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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聊了沒一會兒,時至午時,沈滄瑜和林子陌也抬著嫁妝回來了。不得不說,戚家對戚微兒這個女兒確實非常疼愛,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裝的滿滿當當,曬嫁妝的時候,擺了整整一院子,看見的人無不感嘆。

  飲酒,做宴,林祖母和林母忙的飛起,被抓了壯丁的洛楚塵亦陪著四處亂轉。好不容易應付了客人,她抽了個空兒來到沈滄瑜身邊。

  “你說府里……會有人動嗎?”她湊到沈滄瑜耳邊,低聲尋問。

  “當初留她,不就是為了今日!”沈滄瑜低笑一聲,目露狠厲之色,“要不然,她算計了子陌,我又怎能容她?”

  卻原來,那一日,許繼妃這個主謀雖然歸了離恨天,可許靈珠這個‘從犯’如何處置,卻成了老大難。要說殺她吧,她罪不至死。要說放她吧,她也確實犯了大錯,又親眼目睹了沈滄瑜是如何灌死許繼妃的……妥妥兒的目擊證人。

  當然,沈滄瑜是主張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送她下去見‘親姑姑’,但面對那樣哀哀欲絕,拼命求饒的小姑娘,洛楚塵還當真有點兒不太忍心……兩人商討幾番,最終還是選擇留下了她。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洛楚塵‘聖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是什麼樣的人?自已,娘家都下得去手,幾乎落敗到頂兒的安陵候府還流著眼淚在那戳兒著呢,說她‘善良’,洛家人都不能應答。

  許靈珠就算在可愛,她對其印象在好,但凡影響了沈滄瑜和容王府,洛楚塵都能毫不猶豫的奪其性命。

  之所以留下她,就像沈滄瑜所說的,不過為了‘引蛇出洞’,留個破綻罷了。

  “你放心,府里我留了人,今日趙家不接觸許靈珠還好,但凡她們想用她做文章,就沒得逃過我的眼睛。”洛楚塵微微一笑,很是自信。

  “塵兒辦事,我自然放心!”沈滄瑜握著她的手,附合著點心。

  這一對……應該說是黑心爛肺的夫妻相視一笑,彼此之間的感覺,那叫一個默契。

  ……

  林府中送聘禮,迎嫁妝,賓客滿門,熱熱鬧鬧,氣氛無比歡悅。而容王府西北方的蘭香院裡,許靈珠卻瞧著筆直站在她眼前的粗使丫鬟,整個人呆怔著。

  自進京入容王府後,她便一直跟著許靈妃住在正院西廂房裡,並沒有獨自安排院子。只如今,許繼妃這個‘主母’都死了。正院已經被鎖,許靈珠這外八路的‘侄女’自然也沒有獨居正院的資格。

  哪有正經主人容王住在小書房,卻讓她個外八路侄女兒占著正院兒的道理?

  許繼妃就罷了,好歹是‘王妃’,許靈珠又算什麼?就算沈滄瑜拿她還有別的用處,也不能委屈自己老爹來‘成全’她啊!

  於是,自然而然的,許繼妃‘重病’之後,生怕‘傳染’給侄女,便把侄女打發到蘭香院裡,獨自住一陣子,這就很合理了嘛。

  收拾收拾包袱,許靈珠六神無主的住進了蘭香院,到是好吃好喝好伺候,丫鬟婆子無數,仿佛跟在正院沒什麼區別似的,可許靈珠每每想到許繼妃被生生灌死的場景,都忍不住瑟瑟發抖,每夜惡夢不止,不過三,兩天的功夫,整個人都萎靡了。

  她想回家,回青山縣,並且保證一輩子都不把姑姑的事情說出來,可是,無論她怎麼求,怎麼保證,都根本沒人信她。沈滄瑜和洛楚塵只把她扔到這個小院兒,派了幾個看似伺候,實則就是監視她的人,日夜不停的跟著她。

  許靈珠不懂這是為什麼?是死是活好歹給個痛快?這么半拖著算怎麼回事?嚇唬她很好玩嗎?許靈珠想反抗,想要逃脫,可是……骨子裡的儒弱讓她什麼都不敢做,甚至高聲叫罵都不曾有過。

  她能聽許繼妃的,一步一步被引至這個境地,所因所為就是性子軟,脾氣儒。而比許繼妃更加兇惡的沈滄瑜和洛楚塵,自然更是讓她嚇破了膽,連一句反抗都不敢有。

  老老實實的住進蘭香院,讓做什麼做什麼,讓吃什麼吃什麼。許靈珠只想著有一天算一天,活一天賺一天,卻完全沒成想,此時此刻,她這個處境,竟然還有利用價值,讓人費盡心思,歷盡艱險來見她。

  “你,你說什麼?”許靈珠窩在軟塌上,雙手抱著圓枕,幾乎是啼笑皆非的看著眼前的粗使丫鬟,用完全不敢置信的口氣道:“你家主子,苑郡主竟然讓我這個處境……幾乎可以說得上是階下囚的人想法子助她成事?”她指著自己,眼睛瞪著滾圓。

  “不錯,許姑娘,我家主子說了,聽要您能辦到,不管什麼要求,都可以提。”那粗使丫鬟仿佛沒瞧見許靈珠那張寫滿‘此事荒唐’,簡直可笑的臉,依然一板一眼的靜靜說道。

  “提什麼?我都眼下這處境了?自身還不知能活上幾天……我能幫她什麼?我又敢幫她什麼?”許靈珠嗤笑著搖頭,語氣頗帶著幾分惡意,“更何況,苑郡主將我害到如今這模樣,就連我姑姑都……咳咳,我便是能做到,我又為什麼要幫她辦事?”

  她揚著嘴角,態度很惡劣,完全沒有在許繼妃和苑郡主面前時,老實聽話的樣子。不過,這到不是她表里不一,或破罐子破摔兒,而是……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不過是個粗使丫鬟罷了,奴僕而已,哪裡值得她害怕?要知道,她哪怕性子在儒,脾氣在軟,依然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呢。

  “我不可能答應你們的任何要西遊記,你回去稟告你主子吧!”許靈珠冷聲說。

  就憑她現在這處境,便是在不聰明也該知道,老老實實的還不一定能夠活命呢!要是在敢作,真的不想活著回去見爹娘了嗎?

  “許姑娘。”粗使丫鬟毫不在意許靈珠惡劣的態度,而是徐徐……用極低,也極溫和的聲音,輕聲的說道:“您是青山縣人,家中有高堂父母和兩位兄弟並一個幼弟,長兄習文,次兄習武,幼弟尚在起蒙……伯父經商,還有幾個堂兄姐妹……”

  “你,你說這些幹什麼?”許靈珠猛然一下從塌上起身,又驚又怒的死死著那丫鬟,顫抖著嘴唇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們,苑郡主對我的家人做了什麼?”

  從苑郡主做下的這些事兒,又是下藥又是算計的,許靈珠便能知道,這是個為達目地,不則手段的人。且,她堂堂郡主之身,趙英手中也很是有一些人……她的父親不過區區一個知縣,兄弟更還是白身,哪裡能敵得過苑郡主和趙英呢!

  “就是許姑娘所想那般。”粗使丫鬟淡淡一笑,不管許靈珠是軟是硬,是諷刺還是驚怒,都仿佛根本無所知覺般,輕輕抬手,從懷中掏出一支白玉雕梅花的釵子,她遞到許靈珠面前,“許姑娘,這是令堂的貼身之物,我們郡主為了取信您,特別讓奴婢將其給您瞧瞧!”

  說著,便把梅花釵塞到了許靈珠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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