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第456章 傷別離
「先生……」蘇眉的眼裡寫滿了不舍。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更何況老夫一身醫術，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同一個地方。趁著我這把老骨頭現在還能走動，老夫想到處看看，追求醫術的更高境界。你跟阿四他們，都不必挽留了。」賀方捋著鬍子笑道。
蘇眉見他心意已決，自己不好干涉，只得微微點了點頭，惋惜道：「既然如此，那眉兒祝先生一路順風。什麼時候覺得累了，睿王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好。」賀方點了點頭，然後笑著送蘇眉出去。
蘇眉離開賀方的院子，心裡十分地惆悵，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回走的是賀方，下回走的不知是誰。如果他們在外面都能有好的生活，她也絕不會擔心。偏偏現在外面硝煙四起，四國戰亂，她真的很擔心這些人離開睿王府後，會遇到意外。
「小姐，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
聽到吉祥的聲音，蘇眉迅速轉過了身子，「你來的正好，幫我拿這個藥方去找下人抓藥，抓回來之後讓他們煎給王爺喝。」
「好。」吉祥伸手接過藥方，然後憂慮地看了蘇眉一眼，「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蘇眉淡淡一笑，小小的離別傷感，她還不至於承受不住。
慕容瑾睿回到自己的房間，想到自己與敖殊的約定，心裡無比的惆悵。
一直以來，他都將慕容元康當做假想的對手，並以擊敗他為榮。
如今，的確有了擊敗他的機會，但卻勝之不武，他覺得滿滿都是負擔。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被人算計的那個是他自己，也不想這麼不光彩地將慕容元康逼下皇位。
幾番思量後，慕容瑾睿果斷地走出房間，叫來了瑾言，「替我準備馬車，我要親自去一趟邊境。」
「王爺想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皇上？」瑾言一眼就看穿了慕容瑾睿的心思。
「沒錯。」慕容瑾睿點了點頭，「我想，皇上會理解我的。」
「如果是以前的皇上，當然會原諒你。但是今時今日的皇上，已經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暴君。王爺難道就不怕，他反過來像對付秦受一樣地對付你？」瑾言憂慮道。
慕容瑾睿臉上的表情越發無奈，「就算如此，本王也不能背著這個心裡包袱一輩子。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皇上還有本事顛倒黑白，扭轉乾坤，那也只能怪本王技不如人，本王無話可說。」
「王爺……」瑾言還想再勸，慕容瑾睿卻揮了揮手，「本王心意已決，你派人去準備馬車吧！」
「是，王爺。」瑾言無奈，只得轉身退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慕容瑾睿的唇角緩緩揚起了笑容，他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正確的，起碼日後第一個會理解他的人，是蘇眉。
得知慕容瑾睿要臨時趕去邊境，蘇眉的表情十分震驚，她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慕容瑾睿不會做此決定，一定是出了大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蘇眉一臉嚴肅地嚮慕容瑾睿追問。
慕容瑾睿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答道：「我可以回來之後再告訴你嗎？」
蘇眉微微一怔，隨即輕嘆了一口氣，「那好吧。」
她就算再擔心慕容瑾睿，也知道夫妻間要有最基本的尊重，既然他不想說，她也沒有勉強的必要。
「路上小心點，早去早回。」
聽到蘇眉的叮囑，慕容瑾睿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他還以為蘇眉一定會吵著鬧著要跟他一起呢，想不到她竟如此地通情達理。
「眉兒，你真好。」慕容瑾睿由衷地感慨道。
蘇眉笑了笑，然後伸手攏了攏慕容瑾睿的衣領，「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一早。」本來他打算即刻出發的，但是想到自己應該跟紓兒告別，所以延遲了一晚，「今天晚上我陪你跟紓兒好好地吃頓飯，你讓吉祥他們安排一下。」
「好。」蘇眉點了點頭，然後追問道：「你打算帶哪幾個人去邊境？讓吳悠和林標跟你一起去吧！」
「好。」慕容瑾睿一口答應，「除了他們以外，我還想帶瑾言同行，他頭腦清晰，可以給我提供不少意見。」
「好。」蘇眉再次點了點頭，十分贊成慕容瑾睿的決定，「有他們陪著你，我就徹底放心了。只要你不上戰場，他們一定能夠保證你的安全的。」
「為了你跟紓兒，我不會輕易去送死的。」慕容瑾睿溫柔道：「等我解決了這次的事情，再想辦法化解天啟皇朝的危機，我保證一定給你和紓兒平靜的生活。」
「好。」蘇眉甜甜一笑，儘管她知道慕容瑾睿的承諾實現的機會很渺茫，她還是會抱著美好的希望去憧憬。因為她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是美好大於醜惡的。有愛就有希望，有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蘇眉的通情達理讓慕容瑾睿倍感心疼，他知道自己答應蘇眉的事情太多，真正做到的太少。是他虧欠了蘇眉，如果可以的話，他會用自己的下半生慢慢補償。
在吉祥的安排下，當天晚上，睿王府眾人齊聚一堂，為慕容瑾睿送行。
紓兒得知慕容瑾睿要遠行，一張小嘴噘得老高，坐在慕容瑾睿和蘇眉二人的中間，半天不肯說話。
蘇眉見狀，只得不停地開口哄她，「紓兒乖，爹爹只是去一小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的。」
「娘親才回來沒多久，爹爹又要走……」紓兒扁著嘴，一臉的不高興。
「爹爹答應你，這次回來之後，就再也不會離開。就算離開，也是帶著你和娘親一起，好不好？」慕容瑾睿安慰道。
「真的？」紓兒睜大了雙眼，生怕慕容瑾睿反悔。
「真的。」慕容瑾睿揉了揉紓兒的腦袋，眼裡滿是笑意，「不僅是爹爹，娘親也會給你許下同樣的承諾。」
「喂！」蘇眉沒好氣地白了慕容瑾睿一眼，「無緣無故地，幹嘛拉我下水？」
「什麼無緣無故，要不是你之前離開了一次，這次紓兒會發火嗎？」慕容瑾睿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