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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鄰居穿著睡衣,禮貌地招呼,「請進。」

  之前見過面,整去介紹流暢,顧尋腳下戴著乾淨鞋套直接進門。

  電視上播放電影《七宗罪》,茶几擺著幾罐沒開封的啤酒,和一盤花生米,茶几右角,多了幾隻玫瑰花,插花的瓶子是羅曼尼康帝(紅酒)的空酒瓶。

  這種酒顧尋只在顧仁禮的酒窖中見過一次,伸手朝那瓶子指了指,「很貴吧?」

  男鄰居苦笑:「不知道,樓下垃圾箱撿來的。」

  顧尋沒再接這茬,問:「晚上6到9點期間,有沒有聽見對門女人喊叫的聲音?」

  「沒聽見。」

  「今晚對門什麼聲音都沒有?」顧尋追問。

  男鄰居點頭,「沒有,也可能我在看電視沒聽見。」

  「既然這樣趕快休息吧,這麼晚打擾你真抱歉。」

  「警官您客氣了。」

  顧尋起身要走,林亦然忽然開口:「我們在哪見過嗎?」

  男鄰居笑了笑,「我大眾臉,經常有人把我認錯人。」

  「你今年多大?」林亦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20。」

  「沒讀大學?」

  「家窮,小學畢業就輟學了。」

  林亦然淺笑,「我23,咱倆差不多大。」

  「23就做警察,真厲害!」

  顧尋見二人嘮起家常,轉身出去。

  林亦然和2102男孩還算聊得來,說了幾句,見顧尋走隨即跟出去。

  現場查勘近尾聲,回去路上,顧尋擠到法醫車裡,揚下巴指指屍體,「怎麼樣?」

  法醫:「初步判斷死亡時間5小時以內,與上起案子一樣,一刀插入心臟直接斃命,傷口口寬度也和上起案子吻合,兩起案子應該同一人所為,其他的等我屍檢報告。」

  「OK。」顧尋打哈欠。

  法醫:「又是不眠夜,先睡會吧。」

  顧尋往後一靠,閉上眼立即睡著,比吃藥管用。

  一小覺醒來已到市局,他伸個懶腰,下車,夜風一吹,大腦瞬間清醒。

  血字上發現的指紋,很快比對出來,是個叫劉毅峰的人。

  戶籍資料來看,劉毅峰51歲,柏城本市人,家住寧坤路51號,信然小區2棟1單元201。

  顧尋他們第一時間趕去,劉毅峰家只有個上年紀的老太太,拄拐杖,佝僂身軀,「你們找誰?」

  鄭天成:「這是劉毅峰家嗎?」

  老太太:「啊?」

  「我說這是劉毅峰家嗎?」鄭天成提高嗓音又說一遍。

  「啊?你說啥?」

  鄭天成:「……」

  他又重複一遍,嗓門本就洪亮,這一喊,驚動隔壁鄰居,對面門開了,一看劉家門口站有四五個人直接驚呆,「你們……什麼人?」

  孟佳趕快拿出證件,「我們找劉毅峰?」

  鄰居這才放心,「他住院了,有事你們去醫院找。」

  折騰一圈,他們根據劉毅峰鄰居說的地址趕到醫院時,天已經大亮,太陽從雲霧中升起,晨光揚灑大地,籠罩每個人身上,新一天開始了。

  外科病房通過護士指引,找到劉毅峰,他吃過早飯,正神態自若地坐病床上看電視,右手纏有白色紗布。

  為避免影響其他病人,顧尋喊他到走廊說話。

  劉毅峰見了警官證,上前一把握住鄭天成的手,「警察同志,你們得為我做主,我這手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斷了。」說著他解開右手紗布,食指被齊根切斷,露出未癒合的骨頭和肉。

  顧尋:「怎麼回事?」

  「前天晚上我喝酒喝斷片,迷迷糊糊倒在富民村路邊睡著了,醒來手指就他媽的被人切掉,要讓我知道哪個孫子乾的,我活剝他的皮。」頓了一會兒,劉毅峰反應過來,「警察同志,我沒報案你們咋知道的?」

  「我們為另一件事而來。」

  「誒?我除了愛喝酒,沒做過犯法事。」劉毅峰不解。

  鄭天成:「兇案現場我們發現你的指紋,你現在是重大嫌疑人,需要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殺人?我……我……沒殺人……我不局子。」劉毅峰一臉驚愕,往後退。

  林亦然展臂攔住,劉毅峰臉色黑紅,皺紋很深,比同齡人老很多,渾身散著刺鼻酒味,眼神渙散,看樣子今早剛喝過劣質酒,「不想去警局就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前天晚上哪喝酒?跟誰?」

  「富民村路邊燒烤店,跟我同事劉成,我倆喝到夜裡12點才散,那小子在富民村租的房子,路近沒遇上砍手黨,我他媽倒霉……」

  「最近有沒有和人結過仇?」

  「我一學校清潔工,看都沒人看我一眼,誰和我結仇?」

  「你沒有……妻子兒女?」

  「呵!你願意把女兒嫁酒鬼?」劉毅峰眼裡閃過一絲哀傷,轉瞬想起什麼似的笑了,「我年輕時候還真有一女的,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死心塌地給我生孩子,我也爭氣,一次就讓她懷了。」

  劉毅峰一生平平,曾經為愛發狂的女人,成了他此生唯一光芒。

  孟佳和鄭天成悄悄走開,去病房詢問昨晚劉毅峰的行蹤。

  林亦然沒動,依舊在傾聽,「後來呢?」

  聞言劉毅峰嘴邊笑容消失,「我們打算結婚,他父母不同意,趁我不在家,強行把人抓回去,我去她家找,村里人說他們全家搬走了……後來我再沒見過她,至於那個孩子,估計被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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