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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兒一聽,像聽到哪裡有寶藏似的,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滿是驚喜,善兒一把拉著耿封塵的手臂,用力搖晃道:「你說的是真的麼?沒哄我?」

  耿封塵順手輕輕颳了一下善兒小巧的鼻子,笑道:「是真的,沒哄你。」

  善兒又用了搖了搖耿封塵:「在哪在哪,梅花嶺在哪?」

  耿封塵被善兒搖的晃頭晃腦,笑道:「別晃了,頭暈。」

  善兒果然不再晃了。

  耿封塵道:「騎馬從這裡出發,向北走,跟人一打聽就能知道。來回得要兩三日功夫。」

  善兒小手拍的飛快,喜道:「好好好,也不是太遠!」

  耿封塵打斷她,正色道:「你師父說,在你未滿十六歲前,不許離開藥林谷,你可別給你師父惹事啊,實在要去,也是讓你槿哥,或者耿易去,可聽清楚了?」

  善兒撇了撇嘴,極不情願嘟囔道:「知道了。」

  善兒果然一刻都不願再多呆,隨手在盤子上抓了幾塊糕點,一陣風似的跑了。

  耿封塵看著那一蹦一跳的背影,笑了笑,隨手捏了快糕點放進嘴裡,嗯,香軟可口,味道清甜,容兒會喜歡的。

  直至傍晚,穆傾容才從藥堂出來,見耿易端著一盤精緻的點心侯在門外,穆傾容略一彎嘴角,淡笑道:「又是容公子做的?」耿易心想,果然一手好廚藝最能撩人,看公子神情,再聯想一下公子平日對容公子的態度,估計公子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被那姓容的收買了,好在那容公子目前看來還未發現什麼太大的缺點,但還是有待考察,且必須仔細考察!

  耿易笑道:「啊,對 ,容公子做的,他做給善兒吃的,這是……善兒特意留給你的,我拿來給你嘗嘗。」哼,偏不說是你留的。公子這樣的人物哪能隨隨便便被你拐跑!

  穆傾容從耿易手中接過糕點,朝碧潭方向慢慢走 ,耿易跟在後頭,想了想,才道:「公子 ,我想出去一趟。」

  穆傾容回頭道:「去哪?」

  耿易道:「聽說梅花嶺的梅花遠近聞名,最近幾年,那裡的梅農培育出了一種新梅,一年四季都能開呢,我想去弄幾株來,種在咱們藥林谷,地方我都想好了,就種在碧潭的小院裡,你一出門就能見著 ,你看好不好?」

  穆傾容腳步一頓,心口伴著絲絲縷縷的疼痛,十年前的那一幕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浮現在腦海中。

  十七歲的穆傾容站在門口,對著踏出門的耿封塵道:「聽說梅花嶺的梅花最是好看,你此番去,幫我尋幾株來。」

  耿封塵哈哈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放心吧,我就是沖那梅花去的,不然種梅女被擄這種事,我才懶得管,讓義父派大哥去就是了。」

  穆傾容也笑了,道:「那你可要多尋一些,不能全都是一個品種的。」

  耿封塵面上不耐煩,眼裡卻盛滿了笑意:「知道了知道了,我還能不了解你?」

  待耿封塵走遠了些,穆傾容揮手大聲道:「阿塵,你要早點回來啊,別讓我等……等梅等太久。」

  耿封塵邊走邊笑:「放心吧,我一定快馬加鞭趕回來!趕回來見你!」

  穆傾容閉上眼,那絲絲縷縷的疼痛像藤蔓一樣,將穆傾容的一顆心緊緊纏住,纏的穆傾容喘不過氣來。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耿易一臉擔憂的走到穆傾容面前,穆傾容偏了偏頭,勉強道:「從未聽過有這樣的梅花。約摸是江湖謠言,當不得真。」

  耿易見穆傾容似乎回了神,在心裡嘆了口氣,也不知剛剛公子在想什麼,看上去又悲傷又痛苦,耿易心裡打定主意,定要將那梅尋了來,好讓公子稍稍開心些。

  耿易道:「那新梅都被避塵樓要去了,所以江湖上沒幾人知道。」

  穆傾容隨口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耿易道:「是那容公子說的。想來應該是真的。」

  穆傾容聞言,又靜靜盯著手中這盤糕點出神。

  耿易心道,果然有古怪,一聽容公子,公子就這種眼神,還盯著糕點看。耿易抬頭望天默默嘆氣:「這是真的要往禁忌之戀發展啊……我藥林谷的人果然是與眾不同!」

  穆傾容又問:「聽聞那避塵樓主是個不好相與的,他們既然盡數要走,想來那樓主也是個愛梅的人,我們怎可奪人所愛?」

  耿易解釋道:「那容公子說,他與避塵樓主有些交情,他給了我一個信物,說是只要拿出來給那避塵樓的人看了,就能要到那新梅了。」

  穆傾容微微愣了愣,道:「原來如此……」

  耿易卻並未聽出穆傾容的話外之音,只一心想去避塵樓討要梅花,於是笑嘻嘻道:「那公子就允了吧?」

  穆傾容沉默了一會,才道:「讓穆槿與你同去,路上小心。」

  耿易大大鬆了口氣,高高興興道:「公子放心,我們明早就出發,兩三日便歸。」

  穆傾容點了點頭,看著耿易跑遠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精緻的點心,喃喃道:「原來如此……」

  回了住處,穆傾容將糕點放下,又靜靜地出了好一會神,在心底最深處,他為自己築了一座橋,連結著人間和地獄,橋在,他便逼著自己再堅持一會,橋斷,他便不管不顧投身地獄,一了百了,徹底解脫。如今,這座橋早已岌岌可危,將斷不斷,穆傾容狠狠抽了口氣,幾乎就想不顧一切親手毀了那座殘破不堪的橋,他逼著自己熬了太久,早已精疲力盡。目光移至牆上,望著那一副丹青出神,那是他師父蘇禾的畫像。穆傾容想起師父臨走前,拉著自己的手語重心長,氣若遊絲與自己說的那番話,師父道:「小耿易和善兒,才五六歲,你不可丟下他們不管,若實在堅持不住了,想想為師說過的,更重要的是,想想那兩個孩子,好好教導他們,好好活著,總有一天,所有苦痛,都會如煙雲淡去。」穆傾容的眼中儘是哀傷,心裡的苦澀越來越重。不會淡,更不會斷,穆傾容在心裡絕望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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