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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天山派提議由他們主辦一個假的婚禮,各大門派的人卻埋伏在側,趁月恆教的人不備,一舉消除中原武林的這個隱患。

  從此之後不再有魔教的威脅,這個提議自然深合眾人之意,所以各大門派的掌門和數個武林世家的家主都決定參與到這個龐大的計劃中去。

  正邪對立,縱使手上要沾染許多人的鮮血,但那也是為了保護中原武林不受魔教荼毒,所以參與其中的每個人,當時都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然而當他們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才驟然感覺到當時的情境,跟天山派所言的似乎有些不同。

  月恆教的人之所以會落入天山派所設的陷阱,似乎並不僅僅是為了參加其教主和天山弟子的婚禮,而是還抱有跟中原武林和平共處的目的而來。

  然而當時一切計劃都已敲定,縱然有些機靈的人如慕容周和慕容旬,從在場眾人的談話中感覺到了些許異樣,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參與此戰的所有人,都已經成為一個龐大計劃鏈條上的一環,若是出錯,就可能連累到無數的武林同道。

  所以最後,他們終於還是出了手。

  此時,卻發生了一件令眾人同時感到訝異的事情。

  原本以為只是為了取得月恆教眾人的信任才跟其教主虛與委蛇的天山弟子,竟然護著他名義上的妻子、也就是月恆教主衝出了重圍。

  這個意料之外的狀況,令得天山派之外的人格外不解,卻也無暇去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畢竟,那時候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血與火交織的苦戰之中,咫尺之間,血流成河,耳旁充斥的全是憤怒或痛苦的呼喝之聲。

  整個天山派,頓時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縱使慕容旬當時在心裡一個勁地麻醉自己,對方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此時不殺他們,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被他們所殺,然而還是免不了心生顫慄之感,到得最後,手軟得甚至已經握不住劍柄。

  而最打擊他的事情還在後面。

  血戰過後,中原武林雖然損失慘重,但月恆教的人也被屠戮殆盡,讓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少林派的無嗔大師就在北天山腳下傳回了一個讓他們驚訝的消息。

  月恆教,竟然不是真正的魔教?

  多年來根深蒂固的成見,雖然不至於立即崩塌,但在無嗔之後,有心的人自然會接著調查下去,慕容世家便是其中之一。

  而在北天山所調查得到的結果,足以令中原許多自詡為名門正派的人蒙羞。

  因為有許多他們門下的弟子,一直不停地騷擾和挑釁著住在北天山腳下的無辜民眾,以至於在當地人的心目中,他們這些中原武林的人,不分正邪,統統都變成了“中原強盜”。

  各大門派和武林世家的首領們圍坐一桌,討論良久,最後才決定將整件事隱瞞下來,立誓絕不向外透露。

  畢竟,他們取勝的手段就已經不怎麼光明磊落,而事後所得知的真相更是令他們或悔恨或羞愧。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本以為已經在那一戰中灰飛煙滅的月恆教,竟然還有後人留存於世,並且在二十年後擁有了偌大的勢力,敢於直接找上門來報仇雪恨。

  第150章 孰是孰非

  待得慕容旬將前因後果說完,書房裡陷入了一陣久久的沉默。

  最後還是慕容雪飛最先按捺不住,道:“既然知道做錯了,為什麼當年不立即改過,反而隱瞞到今天,真是……”

  潛意識裡,他覺得造成今天這個局面、引得神秘組織不擇手段前來復仇的,正是中原各大門派自己,換句話來說,就是咎由自取。

  但那其中畢竟也包含了自己的祖父和父親,所以他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慕容旬看了他一眼,微微嘆息了一聲,道:“事關許多門派的聲譽,他們又怎會同意將此事公開,還月恆教一個公道?”

  慕容雪飛不禁又沉默了下來,忽然間又想到一旁的月無缺。

  天山派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戰中,可以說是始作俑者,難怪神秘組織甫一現世,就找上了他們,還採取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鐵血手段。

  但月無缺自幼在天山長大,對於門派自然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不知他聽了慕容旬所說的往事之後,心裡又會有何感受。

  卻見月無缺神色平靜,只微抿了雙唇,雙手亦悄悄在身側緊握成拳,透露出他的內心並非現在表現出的那般平靜。

  慕容雪飛猶豫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月兄,這件事既然發生在天山,難道你在門派之中,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月無缺瞧了他一眼,這才淡淡開口道:“聽說過又怎樣?二十年前孰是孰非,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難道知道了真相,我的仇就可以不報?”

  慕容雪飛低頭想了想,不禁在心中長嘆了一聲,也明白雖然從慕容旬的話中,可以知道當初月恆教的人有許多可算是無辜慘死,但事隔二十年,那神秘組織的人現身報仇,天山派內又何嘗沒有無辜慘死之人?

  難怪有人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只要有一方留下了後人,這樣的江湖恩怨就絕沒有了結的一天。

  慕容雪飛心下忽有些黯然,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依他的本性,最好能夠避免殺戮,所以當初撞見神秘組織追殺天山派的人以後,他才會立即出手相助,然而現在看來,雙方的仇怨竟是難以化解了。

  一旁的慕容惠卻已經點頭道:“不錯,天山派在二十年前雖然有錯,但作出決定的只有少數幾人,剩下的都是聽命行事,又豈是個個該死?如今那神秘組織打著復仇的旗號,卻不分青紅皂白將天山派的人屠殺殆盡,如此行徑跟魔教又有何分別?”

  說著,又向月無缺道:“月大哥,你要報仇,我們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月無缺眼中光芒微微一閃,向她看了一眼,卻並非回話,只微一點頭。

  不知為何,慕容雪飛總覺得他望嚮慕容惠的這一眼裡,帶著難以察覺的譏諷之意,似乎對慕容惠所說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是不相信慕容家真的會助他復仇嗎?還是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即便已經成為朋友,但月無缺的身上,仍有著許多地方,令得慕容雪飛捉摸不透,讓他深感惆悵。

  慕容旬卻已然輕輕搖了搖頭,道:“對方既然能夠一舉殲滅天山派,足以見得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僅憑慕容世家,恐怕無法與之相抗衡。”

  慕容蘭皺眉道:“不過奇怪的很,他們既然有此實力,在滅了天山派以後,為何不再大舉進犯,在少林和崑崙,卻都只是單槍匹馬地施以暗算?”

  慕容旬沉吟著道:“月恆教的根基在北天山,而且他們的教眾多有胡人的血統,長相迥異於中原人氏,因此想要大規模地突襲天山派尚有可能,若要進犯中原,恐怕很快就會被各大門派發覺,而他們未必有同時對抗整個中原武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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