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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老狐狸狸誆你喃!”

  金世安站起來:“怎麼回事?”

  老闆娘眼裡蓄的淚奪眶而出:“九四年年還沒過完銀枝就走了沒回來。我替她高興,她終於逃出狼窩,你怎麼還說她自私?”

  金世安如遭雷轟,面前這個婦人哭泣的臉,讓他回想起院子裡的老人傷心欲哭的樣子,心中漸漸分明了什麼。

  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此刻起他看得清楚明白。

  “大娘,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闆娘忍住淚意,才跟他說:“那孩子,四歲的時候,他爸媽就不要她了。她爸媽是大城市來的知青,一個南方一個北方,不知道怎麼搞在一塊,沒多久就有了銀枝。後來國家政策,說知青可以回城……那兩個人,那兩個畜生……”

  金世安說:“拋棄銀枝?自己回去了?”

  這件事他有所耳聞,無數知青留下親生孩子,選擇回城市重新開始。

  老闆娘點頭:“那時候銀枝什麼都不懂呀,每天哭找爸爸媽媽。銀水雁——也就是你剛才見過的老狐狸——收養了她。本阿里我以為她生活有大人照料就不會有設什麼問題,哪知道,哪知道?”

  哪知道銀家大兒子傻了。

  *****

  “砰!”籬笆牆院的門被踢開,嚇裡面人一跳。

  老太太驚跳起來,回過頭看是金世安,笑眯眯道:“怎麼,又回來了。”

  金世安充滿怒火的眼狠狠剜了她一眼,沒搭理她,直直走進一個房間。

  老太太被這個眼神震懾住,等反應過來,金世安已經踹開房間的門。

  “你,你幹什麼!”

  房間裡,那個□□男人躺在床上,大大方方,木訥地望著他。

  “銀枝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是銀家的童養媳,長大是要嫁給她瘋子哥哥的。”

  “她十八歲那年考上大學,銀水雁說什麼都不讓她去,村長出面勸,縣上領導也來勸。銀水雁好歹鬆口,但是,他們都不知道,銀枝要出發的前兩天,銀水雁把他們兩鎖在一起……你知道的吧,第二天才放出來。”

  憨子男人還望著金世安,口水流了半臉。

  金世安心臟痛苦地抽搐,抓不到疼的感覺了。他甚至聽不到四周的聲響,聞不到瀰漫的熟悉味道,眼前只有這個讓他想千刀萬剮的男人。

  他啞著嗓子低吼,像一匹狼撲上去,把憨男人摜到地上,拳拳到肉,狠狠地砸。

  男人痛苦不已,哇哇哭泣。

  老太太撲過來,抱金世安胳膊:“你幹什麼!”

  “滾開!”他指她鼻子,“要不是你老,我現在就殺你!”

  老太太的力氣比不過他,沒做過多掙扎便跑出去找幫手了。

  金世安不管,他砸他臉,直到他鼻青臉腫,發不出什麼聲音。

  他完全不敢想像,銀枝在這個男人身下是什麼表情,會說什麼話,會不會哭。以及他想到了那年寒假,她在火車站與他依依相別。

  銀枝知道回來會面對什麼。但她沒跟他講。

  他甚至還一步步,把她送了回去。

  漸漸地,金世安下手越來越重,男人血肉模糊之際,有人把他拉開,並給他戴上手銬。

  ****

  高強知道後面的故事了。金世安因為打架鬥毆差點被記錄在檔,還好學校出面進行調解,金世安才順利畢業。

  “如果再給我個機會,我會一刀捅死他。”

  “別,為那種人渣搭上自己不值得。”

  “為了她,所有事都值得。”

  “你陷得太深了。”

  “你說,銀枝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她要強?”

  “不是。因為她害怕,她害怕我兩沒可能,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說,自己乾脆地結束我們兩的感情。”

  “那她是怎麼逃出來的?”

  “她請了律師做法律顧問,幫她逃出來的。那個律師是我們社團的學姐,畢業之後她才跟我說,銀枝當初拜託她幹了一件大事,那是她經手的第一個案子。”

  金世安耳邊響徹風的哀哭。

  有件事他沒有說出來,但一直記在腦袋裡。每當銀枝溫柔地跟他說話時,他都能想起來。

  1994年的春節,出息半夜,他接到了銀枝的電話。但他不知道銀枝正在經歷什麼。

  銀枝回家之後,為了逃避“命運”,每晚都會給哥哥喝不知道從哪買來的安眠藥。這麼瞞天過海了幾晚上,終於讓奶奶發現了不對勁,除夕當晚抓了個現行。沒人知道銀枝遭受了什麼,王大娘在自家店門口發現她的時候,她衣衫單薄,嘴唇青紫,在北風中被凍了個半死。

  銀枝不進屋,找王大娘買老鼠藥。

  孩子,你要幹什麼?

  家裡鬧老鼠。

  善良的農村老婦人從銀枝決絕的眼神里讀出了什麼。她搖頭說:“你奶奶來我這找過你了。銀枝,這□□我不能給你。”

  “你千萬別干傻事。”

  “你冷靜一點,別干傻事。”

  婦人溫聲地哄她,語氣緩緩地說好話,在寒冷的夜裡如春風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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