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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粉紅泡泡的事態轉變的太快,兩人的氣氛中夾雜著什麼不具體的昧曖,沉沉的笑腔更使人愉悅,邵寇低頭把菜端上去,筷子遞到跟前,嗓音里仍帶著濃濃的玩鬧意味,“你嘗嘗這個,刺老芽,山上的野菜。”

  一聽這個名字就是帶著刺的,老是感覺自己是你的專屬試毒小白鼠,整個什麼新鮮東西就讓我嘗嘗,越是勸著吃,越有警惕心。

  “又有刺,又老的樹上剛出的芽,是不是這意思?”

  我理解的絕對沒問題,天啊,為什麼我的分析邏輯如此優秀,唉,嘆氣,只能怪上天太寵愛我。

  “你理解的沒有錯。”

  像你親眼見著了似的,下回就不說名字,吃就完了,吃個菜也要看顏值的,是上輩子多怨恨自己是個醜陋的鬼啊,怨氣衝天的。

  “你自己吃吧,我可不敢享受,那是什麼?黑乎乎的,像湯藥。”

  又來了,吃飯的時候,誰准你說話的。

  “大醬湯,嬸子家自己下的。”

  剛想繼續說一句你嘗嘗,到嘴邊趕緊咽回去,這祖宗,到了叛逆的時候,說啥都跟你對著幹。

  “怎麼下?”

  確定你要聽那個過程?

  “有紀錄片,等著有空,你自己搜了看,先吃飯吧,張教授說什麼時候來了嗎?”

  邊牧撇撇嘴,夾了筷子雞蛋吃,還是沒動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像個黑洞,就等著他跳下去,然後就瘋狂的展現自己的魅力似的,猶如早餐吃的那個油條泡豆漿,現在想想都覺得奇異,就那麼黏黏糊糊,然後還不美觀的東西他竟然吃了整整一碗,要不要這麼邪乎?

  “下午過來,要是我睡覺了,你就接待一下。”

  昨天晚上睡的太晚,有點困。

  “你都睡一上午了,還困?”

  他們倆一起喝的酒好吧,他怎麼精神的跟打了雞血似的,這倆品種不一樣吧。

  邊牧白他一眼,你那糙貨,能和他這個高級精品比嗎?

  “我樂意,你管的著。”

  是啊,我也不愛管呵。

  “你快吃吧,吃完就趕緊去睡。”

  就應該給你圍個柵欄,然後把你圈裡頭,當個母豬養,吃了睡,睡了吃,就每天安靜的等著秋分,好殺了吃肉,這想法自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狠勁兒。

  這話就沒發繼續了,安穩的吃完,一盤子黃瓜雞蛋沒剩下,上午那兩個小灶都原絲未動,這孩子,太挑食。

  刷好碗,脫了髒褲子放洗衣機里甩甩,他來這兒本來也沒帶幾件衣服,翻來翻去的沒找著,最後拽出來一個,左瞅右瞅的不是他風格,好像是那個小祖宗的,上回讓他扔的那個卡其色的褲子,行吧,就這個。

  套上有點緊,他那麼瘦啊,就是天天素素的,這腿也短,唉,行吧,九分的,天暖和也將究,出去找了一圈沒人,可能上樓畫畫還是睡覺了,比小混蛋還孤僻,人家還知道找找同類玩耍嗨皮一下,他可好,光擱嘴裡出溜,每次進城都說好好皮,結果呢,沒有一次見他高興的,這孩子,太讓人操心。

  讓人操心的邊牧上樓,本能的先去畫室,進去了才覺得沒什麼靈感,剛想轉身出去,突然靈光一閃,從褲兜里掏出來手機,相冊里的那張老男人的照片調出來,笑的真假,他在吐槽那個男人的時候,沒留意自己的嘴角也出現了那種假假的,又特別賤賤的笑容。

  “以你為原型的,第一幅人像的畫作,即將誕生。”

  他從來不畫人體,他覺得沒感情,只對風景和山水比較多靈感,第一次嘗試,雖然有點手生,但還是很快就無師自通,都是差不多的原理,臉龐,輪廓,顏色,鼻鋒,嘴唇,下巴,然後是背景,虛化的黑色如同水墨化開了的單調色彩,最後,是眼睛,一張正常的肖像畫,人物的眼睛是靈魂,腦中反覆比對,才敢下筆,他的眼睛,最是讓人沉淪往生的,本能的帶著一股佛性的感觸,幾筆畫完,覺得不夠好,仔細的參照各種顏色搭配,略蘸了點玫紫色,整體宏觀後,又在空白處撒點金粉,這樣,還真的有點那個感覺,卻離的真人,差距甚遠。

  這幅畫是不準備送回晉江公司開展覽的,所以在下角單獨印了自己的鑒,一行楷體小字,三月初二,大喵乖巧,甫存草稿。

  他畫這一幅畫,其實已經耗費了一個小時,所以,樓下的邵寇也沒打擾他,等客人來了,主動遞煙倒茶,然後就聽著人家指示,估計那個小祖宗看見了,又該嫌棄他窩囊,沒個硬氣樣,這也怪不了他,誰讓人家是專業的呢,領著進山里繞一圈,挖了十多個地方的土壤樣本回去做研究,背陰的地,朝陽的地,方位都標註的一清二楚,果樹的枝幹都挨著用機器檢測,然後,就浩浩蕩蕩的回城了,他說弄點鄉村的野菜啥的晚上留下嘗嘗鮮,人家都特委婉的拒絕了,估計都和小畫家是一樣的心理,誰吃那玩意兒,唉,真是一言難盡,或者是,人家就是這樣高風亮節,不拿人民一針一線,嗯,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是省下他的事了。

  回去先搬個板凳兒坐院裡把鞋刷了,倒掛在籬笆院的柵欄邊上,喊幾聲小混蛋讓他回來吃飯,蒸碗蛋羹,混點兒蔥末和軟乎的蛋糕,切根香腸和肉沫,炒了單獨給裝一碗,殷切的囑咐它,“好好吃,別撒外頭,要不拿笤帚根揍你。”

  就有個嚇唬狗的能耐了,老大不在,我就是老二,老大在了,你就暫時替我當會兒老二。

  從冰箱裡掏出來塊牛肉,烀鍋醬牛肉吃吧,不給老三吃肉,誰樂意當。

  內心不爽的摔打摔打,扔盆里泡出來血水,香料一堆捂著過個把小時,湯里的料足的很,要不,在解凍幾個豬蹄,一起烀?

  咽了口水,喉結滾動著又掏出來兩個豬蹄,仔細洗乾淨,分開兩個瓷鍋燉,真想弄個燒火的大鍋,做啥啥香,那才爽快呢。

  腦袋裡打著商量,人就有幹頭,外頭雨搭左邊有個空地,搭雨棚子壘成土台鍋,說干就干,這小祖宗不知道啥時候下來,他也不等著了,村裡的大聚會散了,隔壁大爺已經醉的惺忪歪在炕上,聽著他要推黃土,虛指指倉房,讓他自己去弄,動作輕點兒,別擾著大屋的嬸子,邵寇有一瞬的僵硬,一輩子那麼長,他們只經歷了那麼幾年,即便天人永隔了,還能讓另一個人記掛至今,他惡劣的想,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不懂這個。

  防雨的棚子得把方子釘牆上,超市里有剩下的大塊的石棉瓦,直接一搭就成型,這個地方正好,弄個煙囪直接放牆外,柴火干枝子得多備點,他可是準備敞開膀子甩著胳膊大幹呢。

  他想的倒挺美好,人家大boss可是準備等天晴了就給他踢山上種樹去,還弄個啥柴火。

  邵寇不是理想主義,整完了,就開始燒,要不黃土不夠硬,引風機轟轟的,那火苗一會兒就燒的通紅,要是邊牧,會說,這個顏色挺漂亮,擱邵寇身上,就是,一股煙燻火燎的味兒,好聞。

  沒有地瓜,那就燒點土豆吧,勾著火炭出來,放鐵盆里,埋里四個土豆,擱旁邊煨著,回屋裡把瓷鍋端下來,又炒個青椒肉絲,回頭和餡兒包金元寶的餛鈍,餡兒大肉多,油菜摻的瘦肉,絕對的一絕,這是南方的吃法,弄點葷油兌的調料蘸著吃,他吃過一回就記得清楚,回頭就能按原樣做出來,也算是對廚藝有點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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