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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打算把她叫醒的宋圓,方姜輕聲說:「我還不走,看一會兒劇本,你沒事先回去吧。」
宋圓不可置信。方老師要等大大醒過來?
方姜沒留意她的表情,取過桌上的劇本,坐到周至對面。平時伶牙俐齒,睡著時恬靜溫和,一副很乖的樣子,搞得方姜又想摸她腦袋了。說起來她們同年,可是無論從身高還是別的,她總覺得周至要比她小一些。
演藝圈果然是個大染缸,一進一出,人就老了不少。
不過又比結婚要好。
朋友圈裡,時常有以前的同學發照片,丈夫、妻子、孩子,一年年的變化。眼看著女同學們瘦了,男同學們胖了禿了油膩了,孩子們長大了,方姜才有歲月增長的感覺。她自己卻是不敢變,除了不動刀,養生鍛鍊一樣不敢少。
臭光頭有一點說的不錯,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這也是方姜一心想要轉型的原因之一。
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周至有些不願意醒,一想到醒來要寫卡文的部分,寫完也沒多少人看,恨不得繼續睡個天昏地暗。神智迷糊,心倒是先沮喪起來,難怪古人說:但願沉睡不復醒。
伸出手在身上一通摸索,暖和柔軟的絨毛,周至說:「槓開,你怎麼變輕了。」
再摸。
「怎麼毛那麼短。」驚嚇非同小可。
周至一下子睜開眼,入目是嬌俏窈窕的女人立在落地玻璃窗前,整個人被夕陽的昏黃鑲嵌了一道金邊,光芒萬丈,偏生和煦溫柔,一點兒不覺刺眼。
笑聲悅耳。
周至驟然清醒,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面前的又是何人,不禁滿面通紅。
太陽下山,這都幾點了。
「終於醒了啊。」大明星悠悠說道。
周至掀開身上的外套,一躍而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一直在等我?」
「你說呢?」方姜慢慢走到她面前,身後的陽光隨她湧進屋子,周至有些睜不開眼。
大明星屈指敲她的腦門。「作息紊亂。大大,要早睡呀,一把年紀了,不要總熬夜。」
周至抱住頭,呆呆望定她,已經染上緋色的面頰更紅了幾分。
披上自己的外套,見周至仍傻傻站在那,痴痴呆呆的,方姜招招手。「走了,回家吃醃篤鮮去。我問了孫阿姨,是南風肉。」
「啊?」意思是帶她回家吃醃篤鮮,周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聽錯吧。
「啊什麼,走啦。」方姜戴上口罩。
不妨周至驚叫一聲。
「幹嘛,見鬼了?」
面前戴口罩穿羊羔毛大衣的大明星比鬼更可怕,這一身打扮叫周至想起大年初一那天晚上便利店裡那一幕,如果再加上那輛奧迪。
夭壽,不會那麼巧吧。
「你你你……」周至咽咽口水。
「我是人。」方姜不耐煩她磨磨嘰嘰,過來拉她。
「今年大年初一的晚上參加完新春晚會,你去了哪裡?」
怎麼突然問起行程。方姜好笑,「你問那麼早的事情,我怎麼記得。」
周至又問:「你有沒有,有沒有去過一家便利店?」
怎麼會沒有去過,方姜收斂笑容。她記得。
當時她下定決心要給自己荒蕪的生活尋點刺激,用盡所有的勇氣,拋棄所有的理智,踏進那家全家便利店,精挑細選好幾樣容易拿的東西藏在衣服下面,就是為了做賊。
只差一步,她就成功了。
只差一步。
結果上天跟她開了一個玩笑,把一個神經病送到那家店裡,那個神經病對她叫了一聲:咩。
藏好的東西掉了一地,那個神經病還跟她說,她也喜歡芥末味的泡吧小脆。
芥末味的泡吧小脆哦。
最後計劃失敗,她落荒而逃,只想擠一管芥末到那人的嘴巴里。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方姜一把勾住周至的脖子,任由兩人跌坐進沙發里,一手捏成半拳,狠狠刮她的光頭。「是你這個神經病,居然是你這個神經病。」
周至被她緊緊勾住,腦袋抵在她胸前,蹭來蹭去都是柔軟的羊羔毛。「啊,不是我,不是我。」
「還想抵賴!不是你是吧,你咩一聲給我聽。」
「我不咩,我不咩,你才是羊,羊才咩。」
果然像宋圓說的那樣,那人咩一下,就是為了笑她像一隻羊。「我是羊,我明明是老虎,你才是羊,你這個禿毛羊。」
「是是是,你是老虎,雌老虎。救命啊,嗚嗚嗚……」
居然還敢罵她雌老虎,方姜氣壞了,恨不得有第三隻手,好打一頓神經病姑娘的屁股。
她一鬆懈,給周至找到機會抱住她的腰,猛得把她撲倒沙發上。頓時乾坤扭轉,腿纏著腿,胸壓著胸,光頭還按住她的手。
「放開我。」
「我不放。」
「你個臭光頭,放開我。」
「請叫我武松。叫我武松我才放你。」
「……放屁,武大郎!」
「潘金蓮!」
「放開我,讓我給你餵砒//霜!」
作者有話要說: 啊,勞煩順手打分評論吧~~~~~~
第18章 帶我回家嗎
尋常小說里,這樣的場景通常會一個親吻告終,然而在方姜工作室的某一個辦公室里的沙發上這一幕,沒有小說那般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