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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寧西淡淡的說到:“沒什麼,你說得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忍心看著她在牢里過一輩子?她能找到幸福我很開心……所以我的幸福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最後一句她說的很輕很輕,像是一縷裊裊香菸,淡淡的飄散開來,直至毫無蹤跡。

  北堂御沒有聽清,他追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沈寧西笑著說到:“我說祝福你們。”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到:“那個……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北堂御說:“什麼事?”

  “答應我,要一輩子對她好,永遠只愛她一個人,千萬不能讓她傷心。”

  “我會的,這也是我給自己的承諾。”北堂御堅定的說到,隨後又問到,“你什麼時候來,我到時候去接你。”

  沈寧西卻拒絕了,她說:“不用了,我會直接去找權振東,小唯的事你放心吧,我會辦好的。”

  “……那好,那就謝謝你了。”

  “再見。”

  “再見。”

  掛斷電話北堂御怔了怔,腦海里漸漸開始浮現出沈寧西的樣子,那段日子他們在寶島接觸的也不少,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記得最清楚的卻是那天走在街道上沈寧西突然蹲下來哭的泣不成聲的樣子。

  他嘆了一口氣,心想愛情果然是最傷人的東西嗎,讓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等於把自己的心捧到了那個的面前,從此不管風霜雨雪還是烈日寒冬都是她的恩賜,你只有接受的份。

  除非你不再愛她。

  回到權詩潔的病房李斯時立刻追問怎麼樣了,北堂御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他該高興的,可是心情不知為何竟然有著些許的沉重。

  李斯時開心的握著權詩潔的手說到:“煩人精,你又立了頭功。”

  聽到李斯時喊自己的外號權詩潔笑的都要合不攏嘴了,北堂御不由的有些羨慕,這樣單純的幸福,多美好啊。

  他突然的就笑出了聲。

  李斯時問:“你笑什麼?”

  北堂御指了指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權詩潔,又指了指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的李斯時,然後指了指自己,說到:“你看咱們三個,真是難兄難弟。”

  看著彼此滑稽的形象李斯時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權詩潔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只眯著眼笑嘻嘻的看著李斯時,心想他真的好久都沒笑的這樣開心了,真好。

  北堂御不知道沈寧西有沒有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和權振東說肖唯的事,但是他心裡是相信著沈寧西,那樣一個會為愛情傷心傷神的女人必定也會為朋友兩肋插刀,對此,他絲毫不懷疑。

  案子很快再次開庭審理,李斯時因為要接受復健所以沒有時間來旁聽,倒是權詩潔,雖然還在重傷期間卻還是頑強的爬了起來,其實她是代替李斯時來的,因為李斯時之前一直吵著要來,她怕耽誤李斯時復健就自告奮勇的說要代替他來,為了博得眾人的信任還咬牙在地上走了一圈,雖然她痛的心都在抽搐,不過為了李斯時她忍了。

  坐在輪椅上的時候她不免一陣感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是我推著你來的,沒想到這次換了你推我。”

  北堂御笑著說到:“乾脆咱們三個成立一個組合就叫輪椅樂隊得了,肖唯給我們當經濟人。”

  權詩潔點頭:“嗯,這次一定能當庭釋放的,我堅信。”

  因為這次有了劉德全的證詞證明肖唯和這次的案件沒有一點關係,肖唯原來三年有期徒刑的判決被撤銷。

  不過法官說因為肖唯之前消極認罪的態度妨礙了司法程序的執行所以又判了半個月的拘禁。

  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好歹比之前的三年有了盼頭,才半個月而已,很快就會過去的。

  北堂御開心的抱了一下權詩潔,真心誠意的說到:“謝謝你,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權詩潔也抱著他笑到:“謝謝可不是嘴上說的,以後我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呢。”

  北堂御立刻說:“萬死不辭。”

  權詩潔開心的說到:“這還差不多。”

  而肖唯,她沒想到三年就這樣容易的改判成了半個月,可這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

  自從林婕那天來看她之後她就心如死灰,不說話也不和人打交道,沉默寡言的像是得了自閉症,她不知道自己還在等什麼,還有什麼好堅持的,有時候看著鏡子中那張死氣沉沉的臉她都覺得陌生,那還是自己嗎?

  可是不是她又能是誰呢?

  那些日子她想了很多,盡力想著北堂御對她的好,可是想著想著最後都難免會想到林婕給她的那些照片還有她說的那些話,北堂御不來看你就是因為不愛你了,你別痴心妄想了。

  每一次美好開始的回憶都會以這樣令人絕望的話語作為結束。

  還有晚上她根本不敢睡覺,因為一閉上眼她的眼前就浮現出那天的畫面,好多的血流了下來,好多的血,血在她的腳下慢慢凝聚,越來越多……啊……肚子好痛……

  她捂著肚子滿身大汗的跌靠在牆上,不敢睡,不敢閉上眼睛……她就那麼睜著眼睛一宿一宿的熬著……人都熬過頭了,不但沒有瘦反而吹氣球似的鼓了起來。

  可她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自己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她看人的眼神也是無神的那種,只是看而已,和打量是不同的。

  可是太陽升起的時候她還是那樣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開始這一天有什麼意義,家人不是家人變成了仇人,愛人不是愛人,成了別人的愛人,連唯一屬於她的孩子都……

  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不如一直讓她活在黑暗之中算了……

  所以那天北堂御來看她的時候她拒絕了,孩子都沒了,心都死了,現在來有什麼用呢,心死了就什麼都沒用了你知道嗎?

  可是心裡偶爾還是會有一些不甘,她不想這一輩子來這世界上走這麼一遭卻這樣落魄的收場,她有時候還想著自己是那樣的年輕,一切還可以重新開始。

  這樣的不甘心一直維持到第一次審判那天,她聽到了北堂御喊她,可是她不敢回頭,她說不清為什麼,也許是怕看見他吃驚的樣子,也許是怕看見他厭惡的樣子,也許是怕自己一回頭,那一點點的不甘又冒上來讓她做出什麼不理智的決定。

  可是她到底還是沒忍住,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呵呵,結果她看到北堂御和他的新歡言笑晏晏的樣子。

  如果說林婕告訴她的都是假的話,那麼她現在看到的又有誰來告訴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她不知道北堂御帶著他的新歡來聽審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為了告訴她她已經被拋棄了嗎?

  或者是摟著他的女朋友開心的指著她說:嘿快看,那個女人就是我的前女友,是不是很好笑?

  僅僅是這樣想著她都忍不住心如刀絞,心臟抽痛的仿佛隨時都要暈厥過去似的,心中卻開始連連嘲笑自己,你看啊,肖唯你就是傻子,你還在期待什麼,人家早就不愛你了,林婕說的沒錯,他不來看你就是不愛你,你還在傻等什麼呀,你還在傻等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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