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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兩人年輕氣盛,又都是習武之人,但耐不住天寒地凍里光著身子一頓翻雲覆雨。第二日,兩人竟一同病了。穆懷若正要去請大夫,卻在門外碰見一雲遊和尚前來化緣。穆懷若將人迎了進去,吩咐下人好生招待,那和尚道了謝,見穆懷若要出門,便道:「老和尚方才聽莊主說要出門找大夫,可是貴府上有人病了?」穆懷若道:「是犬子患了傷寒,高熱不退,這才去請大夫。」和尚道:「莊主親自請大夫,可見父子情深,老和尚倒是略懂些岐黃之術,不如讓老和尚進來瞧瞧?」穆懷若見其氣質不凡,便拱手道:「那就有勞大師了。」

  那和尚給穆傾容診了脈,寫了一張奇怪的方子,交與穆懷若,道:「這藥方見效雖慢,但對身體可有大大的好處,若是日後再有什麼災病,或許能救上一命。」穆懷若見這和尚似乎話裡有話,便將他請到前殿,拱手道:「大師方才所言,似乎還有弦外之音,不知大師可方便言明?」和尚笑了笑,道:「老和尚可不懂算命,莊主多慮了。」穆懷若悄悄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未松完,就聽那和尚又道:「少莊主盛名遠揚,老和尚也有所耳聞,只是,常言道,月圓則虧水滿則溢,少莊主小小年紀便負有如此美名,實乃人中龍鳳,前途無量,若是中途折損,豈不可惜?」穆懷若見這話里沒一句好聽的,竟也不惱,只謙遜笑道:「依大師高見,該如何是好呢?」那和尚但笑不語,指了指窗外那枝被大風颳斷的梅花枝,前言不搭後語道:「莊主您看。」穆懷若依言轉頭望去,沉默了半晌,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耿封塵患了傷寒,怕過給穆傾容,便忍著一腔相思不去穆雲山莊,卻聽下人說穆少莊主也病了,耿封塵一掀被子,隨便往身上套了件厚袍便出了門,急急忙忙的跑進了穆雲山莊。

  耿封塵進來的時候,穆傾容正臥在床上閉眼休息,聽見聲響,便轉過頭去看,見了那人,不由露出笑容來,一雙柳葉眼彎得跟月牙兒似的。耿封塵走至床邊,隨意搬了條凳子坐下,很是懊惱道:「都怪我,害你如今臥病在床。」穆傾容笑道:「我還以為你第一句話要說你想我。」耿封塵嘆了口氣,幽幽道:「你不怪我,還寬慰我,我真是……」穆傾容笑著打斷道:「別說了,我頭疼。」說著,還特意用指尖按了按額角。耿封塵起身道:「我給你揉會吧?」穆傾容懷疑道:「你會麼?」耿封塵不說話,輕輕將指尖放在穆傾容額角,細細揉著圈。穆傾容閒話家常般,道:「過兩日便是你生辰,可有什麼想要的,我送給你。」耿封塵道:「不用勞那心思,你只要那天來了就好……」又想起穆傾容還病著,又改口道:「你那天也不用來,等家裡忙完了生辰宴,我來找你。」穆傾容道:「那怎麼行,你也患了傷寒未好,這天寒地凍的跑來跑去只怕又要加重了。」耿封塵正色道:「你別管我,只照顧好自己就行,你在家等著我,生辰宴一結束,我立刻就來找你。」穆傾容只好道:「那好吧。」

  穆傾容原以為只是染了傷寒,一兩日便能好,誰知,到了耿封塵生辰那日,頭還是暈乎乎的。穆懷若道:「要不然你就別去了。」穆傾容輕輕搖搖頭,態度卻很堅決。今時不同往日,他如何能不去,只是這其中緣由,他不能對自己父親言明。好在穆懷若也沒在這事上過多堅持,只道:「那你自己注意些,若實在辛苦,就提前跟穆槿回來。」穆傾容點點頭,道:「是。」

  耿封塵今年的生辰宴比往年都要盛大,耿先源請來了許多江湖名派,排場十分狀觀。穆傾容微微愣了愣,小聲對穆槿道:「今年耿家怎麼請來了這麼多人?」穆槿道:「大概是看著年紀漸大了吧。」穆傾容目光四下搜尋,始終不見耿封塵,卻見奪風快步走過來,道:「穆公子!」見了穆槿,又隨意一拍他的肩膀,穆槿被他一掌拍得後退了一步,戲謔道:「你屬牛的啊,力氣這麼大。」奪風也不在意,行禮道:「穆公子,我家少爺請你進主座。」穆傾容猶豫道:「我一個晚輩……這不合規矩。」奪風笑道:「往年不都這樣麼?」穆傾容心道:「可往年都是家宴啊,自然就沒那麼多規矩了。」見穆傾容還在遲疑,奪風又笑道:「少爺已經跟家主言明了,您只管去就是。」穆傾容這才往主座走過去。奪風又一拍穆槿的肩膀,大聲道:「走,穆槿,咱倆不湊這熱鬧,我帶你去個清淨的地方!」

  穆傾容剛行至主座邊,就見耿封塵穿著一身新衣從裡間走了出來,見了穆傾容,立刻一臉驚喜地跑到穆傾容身邊,掩不住興奮道:「早聽說你要來!不是讓你在家等我麼?」穆傾容見那人興高采烈的模樣,不由笑著小聲道:「因為我想見你。」耿封塵高興得差點跳起來,要不是有那麼多人在場,他非要好好親這妙人一口不可。

  穆傾容對著耿先源行了禮,又對耿旭拱手道:「耿大哥。」耿旭笑著回禮,道:「還以為你不來呢。」穆傾容笑了笑,待眾人都落了座,耿先源帶著耿封塵走到場中間,對著眾人說了一堆客氣之辭,耿封塵站在他旁邊,目光卻總往穆傾容身上瞟,穆傾容不由得好笑,心道:「這麼大的場合也不專心,一會丟了丑可不又得在我這耍一番賴?」待二人回座時,席間漸漸熱絡了起來,一眾人等都吃開了,也沒了開場時的拘束,耿先源倒了一杯酒給耿封塵,道:「封塵,如今你十七歲了,再不是當年的小娃娃了,看著你現在已然小有名氣,為父……很欣慰……來,跟為父喝一杯,如何?」耿封塵雙手接過,道了聲謝,仰頭喝了。耿旭也倒了杯酒,遞到耿封塵面前,道:「大哥也敬你一杯。」耿封塵又雙手接了,爽朗道:「多謝兄長。」正欲喝時,卻咦了一聲,道:「這酒怎麼有股藥味?」耿旭笑了笑,看了耿先源一眼,道:「父親你看看這狗鼻子!」耿先源哈哈大笑道:「說的是!鼻子這麼靈,可不就是狗鼻子?」頓了頓,又道:「這是特意給你準備的藥酒,治傷寒的,又不會傷身,還能預防,可是好東西。」耿封塵一聽,看了穆傾容一眼,道:「這藥酒還有麼?」耿先源道:「就這一杯,你以為這麼好尋啊,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呢。」耿封塵聞言,便把酒推道了穆傾容面前,道:「容兒病得比我重,這酒便給他吧。」又將穆傾容的酒拿過來,對耿旭道:「我就用這杯酒,在此謝過父親,謝過兄長。」說完,一飲而盡。耿旭臉色忽紅忽白,又看了耿先源一眼,耿先源也是一愣,隨即又對穆懷若笑道:「懷若你看看,我家封塵是不是只對傾容最溫柔體貼?」穆傾容臉色一紅,道:「這酒既這般難得,傾容不敢獨享……」耿先源又笑了笑,道:「你又不是外人,多難得都喝得。」穆傾容臉色更紅,輕聲道:「多謝伯父。」這才拿著酒杯,將酒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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