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過了一會,從克尼托的指揮部跑來了一個通訊兵。克尼托提醒派普,敵人的進攻似乎是虛張聲勢,大多碰到還擊就跑。根據美國人喜歡在步兵進攻前用重炮轟擊來“清場”的習慣,這可能是把我們誘出掩體的花招。

  派普打了一圈電話,終於確認那些躍躍欲試的戰鬥小組都縮回了掩體。放下電話,他有些頭疼:這些自9月份加入LAH的新兵,來源太複雜,又沒有足夠時間進行系統訓練。那些士官們似乎有壓不住陣腳的趨勢。幾天前,波舍克還私下裡匯報,他不得不扛著鐵拳強行命令幾個士兵進攻。有人太過鹵莽,有人太過膽怯,事情比他的想像還要糟糕。

  果然,大概半個小時後,大規模炮轟開始了。挨炸的時侯什麼都不能作,只能縮在掩體裡祈禱。團指揮部的地下室很堅固,派普就很耐心的和幾個副官,通訊兵坐在樓梯下,頭上的灰土時不時的撒下一層。沒什麼好抱怨的,此時此刻,坐在地下室里比趴在坦克下面舒服多了,至少不用擔心被震掉幾顆牙齒。兩個通訊兵申請要回到各自的營部,派普不准。這個時侯在外面跑,無疑是送死。

  沒多久幾個當兵的開始吹起牛來,順便變著花樣的罵外面的美國人。正當他們聊得起勁的時侯,外面一聲異樣的巨響,什麼東西塌了。格魯勒跳起來自願去探個究竟。

  “只能去上面的房子裡,不要出去,懂不懂?”派普把望遠鏡扔給他的副官。

  不一會格魯勒就罵罵咧咧的下來了。美國人的炮火轟倒了教堂一角,跟本看不清裡面的傷員和戰俘如何。“這些笨蛋阿米,我猜他們死在自己人手裡的,比落到我們手裡的還多。”

  上午10點鐘左右,敵人的步兵再次返回,這次是貨真價實的進攻了。派普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對格魯勒說:“走,我們散步去。”

  格魯勒只有暗自叫苦。在諾曼第的時侯,他這個頂頭上司就喜歡開著車在美國空軍的眼皮底下跑來跑去,因為當時電話線被炸斷了無數次,各個指揮官都冒著滅頂之災在戰線間穿梭,有時侯為了偵查,有時候為了開會。據說青年師的第二任短命師長就是因為在掩體外面“散步”才被重傷的。不過看來派普一點都沒有吸取教訓的意思。

  茨維加特被留在團部作通訊員。格魯勒跟在派普後面,貓著腰步行穿過一串民舍。美軍的炮火還不是他最擔心的。中校的耳膜在諾曼第被炸傷過,後來曾經跟他報怨過什麼“聽不出距離”。既然自己的耳朵也不算不靈光,他下定決心,但凡有什麼動靜,他一定捨身先把團長大人撲倒在地。

  但一直沒有讓他有英勇表現的機會。清晨的空氣被槍彈煙霧破壞殆盡,充斥著機油和硫磺的燃燒味道。交戰的槍聲從大致三個方向傳來,但目前都只是在村鎮的邊緣地帶。他們在零散的房子背後小跑了一陣,居然連一顆跳彈都沒有碰到。

  派普跑到迪芬塔的掩體中時,後者正在跟無線電里的馮.維斯特哈根高聲爭論什麼事情。他看到派普進來,露出了一幅痛苦不堪的表情:“我說中校,你什麼時候才不能四處亂跑?”

  “怎麼回事?”

  “我想向重炮營借虎王,他不准。我又借老虎,他也不准!”

  派普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東邊的敵人更多,你讓他解決自己的問題再說。這裡怎麼樣?”

  “還好。”迪芬塔抬起望遠鏡,看看遠處的陣線,“又一批舍曼來放焰火了。”美軍的舍曼坦克發動機裝甲很薄,一炮就起火,連美國人自己都叫它們“打火機”。打美國人果然跟打俄國人不一樣。德國的炮手很快就改變了戰術:瞄準燃料箱,通訊車,或者派頭最足,星星最多的高級軍官。

  看到火炬營的指揮還算井井有條,派普放下心來。這個營隊的每一個士官他都認識,他升任團長的時候,也沒捨得帶走什麼軍官:有他們在,火炬營的戰鬥力就有保障。一轉頭,果然有個老傢伙在旁邊眯著眼,安安靜靜的趴在一個半自動步槍上。

  “瑞斯!又玩活靶子了?”派普不由笑起來。

  “是,長官。”瑞斯連頭都沒有抬,保持原有的姿式不動。“一點種方向,看著……”

  派普不用看,就知道在望遠鏡里的某個大兵倒霉了。瑞斯早就應該去軍校的,但這個傢伙似乎胸無大志,更樂意在火炬營的營部當通訊兵,順便作作狙擊手之類的。

  波舍克的聲音從無線電里傳來:“迪芬塔,團長在不在火炬營?”

  “我是派普,講話。”

  “我這裡的舍曼多的賽過蝗蟲。我的PanzerIV射程不夠,只有幾輛Panther的75毫米炮。申請調兩輛虎王過來!“

  “直接給重炮營打電話。馮.維斯特哈根同意就行。”

  旁邊的迪芬塔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你這是不是叫偏心?不過他能搞到坦克才怪呢。”

  “嘿嘿,”派普放下話筒,“他是重炮營的老部下,一家親麼。”他又環顧了一下幾百米開外的SPW,確認一切都在迪芬塔掌握之中:“我要去波舍克那裡看看到底有多少蝗蟲。”

  迪芬塔無可奈何的揮揮手,算是恭送長官出門。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