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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人家親也親好了,捂眼睛幹嘛呢。

  腦袋被周至敲了一下,「別作怪。」

  到底是誰作怪啊。

  三空透過手指縫看過去,剛才親熱的兩人早就分開了,方姜上樓換衣服,一步三回頭十個笑容,周至回應她的同時還能兼顧別人。見三空放下手,就遞給她一杯水。

  把一整杯水喝完,用手背擦擦嘴角,三空本想先看手機,看程亞有沒有回覆,卻被周至神采奕奕的眼眸給吸引住了。

  當年在寺廟裡,師父明知她毫無出家的心仍好心收留她不是沒有原因的。那時候,至道整個人灰敗灰敗,生無可戀。師父說,這人是遇到事情了。廟裡終究地方有限,要是外人遇到事情就往廟裡跑,廟裡早就變成菜市場了。可是第二次至道頂著光頭出現,狠也是狠的。師父才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她房中仍有空位,就留至道在寺里修心。

  和至道一起住,沒有任何不便不適之處,這人開口閉口都是謝謝,很少給她添麻煩。平時也沒有板起一張臉要死要活,總微微笑,可是越看她笑,越覺得難受。

  沒過兩天,三空先頂不住,晚課後和至道打個商量,不想笑就不要笑,菩薩不會怪罪的。

  至道先是盯住她瞧,瞧得她心裡發虛。

  她想說當自己沒說,但還是囁囁喏喏地說:「眾生皆苦,菩薩看得到,所以不想笑就不笑好了。」

  至道沉默許久,最後還是笑了,兇巴巴地說:「騙子。要是菩薩看得到,為什麼比丘待遇比比丘尼好。難道佛祖也愛口口!」

  三空明白口口是什麼之後差點昏過去,再不敬神的人在菩薩跟前都會客客氣氣,哪有像她這麼肆無忌憚的。

  嫌棄比丘的至道果然在一天後,掀翻了比丘的碗,跑了。那種無數目光集於一身的窘迫感,三空至今無法忘懷。托至道的福,寺里上下曉得她倆同住過,沒有欺負她,反倒是對她頗多同情。

  別說出家人不罵人,那些人罵起至道來,一點不比在家人遜色。

  沒想到,一別近三年,至道和當初不一樣了。她人在眼前,目光和心卻隨著方姜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要不是眸光里的情感過於熾熱,倒像是俯瞰眾生的菩薩。

  人有愛,所以成了佛?

  阿彌陀佛,小尼姑默念佛號。有情眾生,情海無涯,苦海無邊,可這情海卻充滿了無邊誘惑。

  「至道......」三空喃喃叫道。

  下一刻,圓乎乎的臉被周至揉成一團,那熱情的架勢,要不是記著她是個出家人,怕不是要親上去。

  「好久不見啦,三空。寺里油水很好嘛,胖了。」

  近乎驚嚇的熱情驅散了三空心頭的陰霾,自洗手間出來找不到程亞開始,她飽受煎熬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與至道同住不過三日,聯繫僅是微信上的寥寥數語,當下卻被她徹底安撫了。

  三空想哭。她也是真的落下眼淚。

  從離開壽安寺踏入紅塵的那一天起,她的忐忑從未停止過。

  程亞很好,很好,接她照顧她帶著她。可是在程亞跟前,三空始終維持著小心,她沒法像在佛前那般自如,也沒法像在至道跟前一樣。她笑得含蓄。哭,哭是不敢的,怕給程亞添麻煩,也怕程亞為難。

  「哎呀呀,受委屈了啊。哭吧哭吧,孫阿姨做了好吃的,哭完補補力氣。」周至說這話時頗為愛憐。

  三空從記事起就沒離開過壽安寺地界,小學、初中、高中都在壽安寺附近學校念的。沒到過大城市,也沒見過什麼市面,要說生在寺里長在寺里一點不為過。

  這次下山雲遊,怕是與程亞脫不開關係。

  方姜問她是否知道小尼姑的朋友,周至立刻就想到了程亞,等人的檔口,腦袋裡已經上演了一出鄰家姐姐勾引尼姑下山的大戲。

  去年程亞婚姻狀況在微博熱議,作為曾經的歌迷,周至自然不會沒有關注。再去翻程亞的微博,竟然發現小尼姑的身影在微博里略有顯現,只是人在角落,或是躲著鏡頭,顯得不那麼扎眼。看來三空下山之後,都和程亞在一起,從微博的記錄來看,程亞語氣輕快,言語間沒忽略小尼姑的存在。彼時不曾留心,現在看來,倒是處處有尼姑。

  這尼姑是趕著要上熱搜呀。

  方姜下樓的時候,小尼姑彎腰,光頭頂在周至胸口,周至摸著尼姑的背脊,像是溫柔安慰。

  蠻好笑的。

  方姜一笑,小尼姑迅速直起腰,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擦眼淚。

  「我今天才知道蓬蓽生輝原來是真的。」說完,方姜又笑。

  小尼姑不明白,嘟著嘴,閃著睫毛,無措地看向周至。周至翻個白眼,奔奔跳跳到方姜身邊,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阿彌陀佛。咬來咬去不可見,那單方面咬呢?非禮勿視的事情那麼多,那麼猝不及防,她閉眼睛都來不及呀。

  幸好,方姜沒再讓小尼姑多看一回,否則三空覺得自己准得長針眼。

  「時楨那邊有消息了會馬上告訴我們的,先吃飯再說。」

  吃飯前,三空被周至領去洗臉,她正好問周至,蓬蓽生輝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咬人。

  周至指著她的腦袋和自己的腦袋說:「兩個光頭,又閃又亮,可不得蓬蓽生輝嘛。」

  三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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