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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庭芳飛》俞夙汐

  文案:

  《臣萬死陛下萬受》的無邏輯番外。

  相關信息請參考舊文。應該有包子,雷生子的慎入。

  內容標籤:生子宮廷侯爵情有獨鍾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越凌,南宮霽┃配角:┃其它:

  【

  第1章三月江南

  梁晏隆七年,三月,杭州。

  江南初春,糙長鶯飛、花開似錦。正是一年中賞春遊玩,人來客往最為鬧猛之時。

  城南雲來街,一大早倒是略顯冷清,因此處多是些雅趣店,主營文玩字畫之類,到底不如酒樓茶肆雲集的街市那般熙熙攘攘、車馬盈門,不過,既到了時辰,各家鋪子依舊準時開門迎客,看去對這種不冷不熱的行情早習以為常。

  日頭高升,街上人氣也漸旺。一輛青蓋馬車緩緩穿過鬧市,停在一家門面雅致的鋪子前。車前的青衣小僕率先跳下,撩開車簾,下一刻,入眼是一雙白得似乎不沾塵世氣息的靴子,就在因好奇而一回眸的路人失神剎那,那抹風雅而不失穩重的輕藍已經穩穩落地。

  抬頭看了看匾額上三個神采飛揚的大字“七寶齋”,剛下車的人似乎有些困惑,“這個時辰,還未開門?”

  小僕看向那兩扇緊逼的大門,目光中也充滿不解,向身邊人揖了揖,快步上前叩響大門。門內旋即傳來詢問之聲,小僕答了,門便由里打開,一個小廝模樣的探出頭來,小僕與他輕語了兩句,小廝急忙將門拉大,任外面的兩人入內,旋即又快速關上了門。

  這是家規模適中的扇鋪,裝飾倒是雅致,進門一眼便可見左右兩面牆上高低分布著的數排扇架,置於其上的扇子形色各異,做工皆是精細,空氣中尚飄蕩著淡淡的蘭香,與對門牆上懸掛的兩幅幽蘭畫可謂相得益彰。

  只怪異的是,明明已經擺開了做生意的架勢,卻閉門拒客,甚至偌大的店堂里一個人影都沒有,方才開門的小廝只是告了聲罪,就上樓去了,獨獨留下這主僕二人在此,也不知是何意。

  正納悶,樓梯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望去,一個灰色身影急匆匆走下樓來:其人看去大約五十上下,方正的臉上透著股商人特有的精明老成。

  離地面還有四五級台階,那人已拱手迎上,直道有失遠迎。

  站在店堂正中的人頷了頷首,算作回禮。一旁的小僕上前一步,給掌柜的作引薦,“這位官人就是我昨日來稟過的,我家大官人的好友,也是這扇鋪的東家之一。”

  掌柜的點頭,似乎早已猜到,向那人畢恭畢敬作了一揖,“小老兒姓曾,承蒙李大官人不棄,暫充作這扇鋪的掌柜,東家遠道而來,小老兒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那人笑笑,“無妨,不過,為甚這個時辰了,鋪子尚未開門?”

  曾掌柜看去有些無奈,“東家有所不知,鋪子是早就開門了,只是方才出了點事,才不得不行先閉門處置。”

  那人“哦”了聲,面露一絲困惑,“出了甚麼事?”

  掌柜嘆口氣,面露苦色,“說來皆是小老兒失職,教店中失了竊,這才不得不暫時閉門清查。”

  那人眸光一閃,“失竊?”這倒有趣。本說千里迢迢下趟江南,卻未尋得甚麼意外之趣,還略微失望,卻沒想心血來潮的一個“明訪”就遇到了樁疑案,倒是給這趟行程增添了點樂趣。轉身在一邊的凳上坐下,揮開扇子,“怎一回事,細說來聽聽。”

  實則也無須甚麼細說,因這案情本也不複雜,就是方才,店裡夥計一個不留意,就少了兩把扇子,不是一般的團扇,是品色上等的摺扇,加起來,市價出百貫!掌柜無法,只能先閉店將當時在店中的客人截留,再作斟酌。

  椅中的人搖扇沉吟:“那當下可有眉目?”

  掌柜搖頭:“素來進我們這種鋪子的多是雅士,今日還有兩位小娘子,這便令小老兒為難了,不能用搜身這等粗法,原說報官,”皺眉指指樓上,“偏生兩位熟客又不願,怕事情宣揚出去損了顏面,甚有說願代這賊人出錢息事寧人的。。。”

  搖扇的人蹙眉打斷他:“這不妥罷?怎能令無辜之人代賊受過?此豈非助長賊人氣焰,今後倒是愈發肆無忌憚了。”

  掌柜點頭:“小老兒也是這般顧慮,遂才一時難斷,想來想去或還只得報官,只是這般就難免傷及幾位老主顧的顏面。。。”

  新來的東家想了想,收起扇子起身,“帶我去瞧瞧。”

  二樓店堂內。

  夥計正和一個書生模樣的起爭執,原是書生嫌待候太久,不耐煩要離去,夥計當然攔著不許,而在座諸人之見也是莫衷一是,有被鼓動起也要離去的,有堅持留下等自證清白的,也有叫囂著報官的,總之場面混亂。

  “諸位,諸位,請稍安勿躁,聽小老兒說一句。”正是不可開交時,店掌柜及時現身,衝著眾人作了一圈揖。“此事,小老兒確是分辨無能,也不敢輕下主張,然而今日我家東家湊巧在此,遂請諸位與我那東家來商量著辦罷。”

  書生模樣的嗤了聲:“你分辨無能,你那東家就能明察秋毫了?”

  話音未落,眸光里便納入了一襲輕藍。似乎是一瞬間,室中一應喧譁皆止,數十道目光齊刷刷聚焦到了這才進門之人身上。

  桃花玉面,如畫眉目,爾雅氣質。以身姿,頎長挺秀,玉樹臨風。然而依覺不夠,就算當場自認文才最為風流之輩,若教此刻以最貼切之詞句來描摹眼前之人,恐怕一時卻也覺詞窮。若定要加一句的話,玉琢璧雕、風逸傾世罷。

  還是店掌柜打破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靜默,向四遭拱拱手:“諸位,這位便是小店的東家,諸位當下有何想,皆可當面提來。”

  新來的東家點點頭,含笑環顧了下四遭,明明是滿眼溫澤,卻不知為甚,周身透出一股不怒自威感,一時又將才回過些神來的眾人震得不知從何言起。

  既無人出言,掌柜便將來人先帶到一側的扇櫃前,無需指出,那人的目光便準確落在了失竊處---兩個空出的格子裡。上前兩步,盯著格子裡空落落的扇架看了半晌,略帶好奇摸著架子上垂下的絲線,若有所思。

  曾掌柜看在眼裡,忙解釋:“這一樓皆是精品,以防丟失,遂以絲線綁定在架上,然而沒想到,今日還是丟了。”言罷嘆了口氣。

  聽過此言,那人移開兩步,到另一未失竊的格子前停留了片刻,抬手開始試著解開綁定扇子的絲線,然而修長的手指在此處卻似乎失了靈巧,笨拙的拉拉扯扯,到底是越弄越亂,看他一臉無奈,掌柜急忙上前相助,也是撥拉了好一陣,才將扇子拿下。然而那東家只是看了眼,便似失了興趣,回身問道:“方才是孰人先察覺扇子不見的?”

  “是我!”站在門邊的一個夥計忙答話,“我不過到另一側架上取了把扇子,又答了馬大官人兩句話,”一面指了指座上一個微胖的男子,那人急忙點頭,“回過身來就不見了。”

  東家點點頭,踱到店堂中央,重新掃視了下圍成大半圈的眾人,淺露一個溫潤卻不帶意味的笑容:“不知諸位當時可有留意到甚麼?”

  淺淺的沉寂過後,有人輕咳了聲,“這個,應該問問當時立在架子前的人罷?”出言的是個眉眼間帶些輕佻的小郎。

  “你。。。此言何意?”靠窗坐的老者按捺不住了,抖著花白鬍子起身,“難道站在那處的就是賊人?”

  一邊的少婦就急忙跟上,“賊人會那般愚笨?偷了東西還留在原地等你來指認?”

  “自然不是坐等被捉,只是未來得及走遠而已。再說了,萬一是欲蓋彌彰呢?”有人反駁。

  這般你一言我一語,眼看又要劍拔弩張。曾掌柜一臉苦相看了眼旁邊的東家,湊近小聲:“要不,還是報官罷?”

  那人搖搖頭,笑容穩淡如舊,踱前兩步,“看來諸位皆是有話要說,然而這般喧鬧中,就連大意在下也難以領會,遂而,可否一位一位,慢慢道來?”

  “那我先說!”還是那輕佻小郎,方才正與人爭到興頭上,自然不想停頓。

  “憑甚是你?再任你先入為主、空口傷人麼?”書生模樣的忍不住反駁。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不贊同。

  那人似乎對此早有預見,倒是不緊不慢提出一想,“既然諸位對此也是各存己見,那依在下看,不如隨個緣罷。”指了指一側的扇櫃,“請諸位移步上去隨意選把扇子,就按這取下扇子的先後,來排定發言次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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