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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游臉一下僵了,火熱的包間裡氣氛瞬間冷凝,阮倚其跳起來掏手帕給文游擦,文游側過身格開他的手,臉色還是很難看。

  他渾身都炸開了,臉黑成鍋底。

  湛火說:“要不先回去吧?或者找套衣服換上。”

  他把醉漢推到旁邊,起身牽了牽衣物,拉著文游出門。文游甩開他的手,氣沖沖地往外走,每走一下穢物的噁心氣味都在擴散,他氣得回頭狠狠地瞪他,看樣子很想跺腳咆哮。

  裝逼如風,一秒破功,不外如是。

  湛火哼笑一聲,沒跟他計較。

  包間裡都是人精,見那尊大佛走了紛紛鬆氣,只有阮倚其有點可惜地握著手帕顧影自憐。

  黃志航哼了一聲告辭,趕著回家生二胎,走的走散的散,就連神志不清的醉漢兄都歪在皮沙發上露出眯出一道眼縫睨了阮倚其這傻缺一下。

  沒見過這麼蠢的。

  文游氣炸了,夏□□物輕薄,黏糊糊的東西搭在腿上讓他渾身都在瘋了的邊緣試探。

  一想到腿上那東西是從一個人的胃部穿過腸道反覆蠕動著飛到他身上,他渾身都要爆炸!每走一步不滿的腳步聲都充分展示存在感,怒氣簡直要隔山打牛把包間裡那個混蛋打上天。

  直到文游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乾淨,裹著浴巾坐在沙發上等服務員拿衣服來,整個人還處於究極狀態,黑著臉想爆炸。

  湛火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文游用眼神質疑他:洗乾淨了嗎?

  那種嫌棄和暴躁湛火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

  他很確定,文游近期是不會想和他做.愛的。

  文游抱著枕頭髮脾氣,扭曲的面容散發著難以排解的焦慮,像是小孩子被搶了糖,別彆扭扭想爆哭又不甘心,於是咬牙切齒地狂躁不安恨不得把始作俑者抓過來捅幾刀。

  湛火走近他,文游向後縮,微紅的眼角都泛著可憐。

  湛火有點嘚瑟,“開心嗎?”

  文游用行動回答他,他把枕頭摜到湛火腳下,一瞬間,有點嬌俏。

  湛火哈哈笑了兩聲,撿起抱枕去對面沙發好好窩著。

  文游把臉埋進枕頭裡。

  湛火幽幽地說:“你說有沒有人在枕頭上吐過。”

  文游僵住,臉色蒼白,他抬起頭,很想打湛火。

  湛火哈哈又笑兩聲,“騙你的,肯定是乾淨的。”

  文游放棄一般在沙發上躺平。

  湛火走到他面前,低頭揶揄道:“下次還要一起玩嗎?”

  文游一瞬間,感受到湛火深沉的報復心。

  他氣瘋了,伸出手臂把湛火撈到懷裡壓倒身下,湛火有點吃驚,文游這種腹部中彈還要嚷著洗澡的潔癖精竟然要克服心理障礙碰他。

  文游把臉埋在他懷裡,嗷嗷慘聲。

  委屈,無辜。

  湛火說:“我沒好好洗澡,我身上很髒的,都是餿味。”

  文游好氣,可是沒有辦法,只好死死把人抱住。

  湛火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背,悠悠地說:“文游,你不要惹我生氣,我最近心情不好。”

  文游這種跑來示威的行為在他看來幼稚到極點。

  門倏地打開又關上,阮倚其嚇了一跳。

  他看見文游坐在湛火腰上,畫面有一點點刺激。

  *

  過幾天湛火再出去玩的時候,會特地跑去問問文游要不要同行,一向沉穩大氣上檔次的文游抬起他的黑臉。

  湛火瞭然,很愉快地出門了。

  文游在背後無力地說:“記得帶司機,帶保鏢。”

  湛火會說:“文游,我不喜歡別人管我。”

  於是文游更加無力。

  上次的經歷是噩夢,他最近沒有脫敏,無法正常面對。更多的是,文游自己也隱隱懊悔,他這種跑到湛火朋友圈裡宣示主權的行為一旦處理不好,必定又要和湛火產生矛盾。

  他捨不得湛火生氣,也捨不得兩人之間的和睦。

  某天下午,湛火準備再次偷跑時,黃志航問他:“你和那個姓文的到底怎麼回事?”

  湛火在換衣服,“太複雜了。”

  “簡單點。”

  “他追我,我釣著他。”

  黃志航:“你有種啊。”

  湛火笑了笑,“我儘量早點回來,要是文游來了找我……就說你不知道。”

  “你非得去看那個孟子清啊?”

  “人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我不天天看看他,怎麼蓄力搞他?時間久了,我自己都麻木了,”湛火想了想,說:“大黃,就這幾次了。”

  *

  孟子清心裡很害怕,他總覺得有人在看著他,不知道是誰,卻無處不在。走在路上,誰都像壞人,下一秒就凶相畢露兜頭砍死他。

  他膽戰心驚,不得安寢。

  日子久了,就更需要點東西來麻痹自己。

  他原本喝酒抽□□,但隨著恐懼的加深,這種東西已經維持不了心靈的平靜,他就開始碰白.粉。

  吳安琪發現的時候,狠狠地抽了他幾耳光,說要斷絕關係,但是他知道她不敢,畢竟他是她唯一的兒子,如他所料,吳安琪經常會送點錢給他。

  他倒在髒亂的床上,從前日子過得精細的時候,他是死也不肯睡這種地方,可現在卻覺得躺著也挺舒服的。飄忽的眼神落到牆上,上面有張他從前巡演的海報,看起來像上輩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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