酒吧,別光站著了。”
……
議論聲悉數落入陸榆耳中,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立即坐起身,入眼便是百川那掛滿紅綢的大門,以及停在門前的迎親隊伍,這是他們成親那日!
陸榆沒有多想,連忙走上前,看著被陶肆背出來的陶然然,雖被蓋頭遮住,可陶然然的身形,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認錯。
陸榆激動地走上去。
位於前頭的陸雨眠回頭看見陸榆,驚訝道:“宗主不是在眾玄麼?”
“等不住。”陸榆故作鎮定道。
陸易春聞言,忍俊不禁:“想不到宗主也有這般猴急。”
陸榆一個眼刀飛過去,陸易春嚇得立馬捂住嘴,求助地看向陸雨眠。
陸雨眠別過頭,我什麼也沒看見。
陶肆正將陶然然送上花轎,轉身便看見陸榆走了過來,表情微愕,隨即拱手道:“陸宗主。”
陸榆微微頷首,掀開車簾走了進去,攔腰將陶然然抱起。
陶然然嚇了一跳,掀開蓋頭,罵道:“你是哪裡來的登徒子!”
“在下陸鶴青,夫人,好久不見。”陸榆微微一笑,抱著陶然然走出轎子,飛向遠方。
“他們這是?”陶肆看著逐漸遠去的陸榆,不解地問。
陸雨眠笑道:“陶宗主不必擔心,宗主自有打算。”
陶肆聞言,緊蹙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陸鶴青,你這是帶我逃婚吶。”陶然然不滿地瞪著陸榆。
陸榆始終盯著陶然然看,眸里漾起淚花。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陶然然背他看得心裡發毛,身子慢慢往後挪。
陸榆一把摟住陶然然的脖子,將他大帶往一處小溪旁,把他臉上的脂粉全給洗去。
陶然然的臉被陸榆這麼粗魯地揉捏,疼得很,連忙往後退,震驚地看著陸榆,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我我我。”
“不必擔心,我早已知曉。”陸榆微微一笑。
“不是吧!”陶然然大吃一驚。
“陶適,謝謝你。”陸榆認真道。
陶然然聽得一頭霧水,“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古怪?說的話沒有一句我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