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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是搖X丸。”
“恩,不是就好。”
我有時候真喜歡他這種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信任。
“LEE,你要照顧好身體,”他想了想,“你一直是很棒的男人。別虧待自己。”
被一個年紀可以當自己兒子的人說這種話,我一時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能笑笑。
他傷過我的心。可他絕不是不好。
他感情上那種只會走直線的孩子氣讓我吃盡苦頭。可我就是喜歡他那不懂事的乾淨。
只對自己愛的人獻上一切,那是對的,只給我分量有限的溫柔和關心,也是對的。
我和舒念之間,他曾經堅定地選擇刺我一把,更是對的。
因為原本就不可能兼顧。對一個人的愛,勢必會傷到你所不愛的。
面面俱到,八面玲瓏,每個人都不拒,每顆心都不傷,那是自比情聖的偽君子。
我曾經被拒絕了,其實想來也高興,因為幸而柯洛不是那種人。
他終究是值得我那樣沒頭沒腦地栽進去。
他除了不屬於我之外,什麼都很好。
“你放心,我最愛我自己了。”我像對林竟那樣,笑著捏了捏他的臉。
美青年三人組結束工作又回T城去了。我繼續和狐朋狗友們來往,打發閒余時光。其實S城我沒打算久留,我現在只是在歇息,遲早要跳到別的地方去,著手東山再起。雖然舒念會傷心。
這天晚上在酒吧和盧餘一起喝酒。他先前蔫了一段時間,倒也慢慢想開了,要做情人我們根本合不來,但若只是當朋友,倒可以相處。而且我們的“職業”,日後當合作夥伴的可能也是有的。
他那樣粗神經直腸子的人就是好,從開始到結束都是走直線,刷地就到終點,解脫得快。而我們腸子裡彎彎繞得太多了,難怪總是糾結。
熟識之後才知道盧余是個貨真價實的混黑道的,而且還是這區的龍頭。他看似粗慡,但也不笨。看他做事,該耍狠的時候還是一點也不含糊。
但我覺得他能坐著老大的位置,主要是因為他老爹當年是老大。要在幫派之爭里站穩腳,他還差了一點陰狠。
喝得正起勁,突然有人過來說:“老大,凌哥來了。”
盧余像突然被魚鉤鉤住一樣,整個跳了起來:“咦?他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我問道:“誰啊?”
盧余說:“哦,我幫里的人。”然後便站好了,還把桌上過多的酒瓶藏了幾個起來。
我見盧余神色竟是不敢怠慢,不知這來人會是何等人物。想像里是個肌肉和他不相上下的男人,面貌好比張飛或者李逵。
等那被稱為凌哥的男人走過來,我嘴巴立刻張得合不攏,差點有口水流出來。
很中國風的長相,頭髮略長,發色如漆,光澤如玉。一個男人的頭髮一旦長了,不小心就容易顯得娘娘腔,或者髒兮兮,還很做作。這位卻高大俊美,表情沉靜。
見桌邊還有外人在場,那男人皺了下眉:“盧余,姓丁的那件事是你下令不再追究的?”
“是啊……”
“你到底是什麼打算?”
“得饒人處且饒人啦。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他們知道教訓就好了。”
“我沒教過你‘饒’這個字眼。”口氣居然很嚴厲。
“但是……”盧余眼看辯不過,只得撓撓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不能出爾反爾啊。”
那人沉默了一下,道:“這回就這麼算了,你以後少點婦人之仁,你跟我來。”
“咦?”盧余看看我,“我還在跟朋友喝酒。”
“也不能因為喝酒而誤了正事,你成熟一點,”那人皺眉看我一眼,“你們可以再喝半小時。”
那人一走開,我就趕緊問:“他叫什麼名字?”
“哦,他啊,其實是我們幫裹的二當家了。叫凌夏。”
“你瞎了眼啊,有這種美人,還來找我,不知道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盧余嗆了一口酒,趕緊捂住我嘴巴。“你別亂說話!”
“哈?”
“他不是那種人。敢對他有那種念頭的,屍體部快把H江給填平了。就算你只是說說而已,讓他聽見也會割了你舌頭。”
我趕緊閉上嘴巴把我寶貴的舌頭護住,喝了口酒,“他這麼厲害?”
“是啊,我八歲的時候他就來幫忙做事了,大我六歲,見識比我長得多呢,算是我半個老師,很多東西是他慢慢教給我的,包括身手。”
但即便是元老,這樣對盧余,全然是上對下的口氣,也稱得上囂張了。盧余鬥不過他,無論心思還是手段。身邊的人也明顯更聽凌夏的話。看不出誰才是老大。這是很危險的徵兆。
“盧余,我覺得你應該小心一點。”
盧余也不笨,立刻反應過來,“你擔心凌夏,他不會啦。”
“不是挑撥你去做什麼,只是防人之心罷了。”
凌夏把持一切的態度那麼明顯,連這點警惕都沒有,哪有資格刀口下討生活。
盧余也慢慢收起笑容,“其實我也有想過。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還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不能這么小心眼。他如果真要這個位子,只要跟我說,我給他也不是不行。他跟了我這麼多年,就跟親哥哥一樣。”
我拍拍他肩膀。這傢伙也太大方了,真的不適合混黑道。
盧余看了看表,“啊,超過半小時了!凌夏要罵我了!”便慌忙起身去結帳。
“沒必要這麼準時吧!”
“咳,你不知道他的脾氣,遲到一分鐘都是糟。”
他真的很敬畏凌夏似的,遠遠見了那邊男人等候的身影,就垂下耳朵,夾著尾巴,一步三挪地過去了。
剩下我一個人繼續把酒都喝了。本來看到美人出場,還以為會是我人生又一春,哪知道連邊都搭不上。
邊喝酒邊四處掃視,掃著掃著,突然眼前一亮。
斜靠在吧檯邊上的那個男人,高大就算了,還很帥,帥就算了,品味還上佳,品味上佳就算了,還是單身一人,單身一個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我還認識他。
之前工作的時候見過面的,年輕的銀行家二世祖,高大俊朗,笑起來相當有韻味。
當時就多看了他兩眼。含金湯匙出世又樣貌尚佳的人,總容易讓凡人百姓覺得老天偏心眼,卻想不到他也是同道眾人。
我端起杯子走過去,笑道。“邵言。”
他一拾頭,有些驚訝,而後也露出笑容,“HI,真想不到我能在這裹碰上你。”
我平時道貌岸然地掩蓋得太好了。“抱歉讓你意外了。”
他笑道:“大概是我遇過的最好的意外。”
我哈哈笑著在他旁邊坐下來。
之前我們都只公事公辦,連聊天都未有過。因為他的緋聞實在聽得太多,年紀輕輕,從他手下過的女星、名模是一把一把的,怎麼看都是離了女人活不了的花花公子,而對有異性饑渴症的直人我不會有什麼挑戰的興趣。
而邵公子出現在GAY BAR,那他的定位當然就不一樣了。只是不知男人和女人比起來。哪個對他更有吸引力。
看他坐著,擺花花公子的架式還略微有些生疏,不若往日遊走花叢的遊刃有餘。我問道:“頭一次來?”
“是啊,”他聳聳肩。“需要勇氣的,不是嗎?”
“趁年輕,多嘗試一點沒什麼不好。男人和男人之間談感情。跟男女也沒太大的不一樣,放輕鬆就好了,邵公子的魅力一直很夠用。”
他笑了,“對男人來說也是?”
我叫了杯酒給他,“以我男性的眼光來看,是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居然相言甚歡。要碰上一位談什麼都很契合的對象可不是那麼容易,何況他還長得帥,這種好事,我再不出手會被雷劈的。
對話內容很有分寸,挑逗也是試探性的,只是漸漸便互相越靠越近,手指胳膊經常相碰,肢體若有若無碰觸的感覺還不賴。
未了要分手了,在我開口之前,他說:“LEE,我想冒昧問一下。”
我笑道:“是想跟我要電話嗎?”
“不是。”他也笑了。
“哦?那真遺憾,我可是很想要你的電話。”敵退我進嘛。
“其實你的號碼我早就有了,”他笑道:“我是想問,我可以打給你嗎?”
我頓時暗慡不已,哈哈笑道 “你客氣了。”
“因為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因為這個而吃醋,我一定會打得太頻繁的,”他很討人喜歡地挑起一邊眉毛,“有那個吃醋的人麼?”
我笑了一笑,“嗯,別跟叔叔開這種玩笑。我搞不好跟令尊是同一輩人。”
他眉毛揚得更高,“那LEE叔你是不願意教我嗎?”
電流立即劈里啪啦作響,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子搞不好要開運了。
第二天我們又見面了,或者可以稱之為約會。兩個拿上床當飯吃的人,居然都前所未有地正派起來,只牽了手,純情得讓我毛骨悚然。
又約會了數次,才終於接吻了。吻了有好幾分鐘,他舌技很不錯,是那種荷爾蒙強烈散發的人,有需要的時候周身都可以瀰漫著性誘惑的氣場,而我當然也是。
之所以還沒進展到下半身,是因為一切都是大餐送上之前的前菜。這點我和他心照不宣。
暴風雨來臨之前都要先積個滿天的烏雲,積得越久便越激烈。山兩欲來風滿樓的爆發前夕才是最性感的。
這天又是以親吻收尾,其它接觸點到即止,兩人都是意猶未盡,吻得要把對方舌頭都吃下去了。我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再忍的話,大概會對身體不好。
果然一回到家,他就打電話過來。
“什麼事?”
“沒事,只是覺得不太夠,還想再跟你喝酒。”那邊的聲音低啞地帶著笑,“我真後悔剛才沒邀請你過來,這樣我們就會有一個最美好的夜晚。”
我有被搶了台詞的感覺。
要不是我住的這地方不宜yín亂,就該是我把他帶到家裹來,然後重振雄風,可以一路從玄關做到陽台去。
之後再約會,地點就直接是他家了,已做好天降甘霖的準備,從精神交流進展到上床是很快的,親熱愛撫也是水到渠成的事。那叫一個天雷勾動地火。除了真正插入之外,其它的都變著花樣的全做了。
兩人情緒高昂,按奈不住,火花四濺地熱吻了一番,卻卡在最後。
“我只做TOP。”我說。
他輕微皺了皺眉,“真遺憾,我也一直都是。”
媽的,是個頭啊,你跟女人做,能是被上的那個嗎?
兩人對峙著,互不相讓,看誰撐得比較久。
即便被壞了興致,我依舊風度翩翩,而且不著急,我有的是耐心。不怕吃不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