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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宴要走,蘇懷遠抓住她的手臂:“宴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總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蘇宴掃了一眼那隻曾經抱自己,給自己做好吃的,為自己撐起一片晴朗天空的手。

  那手長了褶皺,指甲的顏色渾濁且厚重,虎口的位置有一塊兒褐色的傷疤。

  蘇宴記得那塊兒傷疤,那是他為自己做炸年糕,不小心碰翻了夏熱油,燙傷的。

  司機開著車過來,在蘇宴的身邊停下,打開車窗,朝人行道上僵持的父女看了一眼,遲疑的開口:“夫人現在不回家嗎?”

  蘇宴閉了閉眼,朝司機擺擺了手:“你等我一會兒,我有點事要處理。”

  幾分鐘後,蘇宴與蘇懷遠坐在了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裡。

  或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咖啡館沒什麼人,音響里放著傷感的輕音樂,似乎在為這個城市的傷情人哀傷。

  這是多年以後,父女兩個再次同坐在一張桌上,蘇宴始終緊繃著臉,目光看向窗外,姿態冷漠又疏離。

  蘇懷遠的面前放著一杯白開水,白開水冒著熱氣,他有著蒼老的臉在繚繞的霧氣里有些模糊,多少掩飾了一些他的拘謹。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又似乎在消化著內心某種不良情緒。

  過了半晌,咖啡館門口響起一陣細碎的交談聲,兩個初中生模樣的女生手挽著手進來,他們兩個人點了一杯熱飲,然後靠窗坐下,打開書包,開始寫作業。

  蘇懷遠朝那兩個女生看了一眼,唇角牽起一抹溫柔的笑:“我離開的時候,你也就這麼大吧?”

  ☆、第357章:虐狗日常

  蘇宴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感覺,憤恨,哀怨,痛苦,不忍,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讓她心生煩亂,不知該何種態度對待蘇懷遠才合適。

  “你不是要解釋嗎,現在可以說了。”她端起面前的咖啡,輕抿了一口。

  “念念說,過程她都已經……”

  “她說是她說,我想聽你親口說一遍可以嗎?”

  蘇懷遠面色顯出幾分不自然,沉默片刻,便講起了自己出海失蹤後的經歷。

  跟蘇念說的差不多,大概就是他受了傷,失了記憶,蘇念的媽媽衣帶不解的照顧他,等他恢復記憶後,已經適應了那裡的生活,已經不想離開了。

  蘇宴聽完,臉色沒多大的變化,她看著蘇懷遠,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你的初戀可憐,媽媽就不可憐是吧,你不想要這邊的家了,你可以跟媽媽離婚,一走了之,隱性瞞名擦藏起來算怎麼回事?”

  “我……我主要是怕傷害你跟蘇望。”蘇懷遠哽咽了一下說道。

  “這樣就不傷害了是吧,媽媽跟蘇望到死都不知道你還活著,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蘇宴偏了頭,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

  曾幾何時,蘇懷遠在蘇宴的心裡,就是超人一般的存在,他勇敢,強壯,有責任心,無所不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男人。

  多年以後,如果沒有遇見他,蘇宴會一直這麼認為下去。

  蘇宴有時候想,這樣尷尬的相遇,還不如他真的死了,那樣她對他的仰望就不會破滅,他在她心裡還是超人一般的存在。

  “宴宴,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你也替我想一想,當年是我辜負你那個阿姨,她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我的骨肉生下來,且撫養那麼大,我欠她太多了,真的,我簽她太多了……”

  蘇宴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紅著眼睛,用手指著自己:“那我呢,蘇望呢,我們兩個不是你的骨肉嗎?你不喜歡媽媽,不愛媽媽,難道連我們兩個也一起否定嗎?”

  她激烈的質問聲,驚動了靠窗寫作業的兩個女生,兩個女生驚愕的朝她這邊望了一會兒,然後趴在一起,交頭接耳起來。

  蘇懷遠用手搓了一下臉,眼角渾濁的淚抹到他起了繭的掌心,濕濕的,就像小時候蘇宴哭的時候,給她擦淚的觸覺。

  他微仰著頭,帶著血絲的眼睛望著黑色的天花板,蘇宴在他對面哭,就像小時候在外面受了欺負,非要蘇懷遠去替自己報仇那樣肆無忌憚。

  過了好一會兒,蘇懷遠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塊兒皺巴巴的方帕,小心翼翼的放到蘇宴的面前,低沉而滄桑的說:“擦擦吧,這麼大的人了,讓人笑話。”

  蘇宴拿起方帕,擦了眼淚,然後像是解恨似的,把鼻子全都擤在上面,用完之後,恨恨的扔進垃圾桶。

  “我造孽太多,造成今天的局面,都是我罪有應得,我不乞求你的原諒,只求你跟你姐姐蘇念能好好相處。沒了你媽媽跟蘇望,她是在這個世界上僅剩不多的跟你有血緣關係的人,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說不定那天兩眼一閉就離開這個世界上了,到那時,有你姐姐跟你相依為命,多少我能安慰一些。”

  “不,不休想,我才不要跟她相依為命。你欠我那麼多,沒有償還完我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說著,大顆的眼淚順著蘇宴的臉頰又掉了下來。

  她已經失去了媽媽跟弟弟,實在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至親的人。

  之前她的想法全是騙人的,她寧願蘇懷遠背叛她拋棄她,也不要他離開這個世界。

  她要他活著,不管怎樣,她都要他活著!

  蘇懷遠老淚縱橫的臉上扯了一個笑,他把椅子挪過來一點,從紙盒裡抽出幾張紙巾,像小時候那樣給蘇宴溫柔的擦著眼淚:“好好好,我不死,我活著,我活著……”

  蘇宴回到總統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

  達達吃完了晚飯,因為明天又要上學,被夏夏拉著回了房間洗澡睡覺。

  盛朗熙在餐桌前坐著,手裡拿著一份報紙,時不時抬腕看一下時間,他到家都快兩個小時了,蘇宴還沒回來。

  院子裡響起一陣汽車轟鳴的聲音,沒多大一會兒,裹的如粽子一般的蘇宴出現在明晃晃的大廳。

  她脫了衣服,解了圍巾,洗了手,迫不及待的往餐廳的方向走:“快給我飯,我快餓死了!”

  傭人把熱在鍋里的飯菜依次端上桌,盛朗熙摺疊好手裡的報紙放到一邊,把面前的水杯遞給蘇宴:“怎麼回來這麼晚,又加班?你這個醫生快趕上我這個總統忙了!”他打趣說道。

  蘇宴連續扒了好幾口米飯後,才發現盛朗熙也在他對面吃著:“你也沒吃?下次別等我,有的菜剛出鍋最好吃,一剩就不好吃了,不能辜負了廚師們做飯水平。”

  “一個人吃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也沒意識,跟心愛的人一起吃飯,就是粗茶淡飯吃著也香。”

  蘇宴從飯碗裡抬起裡頭,笑著說:“今天吃蜜了,嘴這麼甜?”

  “我今天看了一篇文章,說女人都是虛榮動物,她有時候並不是需要你真的要怎樣怎樣,而是要一個態度一句話,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挺有道理,而且,經過楚源跟阿閔的事,我也有了些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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