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自以為是
「參見王爺。」赤蟾看著慕容瑾睿陰晴不定的臉，戰戰兢兢地向他打了聲招呼。
而站在赤蟾旁邊的蘇眉，則是瞪了他一眼，將頭瞥到了一邊。
慕容瑾睿想起剛才蘇眉與赤蟾聊天時的親熱勁兒，再看看她現在對自己的態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這個女人這麼沒良心，當初就不該派人來尋。
其實，他這麼費心費力地派人來尋蘇眉，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怕慕容元康那邊不好交代。如今，人找到了，他也很快要將蘇眉打包送給慕容元康了，倒成了蘇眉沒良心了，真是好笑。
慕容瑾睿瞪了蘇眉好幾眼，才將目光轉向了赤蟾，伸手扶起了他，「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赤蟾見慕容瑾睿如此對自己，心裡越發感動，想到一會兒自己卻要與蘇眉一起騙他，臉上頓時有些悶悶不樂。
慕容瑾睿等了半天，不見赤蟾主動向自己解釋他一夜杳無音訊的事情，頓時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但想到赤蟾為人木訥，或許是一時間忘了，只得耐著性子開口詢問，「昨天夜裡，你為何沒有半點音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赤蟾張了張嘴，想隨便說個理由來搪塞慕容瑾睿，但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得把頭一垂，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沒有？」慕容瑾睿一怔，「沒有發生意外？那你為何不與府中侍衛聯絡？」
赤蟾猶豫了一下，漲紅著臉瞥了蘇眉一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眉有心幫他解圍，可又覺得自己突然開口是此地無銀，只得咬著牙關一言不發，等慕容瑾睿問到自己的頭上再說話。
慕容瑾睿看見他們二人神色有異，臉色越來越黑，最後把手一甩，拂袖而去，「回府再說！」
二人鬆了一口氣之餘，心裡卻越發忐忑，知道回府那關，定不好過。
回到睿王府，慕容瑾睿讓赤蟾先回去洗漱，而蘇眉卻得跟著他回書房，接受他的審訊。
進了書房，蘇眉身子還未站穩，便被慕容瑾睿身邊的侍衛呵斥道：「大膽丫頭，見到王爺，還不下跪？」
蘇眉一怔，抬頭看見慕容瑾睿滿是戲謔的眸子，方知是他故意叫人為難自己，心裡怒氣一涌，冷著臉反問道：「王爺？誰是王爺？」
那侍衛一愣，不知蘇眉打得什麼主意，只得虎著臉呵斥道：「你在睿王府當差這麼久，難道連王爺都不認得？」
蘇眉頓時冷笑了起來，眼裡帶著嘲弄，「我曾經一夜之間從王妃變成了丫頭，我怎麼知道，我的相公不會一夜間從王爺變成了太監呢？萬一我將太監認成了王爺，不是荒天下之大謬了嗎？」
「噗嗤！」那侍衛聽見蘇眉這麼說，頓時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音。然而笑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身邊坐著王爺，立刻嚇得白了臉，「放肆，王爺怎麼會是太監呢？簡直是無稽之談！」話一出口，便瞥見慕容瑾睿的臉色更冷，心裡愈發不安。
偏偏蘇眉見他滿臉忐忑，竟沖他微微一笑，露出滿口白牙，「既然王爺變太監是無稽之談，那麼王妃變丫頭，就是理所當然了？」明明是言笑晏晏，話里行間卻十分鋒利，饒是慕容瑾睿，也被她說得皺起了眉頭。
那侍衛在睿王府當差多年，自是聽說過蘇眉性情大變的事情，但是他以為蘇眉再怎麼厲害，也不過就是個小女人，難登大雅之堂。更何況，她現在還被王爺貶成了丫鬟，應該更沒什麼氣焰。
所以，才會在得到慕容瑾睿暗示之後，毫不猶豫地開口給她為難。
誰料，這一為難就為難出了岔子，不僅害得王爺丟了面子，自己還成了眾矢之的。這回，只怕是死得快了。
慕容瑾睿瞥到那侍衛啞口無言的樣子，知道他說不過蘇眉，眉頭頓時皺得更緊，恨不得立刻將這個沒用的東西丟出府外。但是這麼一來，就等於他主動向蘇眉認輸，他自是不會樂意的。
想著想著，慕容瑾睿便冷哼了一聲，臉上寫滿了對蘇眉的不屑，「本王從前倒是不知道，某人對睿王妃這個頭銜，如此地在意？到底是人失去了之後才會懂得珍惜，還是當初她根本就貪戀著這個頭銜，所以才想方設法地要吸引本王的注意呢？」
聽到這個，蘇眉臉色一沉，恨不得當場呸慕容瑾睿一臉。
這個傢伙，明明知道自己當初有多麼渴望那封休書，卻還好意思腆著臉指責自己貪慕虛名。
若不是他出爾反爾，逼死如意，自己又怎麼會被迫留在睿王府之中，過著毫無尊嚴的日子？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現在卻來反咬一口，真是恬不知恥！
「呵！」想到這裡，蘇眉冷笑了一聲，當場反駁了起來，「王爺以前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若是樣樣數來，只怕首當其衝的，便是自以為是了！」
「哦？」慕容瑾睿站起了身子，「本王倒是想知道，本王以前是如何地自以為是？」他一邊說一邊微窄了雙眸，眼裡迸射出的殺氣，生生地逼得蘇眉打了個哆嗦。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蘇眉看見他迫人的目光，只覺得頭皮發麻，但是想到他所做的種種惡行，心裡瞬間變得果敢了起來。
她毫不畏懼地抬起頭與慕容瑾睿對視，眼裡的決絕令慕容瑾睿微微一怔，「當年皇上御旨賜婚，你自恃是皇家子弟，自以為高人一等，便一口咬定將軍府倒貼高攀，這是第一自以為是。
第二自以為是，你身為堂堂睿王，為人卻斤斤計較，害得府中上下敢怒不敢言，你卻以為人人都敬你畏你，這是第二自以為是。
第三自以為是，當初我因為一道御旨，而下嫁於你。本以為你無才無德，無權無勢，至少也是個溫柔體貼的丈夫，所以才會對你百般容忍，處處討好。不料一片真心卻換來了狼心狗肺，你將我囚禁一年，使得你我夫妻情義盡斷，你卻還茫然不知，沾沾自喜，這是第三自以為是！
三項自以為是，並不足以描繪你的自大與狂妄，你的所言所行，惡劣程度遠超於此而不止，慕容瑾睿，你還有何話可說？」蘇眉把頭一仰，傲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