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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忘了。”御醫用極跩的表情斜睨他。

  見到打算將強記了一晚的季生心事給全忘光的御醫臉上那欠扁萬分的小人表情,廣安微微一笑,他早就了解老朋友才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人物,這年頭好心果真是沒好報的,搬了個台階也還得看別人賞不賞這個臉。

  想了一想,廣安眯眯眼嘆道:“其實我不知道也無所謂。”

  御醫還想一吐為快,沒想到卻被廣安賞了碗有力的閉門羹,害得他俊美異常的臉差一點就扭成麻花狀。

  “你別逞強。”御醫愕然的。

  “我一點都沒逞強啊!你既然忘了……就算了,我又沒強逼你。”廣安語氣很平靜。

  惡狠狠地瞪了廣安好幾眼火氣全升了上來,這傢伙就是存心不讓他好過是吧!

  “你就滿足一下我不行啊?對你來說很難嗎?”御醫跳腳。

  “喔!那你現在還記得嗎?”廣安以不在意的口吻問道。

  “我當然記得。”他又不是得了老人痴呆,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麼就說來聽聽吧!”廣安偷笑在心裡。

  “廣安,在我告訴你之前,容我先問一事,你整的到底是不是季生啊?有時我真懷疑你是在整我們來讓季生有事做。”御醫單刀直入。

  “我們兩個老友這麼久,你認為我是會整你的人嗎?”廣安停下腳步望向發問的御醫。

  若是說別人,御醫可能會考慮一下,但是……廣安……好像不曾有過整人的記錄,在他的記憶中以整人為樂的只有那個不良親王。

  凝視,直直地望著被凝視者,被看得幾乎有了穿透感的御醫剎那間在廣安那雙似乎是帶著咒的眼神下小昏了一會兒,心跳莫名其妙的加起速來,差點就忘了廣安在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宮廷里的首席鑲金單身漢果然是帶“刷子”的,而且必定不只帶兩把。

  宮裡女眷們都偷傳廣安是極有吸引力的男人,現下他總算是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力道。

  即使是身為同類,都是男兒身的他都有被“吸”到的感覺。

  可話又說回來,跟在廣安身邊最久的人是季生吧!

  常常被廣安這樣施以“重型刺激”,季生居然還那麼天真無邪,到底是藏有什麼防具呢?

  “你怎麼了?睡死了嗎?”廣安拍拍御醫的肩。

  “呃!是,我大概是太累了。”御醫搖搖頭試圖揮去廣安大網般的迷咒。

  “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廣安瞧了瞧中邪似的好友。

  “答案就是不管我覺得或不覺得都無所謂,因為,季生已經知道乾娘定日子的事了,而且他可以說是非常在意。”御醫給了答案。

  “你說的是真的?”廣安沒來由的有一點心虛的感覺。

  他還在想要瞞著季生直到最後,沒想到季生會如此敏銳。

  “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對你而言他只是個代替品,代替品的意思就是還沒找到正主兒之前,可以拿來代替正主兒玩弄的東西,可是現在你找到正主兒了,代替品理應退場,因為常理就是這樣。”御醫順口把季生的話全搬出來用。

  御醫自認記憶力過人。沒有一字不漏……至少意思一定全對。

  “他以為自己是代替品?”廣安瞪大了眼。

  人都被他吃干抹淨了還當自己是代替品,季生也太過份了吧?!他又不是人盡可夫,如果他真的欲求不滿至此,被停職的這些日子他就不會待在家裡而是在白虎大街生根了。

  “聽起來很像笑話是吧!那請你自己慢慢笑,看到他那樣,我一點都笑不出來。”御醫沒好氣地說。

  “從頭到尾我身邊只有他,沒有其他人。”廣安嘆氣解釋。

  “你們一定因為是相識多年的青梅竹馬,所以都很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一直都在對方身邊,從對方嘆口氣就知道哪裡有問題,問題就出在這裡。”御醫略微思考一下提出意見。

  廣安瞪大眼見鬼似地看著一臉高深的御醫,仿佛好友頭上長出花來。

  “此話何解?”廣安問。

  十幾年的相伴追逐成長,豈會不了解對方的心思?

  然而,御醫的看法卻是從他不曾想過的切入角度下手,是他的盲點所在。

  “因為搞不好你所想的壓根兒與對方心眼轉的相差千萬里,於是,想得太多太長遠反而造成對方的誤解,拿季生來說,他喜歡你,可是這麼長的時間他都裝傻當不知道,你以為他在想什麼?我猜他是連想都不曾想過就把這事當沒看到,因為他一點都不願意看到你為難,逼你做出選擇是他最不想要的結果。”

  “我以為他沒有那麼天真的……”廣安吃驚道。

  “啥?天真?你還以為那叫天真?原來在你心裡……他……

  很聰明啊?”御醫的下巴差一點就與頭骨分離。

  廣安用不是很善良的眼光睨了御醫一眼,季生是天才還是傻瓜或是天下人的智慧豈能由御醫定論歸類,在他的眼裡,季生那個不叫“笨”,那叫“天真”。

  被青了一眼的御醫摸摸臉,果然沉醉在愛里的人都會變樣,所見所聞都和常人不同。

  “除了這個他說了什麼?”廣安接續起剛剛的話題。

  “也沒什麼,他的意思總歸就一句,那就是雖然不情願,但是他可以讓賢。”御醫在廣安的眼神下越說越小聲。

  幹什麼?

  說話就說話為何一直靠過來?

  眼睛大、眼神利也不是這麼用法,要是嚇死了他,可是有罪的。

  “你說,季生願意讓賢?”廣安抹抹臉,不想承認自己的心裡被刺了一刀。

  “是……是啊!”御醫點頭。

  “他寧可把我讓人也不肯要我是不是?”廣安落寞地問。

  “也許……大概……應該……是這樣沒錯,畢竟你的婚事是皇令賜下的,他還能怎麼辦?所以……你的計劃要不要改一改?”御醫很難得地提供好意見。

  “不改,照原定計劃進行。”廣安伸手碰觸著身邊隨風輕搖的蒼白花朵很堅定地說。

  橫豎誰上誰下的問題已不是問題,這是他布的局,自作孽不可活,他該無懼的接受,痛也不過痛那麼幾次,假以時日多練習總會有好結果的。

  收回了手,垂下了視線,廣安想起以前只要有任何機會,季生就會想要碰觸他,就算是勾著根手指也會露出滿足的笑容。

  漸漸的,廣安能理解那種想要對男人動手動腳的心情,因為喜歡,所以想要把他留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但是,讀聖賢書得理知世造成了封印般的魔咒,以世俗禮法來說男人不該和男人在一起,這是不對的。

  顧慮有一就有二,接二就連三,層層疊疊排山倒海樣壓過來,縱使再能了解季生的心情,他還是覺得這樣對季生不好而決定進宮去,以求眼不見能心靜。

  不料,進了宮廷,想要季生的念頭時時刻刻盤踞在他的腦中促成了反效果,好不容易得假回家,看見朝他嚷著好想你的季生,理智成了不存在的東西,一錯再錯,至今那條看不見的界線已被踩得面目全非。

  那一天,他因在不經意的情況下經過書房,看見大哥埋首於龍陽書里,驚愕之餘得知一個足以撼倒王府的秘密,精明的大哥將他一腳踹進房裡洗腦,廣安這時才領悟到愛上一個人其實跟旁人一點關係也沒有,那全是自己的責任。

  若非有大哥的苦心勸說,也許他早已放棄了執著。

  愛就是愛,不會因為性別而受阻,更不能因為喜歡而忘記與愛一體兩面的責任。

  時至今日,他希望季生與他有一樣的心情,如同大哥與大嫂……彼此相愛、負起早就該負的責任。

  “那麼……你真要把我娶進你家?你真的真的不是在說笑話?”御醫神色一變差點尖叫。

  “按計劃,是的。”廣安轉頭看著幾乎要跳起來的御醫。

  “不要吧!你這樣做‘他’會抓狂的。”御醫已能想見某人狂暴起來的模樣。

  “你在擔心‘他’得知消息後不會來嗎?”廣安很故意地問。

  在他的眼皮下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那位”突然出現在客院,總不可能是從他家的石敢當里蹦出來的吧?!更何況……

  他又不是傻子,老友在緊張些什麼,只消一眼就可以從耳後那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吻痕里找到答案。

  “哼!誰擔心這個……我幹嘛怕‘他’不來?”御醫燃起勇氣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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